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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风流人物还看前世与今朝

作者:莫比乌斯光环 | 分类:军事 | 字数:6.1千字

第276章 九龙寨城的第一栋楼

书名:数风流人物还看前世与今朝 作者:莫比乌斯光环 字数:3.3千字 更新时间:07-30 04:38

后世澳门准备洞窟开宝时,前世一水之隔的香港九龙寨城已经完成了它的第一次蜕变。

过去几个月,西寨墙的豁口,像一道狰狞的伤疤,横陈在秋日灰暗的天空下。西风毫无阻隔地灌入,卷起尘土,抽打着寨民们单薄的衣衫和更单薄的安全感。李老蔫每次经过这里,都下意识地缩紧脖子,仿佛那风能吹透骨头。然而,当第一车印着古怪符号的沉重灰色粉末(水泥)和锈迹斑斑、手臂粗细的“铁条”(钢筋)被牛车艰难地拖入寨中空地时,一种比寒风更凛冽的陌生感,攫住了所有人的心。

寨中众人受到的第一次冲击,是在深水埗码头的仓库里,100块预制板整整齐齐码放着。每块板长5米、宽1.25米、厚0.12米,表面用红漆标着“1-100”的编号——这是寨民们用桐油刷的,说是“驱邪”。

“阿公,这板儿咋这么轻?”阿强(12岁,铁匠组的小学徒)踮脚摸了摸板面,“比我爹打的铁砧还轻!”

老陈(佛山木匠,65岁)眯眼笑:“这叫‘空心设计’,里头挖了六个洞——你看,”他用指甲抠了抠板底的圆孔,“直径八寸,跟我家腌咸菜的坛子口似的。刘老师说,这样能省三成重量,又不耽误承重。”

“那咋搬?”阿福伯拍了拍板身,“这板儿三尺宽,8个人抬应该行——咱寨子青壮年有120个,分两组,一组抬板,一组搬钢筋!”

刘辉翻着图纸:“每块板预埋了四个吊环,用铁链穿起来,用蒸汽起重机吊到板车上。板车是香港洋行淘汰的,四轮铁皮,装两块板刚好。”

运输首日,寨子里的牛都累得直喘气。每辆板车装两块预制板,平路靠牛拉,陡坡(如弥敦道的斜坡)得8个青壮年推——阿强(铁匠)和阿珍(纺织女工)的丈夫阿海(渔民)带头喊号子:“嗨哟!嗨哟!板儿莫歪,寨子要歪!”

“慢着!”老陈突然喊停,“这板儿底下沾了泥,得垫杉木板——不然磨坏了,陈掌柜要怪咱的!”

人群里响起笑声。阿芳(纺织女工)从竹篮里掏出块旧布:“用我的裹脚布垫!软和,不硌板儿。”

夕阳把板车染成金色。阿玲趴在阿娘背上,指着板车喊:“阿娘,板儿上有字!‘九龙’‘寨’——是咱寨子的名儿!”

安装首日,杉木井字架在空地上立了起来。高6米的木架上,承重500公斤的铸铁滑轮组闪着油光——这是寨民们用牛车从香港拉来的,说是“洋人的滑轮”,其实跟老家打谷机的滑轮一个理儿。

四名精壮汉子,喊着号子,用粗大的木杠和麻绳,小心翼翼地将一块楼板从特制的四轮板车上卸下。那板子长一丈二尺五(约3.8米),宽五尺(约1.5米),厚仅三寸六(约0.12米),表面是粗糙的灰色,边缘镶嵌着几个锈迹斑斑的“铁箍”(预埋吊环)。最奇的是,板身上赫然开着六个碗口大的圆洞!

“嗬!这石板还带眼儿?透气的?”一个年轻石匠好奇地凑近。

“掌柜的说,这叫‘空心减重’!”负责运输的小头目抹了把汗,语气带着与有荣焉的兴奋,“别看它大,里面是空的!六个大圆洞!一块才四百斤出头(约200公斤)!要全是实心的,那不得六七百斤?神仙也抬不动!”

四百斤!这个数字让围观的工匠们倒吸一口凉气。如此巨大的石板,竟比预想的轻了这么多?几个不信邪的壮汉上前试了试手,果然,四人合力,虽感沉重,但咬牙发力,竟真能将其抬起移动!那六个圆洞,仿佛有魔力般,抽走了多余的重量。赵大锤用他那打铁的大手,摩挲着楼板边缘冰冷的“铁箍”,又屈指敲了敲板身,听着那沉闷中带着空腔的回响,眼中精光闪烁:“好家伙!有门道!这洋人的心思,够巧!”

