目录
设置
书架
听书
欢迎使用听书服务

发声

  1. 小美
  2. 小宇
  3. 逍遥
  4. 软萌
  5. 小娇
  6. 米朵
  7. 博文
  8. 小童
  9. 小萌
  10. 小贤
  11. 小鹿
  12. 灵儿
  13. 小乔
  14. 小雯
  15. 米朵
  16. 姗姗
  17. 小贝
  18. 清风
  19. 小新
  20. 小彦
  21. 星河
  22. 小清
  23. 南方

语速

  1. 适中
  2. 超快

音量

  1. 适中
播放
评论
扫描下载”搜猫阅读”客户端
扫码手机阅读

大民富商苏半城

作者:竹晴园 | 分类:都市 | 字数:137.3万字

第247集:父亲的真相

书名:大民富商苏半城 作者:竹晴园 字数:2.8千字 更新时间:07-29 04:39

光绪二十三年深秋,太原城的雾比往日更浓,像化不开的陈年墨迹,将钟楼的轮廓晕成一团模糊的灰。苏半城站在协同庆票号的密道尽头,指尖抚过石壁上父亲刻下的字迹——“贞者,真也”。这四个字被潮气浸得发黑,笔画里还嵌着细碎的盐粒,和二十年前那批失踪的官盐一个味道。

怀里的羊脂玉又在发烫,玉上的裂痕像条蜿蜒的蛇,从玉心爬到边缘。三天前在谭家祖坟挖出的那只锦盒里,垫着的红绸上也有这样的纹路,只是红绸早已发黑,凑近了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和账册里血指印的气息如出一辙。

一、地窖里的日记

“东家,常老三的账本拼齐了。”阿武举着火折子过来,火光在他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那本被撕得粉碎的账册,此刻用麻线重新装订,缺页处补上了父亲日记里的残句,墨迹重叠处泛出青黑色,像极了蒙古王府密信上的水印。

苏半城接过账本,指尖停在“光绪三年重阳”那页。父亲的字迹在这里突然变得潦草,“陈记盐铺”四个字被圈了又圈,旁边有个朱砂点,和赵玉贞嫁妆匣锁孔里卡着的指甲颜色一般。他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雨夜,自己趴在窗台上,看见父亲举着烛台在书房转圈,烛泪滴在账本上,晕开的痕迹正像这个朱砂点。

“聚源当铺的地窖里,找到这个。”阿武递过个油布包,解开时露出半块令牌,龙纹的缺口处还沾着泥土——苏半城猛地抬头,这缺口和杀虎口尸身怀里揣着的那半块,正好能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

令牌背面刻着个“谭”字。他想起谭宗浚书房里那幅《秋江独钓图》,画中渔夫的斗笠下露出半块令牌,当时只当是画师的闲笔,此刻才惊觉画里的江水波纹,竟和盐引上的水印纹路一模一样。

密道的风突然变急,火把“噼啪”响了两声。苏半城瞥见石壁角落有处新动过的土,挖开竟是个药箱,巴图的名字刻在箱底,里面的草药已经发霉,却还能认出是治箭伤的——黑风口的血迹、蒙面人的箭法、死囚牢里那具带箭的尸身……这些碎片在他脑海里突然连成一线。

“去晋祠。”他将药箱踹进怀里,羊脂玉的凉意透过衣襟渗进来,像极了父亲临终前放在他额头的手。那年他八岁,父亲在太原府大牢里托人带信,信纸上只有两个字:“钟鸣”。

二、圣母殿的壁画

圣母殿的香火比往日稀,晨雾从殿门的缝隙钻进来,在壁画前凝成细小的水珠。苏半城站在《朝元图》前,指尖点着壁画角落那个不起眼的侍女——她手里的玉瓶歪斜着,瓶身上的纹路和盐引水印完全重合,而她左眼下方,有块被颜料掩盖的凸起,像颗痣。

“二十年前,有人在这里用针管把密信注射进壁画底层。”周先生举着放大镜,镜片反射的光落在侍女的裙摆处,“您看这颜料的断层,和聚源当铺地窖里那幅假画的手法一样。”

苏半城想起父亲日记里的话:“画中画,话中话,痣上痣,杀杀杀。”他用拐杖撬开壁画下的地砖,砖缝里露出半张纸,是父亲的笔迹,却写着蒙古文——和第218集里那封密语对照,译出来竟是“陈账房藏于隆昌号”。

“陈账房就是那个左眼有痣的人?”阿武的声音发颤,“常老三供词里说,当年父亲被诬陷,就是他带的官差。”

苏半城摸出羊脂玉,玉上的裂痕在晨光里仿佛流动起来。他想起三天前在土地庙石碑后找到的银锁,锁芯里刻着“半城”二字,正是他的乳名——而那锁的样式,和赵玉贞嫁妆匣里的长命锁一模一样。

殿外传来第十声钟鸣,震得窗棂嗡嗡作响。周先生突然指着壁画上侍女的腰带:“这打结的方式,和协同庆密道里那些铜铃的红布一样!”

