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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风流人物还看前世与今朝

作者:莫比乌斯光环 | 分类:军事 | 字数:6.1千字

第102章 尼斯狂欢节与雷诺汽车

书名:数风流人物还看前世与今朝 作者:莫比乌斯光环 字数:0 更新时间:07-30 04:38

从使馆回到旅馆的第二天,王月生照例边吃早饭边翻看报纸。这几天报纸上倒是有个关于中国局势的报道,是法国继续与中国就广州湾租借地的边界进行交涉。法国海军部和外交部采用博蒙提出的一份勘界方案,计划将广州湾的海陆面积约为1800平方公里的土地划为租借地。看得王月生分外的郁闷。他知道,很快自己就要回去直面这些事情了。每每想着每天在后世那种平安喜乐祥和中还饱含不满与躁动的心态,再想想前世此刻的中国人过得是什么样的人尽可欺的日子,感觉自己都要精神分裂了。

好在今天报纸上有一些关于尼斯狂欢节的报道,甚至还有文章猜测去年冬天就前往尼斯过冬的俄国沙皇尼古拉二世、英国爱德华七世等欧洲王室成员是否会参加此次狂欢。这倒是引起了王月生的兴趣。仔细一看,这个狂欢节居然是从今年的2月5日开到2月15日。之所以强调是今年,因为这个狂欢节有很强烈的宗教色彩,狂欢节的高潮日暨闭幕日是所谓的圣灰星期三(Ash wednesday)。而根据基督教历法,复活节前40天为“四旬期”(Lent),而四旬期的首日即圣灰星期三。1899年复活节为4月2日,因此圣灰星期三为2月15日。然后尼斯狂欢节的首日一般是1月底或2月初的周末,今年就选择了2月5日开幕。

正好过去一年在非洲内陆的日子让王月生想融进人群中肆意发泄一番,加之想到明年就要回国面对那些中国最晦暗的日子,更加给了自己去参加狂欢的借口。于是简单安排了一下,赶在高潮日兼闭幕日的前一天来到了尼斯。好在铁路公司增开了巴黎至尼斯的专列,所以倒是不虞没票。

第二天上午10点,盛大花车游行开始。长长一列花车从马塞纳广场出发,沿着“英国人漫步大道”(promenade des Anglais)缓缓驶过。此时汽车尚未普及,花车都由马匹牵引,各辆花车装饰华丽,主题鲜明。主体以木质框架搭建,车身覆盖手绘图案和纸质装饰,车上则是一座座纸浆雕塑。纸浆雕塑轻便易塑,工匠用天然颜料绘制鲜艳的拟人化形象。打头的花车上是本次活动的主角,高达5米的“狂欢节国王”。后面跟着的则是各色各样的主题,有一辆花车以“法兰西的海外荣光”为题,纸浆象群驮着热带水果雕塑,暗合法国对非洲的殖民扩张。一辆花车将法国议员塑造成摇摇欲坠的“纸牌屋”,另一辆则让德雷福斯事件中的军方高层身着囚服,被市民投掷纸屑嘲弄。

有的花车边缘装饰藤蔓状铁艺曲线,车顶垂落丝绸仿制的紫藤花,呼应自然主义美学,细节处点缀金箔与玻璃珠,阳光下熠熠生辉。还有些花车搭载简易机械结构,如手摇曲柄驱动的旋转翅膀、蒸汽驱动的喷烟装置模仿巨龙吐息,或旋转的太阳、月亮模型甚至发条控制的“跳舞人偶”,体现着工业革命后期的机械美学,引发观众惊叹。

花车上站着身着华丽服装的模特和表演者,他们向观众投掷鲜花,尤其是金合欢花。这种花是尼斯狂欢节的传统花卉,象征着好运和幸福。游行队伍中伴随着来自世界各地的上千位舞者和音乐家。他们身着色彩斑斓的服装,表演充满活力的舞蹈和音乐。铜管乐队演奏《狂欢节进行曲》,舞者身着华丽服饰沿街表演,观众向花车投掷彩带和糖果。

