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设置
书架
听书
欢迎使用听书服务

发声

  1. 小美
  2. 小宇
  3. 逍遥
  4. 软萌
  5. 小娇
  6. 米朵
  7. 博文
  8. 小童
  9. 小萌
  10. 小贤
  11. 小鹿
  12. 灵儿
  13. 小乔
  14. 小雯
  15. 米朵
  16. 姗姗
  17. 小贝
  18. 清风
  19. 小新
  20. 小彦
  21. 星河
  22. 小清
  23. 南方

语速

  1. 适中
  2. 超快

音量

  1. 适中
播放
评论
扫描下载”搜猫阅读”客户端
扫码手机阅读

大民富商苏半城

作者:竹晴园 | 分类:都市 | 字数:137.3万字

第215集:赵玉贞的嫁妆匣

书名:大民富商苏半城 作者:竹晴园 字数:2.2千字 更新时间:07-29 04:39

光绪二十三年的太原城,秋老虎正烈。苏半城攥着那枚从蒙古王府密信里拆出的羊脂玉扣,指腹反复摩挲着玉上阴刻的“贞”字,喉间泛起一丝苦涩。三日前,他在协同庆密道里找到的那半张当票,票根上“聚源当铺”的朱印与玉扣的纹路竟严丝合缝——这两件东西,都指向二十年前嫁入谭家的那位少奶奶,赵玉贞。

“东家,谭家老宅的门房说,赵玉贞的嫁妆当年锁在西跨院的樟木箱里,光绪二十年她没了之后,那箱子就再没人动过。”跟班阿福蹲在青石板上,用树枝划着当铺的位置,“可谭家现在的管家是谭宗浚的远房表亲,嘴紧得很,说什么也不让咱们进西跨院。”

苏半城抬头望了眼谭府门楼,鸱吻上的铜锈在日头下泛着青灰。他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的那截断裂的拐杖,杖头雕刻的缠枝莲纹,竟与赵玉贞陪嫁清单上“紫檀木嵌玉梳妆台”的纹样如出一辙。这绝非巧合——二十年前那场震惊太原的盐引案,赵玉贞的嫁妆匣里,一定藏着什么。

二更天的梆子刚敲过,苏半城借着树影翻进谭府西墙。西跨院的锁是黄铜的,锁孔里积着半寸厚的灰,显然真如门房所说,三年没开过。他掏出腰间的细铁丝,刚探进锁孔,就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衣料摩擦声。

“苏老板深夜造访,是想替令尊,还是替赵玉贞讨个说法?”

月光从石榴树的缝隙漏下来,照亮了来人手里的短铳。谭宗浚穿着月白长衫,袖口沾着墨渍,倒像是刚从书房出来。苏半城认得那铳,是西洋货,当年父亲在协同庆的火盆里烧毁的账册残页上,就记着“谭府购洋铳一支”的字样。

“谭老爷既然在,不如打开那口箱子,让咱们都死个明白。”苏半城缓缓直起身,将羊脂玉扣捏在掌心,“二十年前,赵玉贞为什么要把盐引藏在嫁妆里?又为什么在出嫁第三年就‘暴病而亡’?”

谭宗浚的手指猛地收紧,铳口微微下沉。西跨院的老槐树突然簌簌作响,几片枯叶落在樟木箱的铜锁上。那口箱子足有半人高,箱体嵌着螺钿,边角的包浆亮得发黑,显然当年是极贵重的物件。

“她不是病死的。”谭宗浚的声音突然哑了,“是我把她锁在这院子里,眼睁睁看着她断气的。”

苏半城猛地攥紧拳头,指甲嵌进肉里。他想起父亲日记里那句被泪水晕开的话:“贞儿若死,盐引必现世,半城人要遭殃。”原来父亲说的“贞儿”,就是赵玉贞。

谭宗浚突然转身,从廊下搬来一张条凳,猛地砸向铜锁。锁舌崩开的脆响里,樟木箱盖缓缓掀起,一股混合着樟脑与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箱子里铺着大红绣金线的褥子,上面整整齐齐码着三十六个紫檀木小匣,每个匣盖上都贴着红纸条,写着“玉镯一对”“珍珠十二颗”之类的字样。