铜铃、红布、血腥味……苏半城猛地转身,拐杖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想起父亲在地窖里刻的另一句话:“铃响则死,布红则亡”。

三、隆昌号的地窖

隆昌号的地窖比想象中深,石阶上结着薄冰,踩上去咯吱作响。苏半城举着火把走在最前,墙壁上挂着的旧账本,每本都缺了最后一页——而那些缺页,正好能和常老三补全的账册拼上,页码处都盖着个朱砂印,是父亲的私章。

“东家您看!”阿武从墙角拖出个木箱,锁是蒙古王府的样式,钥匙孔里插着半片指甲,染着朱砂——和账本上的红点、赵玉贞的嫁妆匣锁孔里的痕迹,同出一辙。

苏半城用父亲的拐杖撬开锁,箱子里铺着黑布,掀开时露出件黑袍,左襟处有个箭洞,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和黑风口的血迹、杀虎口尸身的箭伤位置完全吻合。

“这黑袍的衬里有字!”周先生展开袍子,里面用盐粒拼着“父非父,子非子,盐非盐,死非死”。

第十二声钟鸣从地面传来,地窖顶上的土簌簌往下掉。苏半城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眼神,那样的愧疚与不舍,根本不像个贪赃枉法的人。他将羊脂玉往地上一磕,玉应声裂开,里面竟裹着半张盐引——真的盐引,水印在火光里泛出莲花纹,和圣母殿壁画上的玉瓶里的花一模一样。

“原来父亲把真盐引藏在了这里!”阿武惊呼,“那当年被查抄的,都是假的?”

苏半城却盯着玉裂处的刻痕,是父亲的笔迹:“陈账房乃蒙古细作,盗盐引欲乱晋地,吾代其受过,恐祸及吾儿,故布此局。”

四、土地庙的对峙

土地庙的香案上,摆着父亲的砚台,砚底刻着“守一城”三个字。第十三声钟鸣响起时,庙门被推开,走进来个穿黑袍的人,脸上蒙着布,只露左眼,眼下那颗痣在烛火里跳动。

“苏公子终于知道了。”那人摘下面罩,竟是周先生,“你父亲当年发现我是蒙古王爷派来的细作,本想杀我,却念在我救过他一命,甘愿顶罪。”

苏半城攥紧父亲的拐杖,杖头的铜箍抵着掌心:“二十年前那个雨夜,在我家书房外咳嗽的人就是你?谭宗浚的粮仓、协同庆的火盆、杀虎口的尸身……都是你做的?”

周先生笑了,笑声里混着第十四声钟鸣:“我本想让你一辈子安稳,可你偏要查。你父亲在地窖里刻的字,都是我故意留的线索,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本事接他的班。”

他从怀里掏出另一半盐引,和玉里的拼在一起,正好完整。“这盐引关系到蒙古和晋地的茶马古道,王爷想要,朝廷也想要。你父亲用命保住它,就是怕落入歹人之手。”

第十五声钟鸣撞响时,周先生突然将盐引塞进苏半城怀里:“蒙面人是王爷派来的杀手,我一直替你挡着。现在该你了,拿着它去见巡抚,告诉你父亲的真相。”

话音未落,庙外射进一支箭,正中周先生胸口。他倒下去时,左眼的痣在烛火里最后闪了一下,像颗熄灭的星——苏半城认出那箭簇,和黑风口找到的一模一样。

第十六声钟鸣漫过土地庙的围墙,苏半城抱着完整的盐引,看着周先生的尸体,突然明白父亲日记最后那句“半城烟火,一生守护”的意思。远处的太原城,晨光正穿过浓雾,照在协同庆的幌子上,那幌子在风里舒展,像极了父亲展开账本时的模样。

他走出土地庙,羊脂玉的碎片在袖袋里硌着,却不觉得疼。钟楼的钟声还在继续,每一声都像是父亲在说:“吾儿,这半城的清白,该你守了。”

巷口的槐树影里,阿武牵着马等在那里,马背上的锦盒里,放着父亲的日记全卷。苏半城翻到最后一页,是周先生补写的话:“你父亲说,当你知道真相时,太原城的烟火,会比任何时候都亮。”

他抬头望向钟楼,阳光正从钟楼上的窗棂漏下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无数个跳动的火种。远处的隆昌号升起了新的幌子,在晨雾里猎猎作响,恍惚间,竟像是父亲站在那里,对他笑着,眼里映着半城的烟火。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