中午12点,花车队伍最终回到马塞纳广场。所有花车集中亮相。中午12点至下午2点是鲜花大战,装饰鲜花的敞篷马车载满年轻女性,称为“mimosas”。她们身着白色长裙,头戴饰有鲜花和羽毛的宽檐帽,向观众抛掷含羞草、康乃馨和玫瑰。热情的观众挥舞着手中的鲜花,与花车上的表演者互相投掷,整个街道被鲜花覆盖,形成一片花的海洋。

下午2点至傍晚是化装游行。市民身着巴洛克风格长袍、威尼斯面具或滑稽动物装束,自发组成游行队伍,穿梭于尼斯老城的狭窄街道。有身着天鹅绒斗篷、佩戴威尼斯面具的贵族乘坐敞篷马车加入游行,向人群抛洒镀金巧克力。而码头工人装扮成海神波塞冬,拖着渔网制成的披风,用尼斯方言高唱讽刺小调。英国淑女头戴缀满鸵鸟羽毛的夸张礼帽,俄国公爵夫人披着白熊皮斗篷,德国工业家则扮成蒸汽时代的巨人,胸前挂满黄铜齿轮装饰。吉普赛舞者脚踝系铃铛,在花车间即兴跳起塔兰泰拉舞,裙摆飞扬如旋转的万花筒。

游行队伍中,有一位身着圆领织金锦袍,系用唐代五品以上官服色的深绯色真丝面料,袖口与衣襟以金线织出波斯风格联珠对狮纹。头戴唐代男子首服的黑色软脚幞头,顶部加饰象征军威的山形铜片,两侧垂红丝绦。腰间系镶玉蹀躞带,悬挂仿唐鎏金香囊与短刀鞘。外披人造毛的墨色貂裘披风,内衬暗绣西域地图,标注“长安—撒马尔罕”商路。手持顶端饰牦牛尾与锦缎流苏的节杖,腰间佩汉剑形制长剑,剑鞘嵌绿松石,刻篆书“百战归甲”。面贴唐代男子戎装传统的靛蓝“斜红”妆,步伐沉稳如检阅千军。不用问,此人便是特意回到后世找了个剧组买下这套装束的王月生。可惜此时狂欢游行队伍中的人几乎都看不明白他特意加入的文化元素,倒是颇有些人觉得他这套装束有意思,大声喝彩。这也就是在前世,如果是后世,少不得这些人会扑上来自拍合照了。

游行结束后,在玛塞纳广场举办非正式评选,优胜者可能获得本地商家赞助的奖品,如葡萄酒或珠宝。当然,王月生是不会参加这项评选了。

傍晚,象征狂欢节的国王花车最后一次绕城,沿途接受市民的欢呼与嘲弄。部分教堂敲响钟声,提醒信徒次日进入四旬期的斋戒。化装成死神、修道士和哭泣天使的演员举着火把,簇拥着国王花车缓行。花车上的国王雕像头戴歪斜王冠,手持酒瓶与象征堕落的骰子。街头乐队演奏改编自葬礼进行曲的诙谐调子,诗人用尼斯方言朗诵“国王罪行书”,列数其“暴政”,如“让市民笑到腹痛”、“耗尽酒窖库存”等等。

到达天使湾海边后,国王雕像被放置在一艘小船上,随后被推入海中。国王雕像被点燃,熊熊烈火照亮了整个海湾。焚烧瞬间,预先藏于雕像内的烟花炸裂,形成“火雨流星”效果。与此同时,盛大的烟花燃放照亮了整个海湾。教士模仿圣灰星期三仪式,将混合焚烧灰烬与橄榄枝粉末的“圣灰”撒向人群,信徒以灰在额前画十字。火光映红围观者的面具与绸缎礼服。人群高唱尼斯方言民谣《再见,国王!》(Adieu, Roi!),吉普赛舞者环绕火堆跳起“魔鬼之舞”,孩童向余烬投掷写满愿望的纸条。

随后,贵族转场至内格雷斯酒店的封闭舞会,平民则涌入老城酒馆,以苦艾酒与茴香酒延续狂欢余温,王月生则感到一阵狂欢之后的落寞,莫名想起了被系统灌输法语教程时的那部电影名字《post co?tum, animal triste》(那啥之后,动物伤悲)。

