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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风流人物还看前世与今朝

作者:莫比乌斯光环 | 分类:军事 | 字数:0

第192章 三面围剿和七十二拐

书名:数风流人物还看前世与今朝 作者:莫比乌斯光环 字数:0 更新时间:07-30 04:38

此时,子时二刻,23:30,两名黑旗死士嘴衔艾草,赤足抹泥,蜥蜴般贴西墙游入。铁蒺藜扎入脚掌竟无声——早用鸦片膏封了痛觉。刀盾手喉头刚现血线,驿楼火绳枪忽响!原是刘三疤以竹哨仿夜莺啼,诱哨兵探头,林间弩手发毒箭贯其左目。与此同时,另几名黑旗军投浸煤油的野蜂窝入厩,火折一闪,受惊滇马踢翻火药桶。绿营将领踹门欲扯引线,却被法军官艾蒂安拦下:“爆炸会毁掉地图!” 这一瞬延误,黑旗军已冲破驿站外的栅栏破窗涌入大门。

黑旗军主力冲入驿站瞬间,左翼伏兵点燃榕树林预置的硫磺烟罐。浓烟遮蔽视线之际,火绳枪手首排跪射、次排立射、三排装填射了三轮,长矛手从侧翼包抄断后。

右翼伏兵有百人藏于洞内,洞口以藤蔓、腐木遮蔽,洞内提前囤积火药桶及火油罐,洞口外百米处埋设地雷,即陶罐装火药+碎瓷片,引线连至洞内,以防黑旗军事前来此。此时引爆溶洞外地雷,趁乱推出火油车顺坡冲向黑旗军后队。同时点燃冲车上的火药桶,爆炸气浪将黑旗军残部逼入驿站火场。

北方小山头上,鸟铳手专射黑旗军头目及旗手,每铳装填双倍铅子,牺牲射程换取杀伤面,配合驿站内绿营兵抛掷火罐制造混乱。

驿站内埋伏的绿营火绳枪齐射的铅弹穿透纸窗,将冲在最前的黑旗军胸膛撕成絮状。黑旗军后面的人掷出苗刀索,缠住枪管猛扯,绿营兵撞断栏杆坠入院中火堆。法国军官艾蒂安持左轮手枪点射,法式无烟火药的火光却暴露位置——刘三疤甩出铁蒺藜流星锤,绞碎其腕骨。

此刻,东西两翼埋伏的清兵已从黑旗军背后掩杀过来,虽然为免误伤,没有开枪,但手中的刀枪和空中的箭矢已开始给后面的黑旗军士兵造成有效的杀伤。

一部分黑旗军已经动摇,侧转方向奔一片寂静的南侧河道冲去以求生路,却不料河中早已暗插竹签阵,对岸埋伏刀斧手三十人。溃逃黑旗军涉水时,竹签穿足,刀斧手以渔网兜头擒杀。

刘三疤纠集余部准备与围上来的清兵拼个鱼死网破之际,其实此时只有鱼死,哪得网破,突然,两翼清兵的侧面各有四五人从草丛中猛地站起,手中武器爆发出连绵不绝的火光和爆破声,声声不息,响了两息也就是大概10秒的工夫,枪声几乎同时停止,随后几枚嗤嗤冒火的小铁锤飞了过来,旋即一阵电火雷鸣,硝烟过后,驿站外面几乎已无站立的人影。

忽然,马厩方向传来一声爆炸,随后传来马匹的惊叫和院墙倒塌的声音。接着几条黑影从驿站厢房钻出,扑向马厩方向,在闯过灶房的一瞬间,灶房内又响起连绵不绝的轰鸣,几人在铅弹雨中颤抖,碎肉横飞。

战场一下子安静了,只有燃烧的火焰不时发出哔哔剥剥的声音,反而增加了战场的宁静。片刻后,北方小山包上一阵嘶喊,声音逐渐远去。

又是一阵安静,然后从院内传来一声低沉的问话,“红河几道弯?”