“这不是嫁妆匣。”苏半城皱眉,“真正的嫁妆匣该有夹层,当年聚源当铺的账册记着,赵玉贞的陪嫁里有个‘双层紫檀匣’。”

谭宗浚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他蹲下身,手指颤抖着抚过最底层的褥子,突然抓住褥角用力一扯——褥子下面,果然露出个巴掌大的暗格,里面躺着个巴掌大的紫檀木匣,匣身刻着缠枝莲,正是父亲拐杖上的纹样。

匣子里没有盐引,只有半张泛黄的药方,和一枚青玉印章。药方上的字迹娟秀,写着“附子三钱,乌头五钱”,落款是“玉贞”;印章上刻着“苏氏藏珍”,正是苏家的家印。

“光绪二十年春天,她把这个匣子塞给我,说要是她死了,就把匣子交给苏老爷。”谭宗浚瘫坐在地上,短铳滑落在地,“可我没交。那年太原城里查盐引查得紧,我怕这匣子惹祸,就锁进了嫁妆箱。直到三个月前,我在晋祠佛像的夹层里找到另一半药方,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苏半城将两半药方拼在一起,右下角的小字终于完整了:“夫谭宗浚勾结蒙古王府,以盐引换密信,毒害玉贞,父知其情,恐遭灭口。”

原来父亲当年并非死于意外。他攥着药方的手开始发抖,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雨夜,自己趴在窗台上,看见父亲背着个紫檀木匣从后门出去,从此再也没回来。那匣子里,想必就是足以扳倒谭宗浚的证据。

“赵玉贞是我父亲的远房侄女。”苏半城的声音发颤,“当年她嫁进谭家,本是为了查盐引案的线索。你杀了她,又杀了我父亲,就为了那些见不得光的盐引?”

谭宗浚突然笑了,笑声在空荡的西跨院回荡,惊飞了槐树上的夜鸟。“盐引?我早就把那些东西烧了!”他指着樟木箱里的小匣子,“这里面的珠宝,才是蒙古王爷给的报酬!赵玉贞到死都不知道,她陪嫁来的那些‘嫁妆’,早就被我换成了赃物!”

苏半城猛地抬头,看见谭宗浚从怀里掏出个火折子,正往褥子上凑。他扑过去按住谭宗浚的手,两人在地上扭打起来,樟木箱里的珠宝滚落一地,在月光下闪着冰冷的光。

混乱中,阿福带着巡捕踹开了西跨院的门。灯笼的光刺破黑暗,照亮了满地狼藉,也照亮了谭宗浚袖口露出的那块刺青——与蒙古王府密信上盖的火漆印一模一样。

苏半城捡起那枚青玉印章,指尖抚过“苏氏藏珍”四个字。他突然明白,父亲临终前为何要死死攥着那截拐杖——杖头里藏着的,或许就是赵玉贞嫁妆匣里真正的盐引。而此刻,太原城的钟楼上传来三更的钟声,那声音穿过云层,仿佛是二十年前的冤魂,终于等到了昭雪的时刻。

樟木箱的铜锁在搏斗中裂成了两半,月光顺着裂缝钻进箱底,照亮了一行刻在木板上的小字:“杀我者,非谭郎,乃黑风口戴面具人。”苏半城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黑风口那枚带血的箭簇,想起蒙面人在晋祠壁画后留下的脚印——这盘棋,远比他想象的更复杂。

他将药方和印章揣进怀里,转身望向墙外。远处的协同庆票号还亮着灯,像一只睁着的眼睛,注视着这座城里隐藏的秘密。赵玉贞的嫁妆匣打开了,可通往真相的路,才刚刚开始。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