陈掌柜和刘老师带来的图纸,以及那些被称为“预制件”的庞然大物,彻底颠覆了寨民们对“盖房子”的认知。没有熟悉的木料堆积如山,没有泥瓦匠悠长的号子调制三合土,只有冰冷的钢铁、灰色的粉末,以及一块块方方正正、沉重得骇人的“石板”。

“这…这就能盖三层楼?”老染匠吴师傅捻着一点水泥粉,粗糙的质感让他眉头紧锁,对着那堆叠如小山、每块足有门板大小的预制空心楼板连连摇头,“轻飘飘的灰,软趴趴的铁网,拼起来能站人?能挡风?能承住屋顶?”他祖传的染坊是榫卯木架加青砖墙,结实得能传几代。眼前这些“洋玩意儿”,在他眼中脆弱得如同孩童的积木。

疑虑如同冰冷的藤蔓,在寨墙豁口灌入的寒风中蔓延。直到第一块预制楼板被运抵豁口外的临时堆场。

疑虑并未完全消散,但一种对“秘法”的敬畏和隐约的期待,开始在工匠们心中滋生。尤其是当工务组宣布,参与搬运、安装这些“空心石板”的工分额外丰厚时,那份因拆墙而生的不安,被一种更实际的“抢工分”冲动暂时压了下去。

真正的“西洋戏法”,在豁口处上演。

一座用粗大杉木捆扎而成、高达两丈(约6米)的“井”字形塔架,如同巨人的骨架,稳稳矗立在豁口两端已砌筑好的、厚达两尺四(约0.8米)的红砖承重墙基旁。塔架顶端,架设着沉重的铸铁滑轮组。两条粗壮的铁链垂下,末端带着巨大的铁钩。

“起——!”

一声号令!四名精壮汉子分列塔架两侧,奋力摇动连接着滑轮组的绞盘手柄。铁链哗啦啦绷紧,绞盘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那块被铁钩牢牢勾住四个“铁箍”的空心楼板,在众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托起,颤巍巍地离开了地面!板下,早已张开了藤条编织的巨大安全网。

“稳住了!慢点!再慢点!”监工的工程师(陈掌柜重金聘来的)声嘶力竭。

楼板被缓缓提升至离地近一丈(约3米)的高度,悬停。两名手持长木撬棍的工人,如同蚂蚁撼树般,紧张地抵住楼板边缘,根据下方工匠的目测指挥,小心翼翼地微调着水平。

“左前角高半寸!”

“好!稳住!”

“落——!”

下方,早已有泥瓦匠在红砖墙顶弹好的墨线内,均匀铺上了一层掺了浓稠糯米汁、散发着奇异甜香气的石灰砂浆。悬停的楼板,在绞盘缓慢的松放和撬棍的精细引导下,带着沉重的风声,稳稳地、精准地向着那层湿滑的砂浆坐了下去!

“哐!”

一声沉闷而结实的撞击。砂浆被挤压溢出边缘。

“铅坠!快!”工程师大喊。

一名老工匠迅速将系着细绳的铅坠垂在楼板四角,眯着眼仔细比对。

“东角高一指!”

“西角平!”

“南角…好!平了!”

“北角…再压半分!好——!”

整个过程,快得令人窒息!从起吊到精准落位、校准完成,不过一盏热茶的功夫(约15分钟)!那块巨大的、带着圆洞的灰色石板,就这样严丝合缝地、水平地架在了两堵红砖墙之间,成为这栋怪物楼宇的第一块“骨头”。

“神了…”人群里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惊叹。吴师傅张大了嘴,看着那平整如镜的板面,再看看旁边堆积如山的同样楼板,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四个月”这个期限,或许并非天方夜谭。李老蔫蹲在角落,忘了抽烟,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块悬空而立的石板,那巨大的豁口,仿佛第一次被某种看得见的东西填补了一角。

效率是惊人的。在最初的生疏和胆战心惊之后,熟练的工班配合着这“井字架+滑轮组+绞盘”的简易吊装系统,创造着令人瞠目的速度。一天三十二块!巨大的豁口上方,灰色的“石板”如同巨兽的鳞甲,一块接一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延伸、覆盖。预制楼板之间紧密拼接,缝隙处用特制的快硬水泥砂浆填塞抹平。下方张开的藤网,如同巨兽腹部的阴影,给人一丝虚幻的安全感。所有参与吊装的工人,都被强制戴上了藤编的头盔(仿英军殖民地装备),在灰头土脸的劳作中,显出一种怪异的、略带滑稽的“洋气”。

框架在飞快的速度中成型。红砖砌筑的厚实外墙(内部暗藏了王月生提供的薄壁钢龙骨,对外只字不提),包裹着这钢铁与混凝土的骨架。接着是内部隔墙的砌筑。当一层临街的十六个单元初具雏形时,更让寨民们震惊的东西被抬了进来——洁白的、带着弧线的瓷质蹲便器,以及配套的、刷着黑色沥青的古怪“焦油管”(pVc排水管)。

楼板安装到第三层时,阿珍(纺织女工)蹲在新楼的地面上,用指甲抠了抠:“这砖咋不一样?底下是红的,上边是青的——刘老师说,这是‘红砖承重墙’,里头藏着‘钢龙骨’!”

“钢龙骨?”阿强(小学徒)扒开砖缝,“还真有!亮闪闪的,跟咱打铁的铁条一个色!”

刘辉笑着解释:“这是一种冷弯薄壁钢,藏在砖里抗震。等将来地震,这楼晃得再厉害,也塌不了——比咱老墙结实十倍!”

屋顶施工时,老木匠李伯(原20户)摸着松木桁架直点头:“这木头泡了药水(ccA药剂),说是能防虫防腐——比咱晒了三年的老木头还经用!”

“那沥青呢?”阿玲指着屋面,“黑乎乎的,像焦油!”

“这叫改性沥青防水卷材,”刘辉说,“藏在地砖底下,防漏雨——咱老家的瓦顶,一下雨就漏,这楼顶,下再大的雨,咱在屋里打麻将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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