第二天,王月生启程回到巴黎。

1899年2月25日清晨7点,巴黎西郊阴云密布,塞纳河面浮冰未消,比扬古街道泥泞,马蹄与车轮压出交错辙痕。这里是塞纳河畔的一片工业区,聚集了小型机械工坊和铁匠铺。有一座雷诺家族的纺织品仓库,此时被改造成了车间。砖木混合结构,外墙爬满煤灰痕迹,屋顶斜铺石板瓦,北侧开有天窗透光。厂房面积约460平方米,地面铺陈夯土,局部用木板垫平以防潮。厂房门口悬挂手写标牌“Renault Frères”雷诺兄弟,字母以黑漆粗刷,右下角标注“Automobiles & mécanique”车辆与机械。

厂房内部西侧设简易锻造炉与铁砧,用于加工车架;东侧为组装区,木架上堆叠德迪翁-布东(de dion-bouton)单缸发动机、齿轮组与橡木轮辋;中央工作台摆放手绘图纸、游标卡尺与黄铜零件盒,墙角堆满麻袋装的皮革坐垫和帆布顶篷。空气中弥漫着铸铁焦味、松木刨花香与煤油气息。寒风从未封严的窗缝灌入,取暖依赖铸铁火炉,烟囱从屋顶穿出,冬日厂房内哈气成霜,人们都裹厚围巾御寒。

22岁的路易·雷诺身着深灰粗呢工装外套,袖口沾机油渍,内穿高领白衬衫,戴皮质护腕,眉头紧锁,手持扳手俯身调试type A原型车传动轴,偶尔用粉笔在墙上速算齿轮比,对马塞尔的玩笑话仅以点头回应。27岁的马塞尔·雷诺身着驼色羊毛大衣配格子围巾,头戴圆顶礼帽,胸前别一枚赛车徽章,斜倚门框与工人谈笑,挥舞当日的《汽车报》(L’Auto-Vélo),高喊“我们要让潘哈德吃灰!”。34岁的费尔南·雷诺穿着深蓝三件套西装,怀表链垂至马甲口袋,手持硬皮账本与雪茄,站在厂房角落核对零件清单,偶尔抬头叮嘱木箱搬运工轻放曲轴,神情如银行家般审慎。

未举行仪式,三人签署文件后立即投入生产。后世全球闻名的雷诺汽车公司,就在这样一个场景下诞生了。

首辆雷诺type A轿车停放在厂房中央,木质轮毂包铁皮。去年12月,路易成功制造出了这辆“Voiturette”,意为“小车”,型号为 type A。这辆车搭载一台单缸德迪翁-布东发动机,功率约1.75马力,并采用了一项革命性设计:直接三挡变速传动系统,取代了当时常见的链条传动,显着提高了效率和可靠性。路易驾驶这辆车在巴黎蒙马特高地陡峭的勒皮克街上成功爬坡,吸引了早期汽车爱好者的注意,并当场获得了12份订单。

两名中年锻工穿粗布背带裤,肩搭擦汗巾,正用滑轮吊装发动机。青年学徒赤手打磨齿轮,指节冻得通红,袖口露出刺青“Vive la mécanique!(机械万岁!)”。一位秃顶会计师,费尔南的桥牌搭档,缩在火炉旁誊写公司章程,鼻梁架铜框圆镜,时不时哈气化暖笔尖。路易的童年教师送来一篮面包与奶酪,感叹“那个拆钟表的男孩竟真要造汽车了!”

几名戴贝雷帽的比扬古居民扒在厂房窗外张望,对“不用马拉的车”指指点点,孩童趁乱偷捡散落的铜螺母。一名潘哈德公司职员伪装成车夫,倚在对面酒馆门廊记录进出货箱数量,被马塞尔发现后抛硬币挑衅。随后,马塞尔发现了静静地站在一旁的一位东方面孔的年轻人。看着这位既不像周围的居民或者工厂工人,又不像同行的探子,于是很好奇地问“请问先生您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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