这边者黑嫫怀抱半身血污的王月生,平静地回道,“三弯绕孤山”。

……

卯时初刻,即清晨5:00,队伍完成了检查骡马蹄铁磨损、用热松脂填补裂缝、在驮架外绑新鲜苦艾草驱虫,马背覆棕榈叶防晒等工作,众人在驿门外焚烧旧草鞋,象征“弃厄运”。者黑嫫向驿站火塘撒三把粗盐,念“离火保平安”,然后背上前一日王月生的背篓,迈步出发。

王月生右手被用绷带吊在胸前,无奈地跟了上去。昨晚,或者说今日凌晨,驿站内清军把总引爆马厩预埋的炸药,准备炸塌围墙带着几名法国军官和剩余手下冲出去时,爆炸波及紧邻马厩的灶房,几名盐贩首当其冲被炸死,王月生在扑倒旁边的者黑嫫时右臂被碎石片划过,在外侧肌肉上割开一条寸许长、半厘米深的口子,血流了不少,但是没有伤到骨头,吓人而已。

这天气和环境一般人受这种外伤,很难保证不被感染,但这个对于王月生就不是问题了。不但他不会有大问题,甚至连盐贩商队其余几名受伤者都得到了对症的西药,当然是在他们商队所有人按照者黑嫫的温柔的建议,去将驿站内外所有地上的清军补刀之后才拿到的。

当时王月生的手下在清军冲击队伍的两侧射击,者黑嫫的手下伏在地上举枪防备有人冲击灶房,王月生被者黑嫫拉着趴在通铺上让视线高一些能观察远一些。结果王月生就成了一夜激战后,己方唯一挂彩负伤者。

但跟前几次带着队员跟清军或土匪死拼一样,此战过后,这几位兄弟跟王月生的关系,肉眼可见地从之前的感恩和尊敬,变成了生死相依的默契。至于马帮那边,似乎也有了一些不同。但他们见过更多的生死,表现得比较淡然。除了从北方小山头和南边河对岸跑掉的清兵外,其他清兵都被掩埋,否则如此多的尸体,这个天气一上午就要发瘟疫。这也是他们紧赶慢赶也到了天亮才来得及出发的原因。

好在不但保了命,也多了不少清军留下的战马和驮马,里外里还是赚了。当然,并不是所有的马都被队伍牵走,还有几匹马被送给了幸存的黑旗军,甚至连同昨夜王月生手下用的冲锋枪和者黑嫫手下拿的霰弹枪,在王月生跟刘三疤谈了将近一小时后,也送给了他们,甚至还有不少子弹和手榴弹。好在黑旗军这边剩的人虽然不多,但可以带走的马匹不少,带这些武器弹药绰绰有余。

除了还要重复昨天的瘴气、蚂蟥与渡河等经历,今天还有一个拦路虎就是七十二拐。晨雾未散尽,天光如锈刀般劈开云层,斜斜切在七十二拐的崖壁上。石阶不过二尺宽,倾斜达45度,青苔裹着历代马帮的蹄印,蜿蜒向上隐入雾中,像一条被斩成数截的巨蟒残躯。领头的枣红骡刚踏上第三阶,铁蹄便打滑刮出一串火星,背上的货箱“咯吱”一声歪斜,牵得整条驮队猛然一顿。

二锅头暴喝:“拆货!”八个马脚子应声蹿上,刀刃割断捆货的牛皮绳快如剪风。柚木驮架暗藏活扣,一拉铁环即解体,分装成六个藤编背篓。除了王月生,其余众人从崖底到崖腰排成长蛇阵,背篓在臂弯间抛接。背篓过手时,一人脚底青苔打滑,一篓脱手坠崖。另一马脚子甩出缠腰链镖,铁钩咬住篓耳生生拽回,链子却勒进掌心见骨。

骡蹄在石阶刮出深痕,蹄铁与岩石摩擦腾起青烟,焦臭味混着硫磺雾瘴灌入鼻腔。一匹老骡后腿抽搐,膝骨“咔”地脱臼。马脚子李老叁眼都不眨,苗刀贯耳结果性命,尸身推下悬崖为后队腾路,血线在空中划出弧光。

岩顶忽滚落碎砂,者黑嫫抓起地上一把土嗅闻:“硫味冲鼻,地龙要翻身!”急吹三长两短木哨,崖腰众人贴壁而立,头顶轰隆滚过巨石,砸在下方栈道,百年老木如脆骨般崩裂。

最后一篓货物传至崖顶,日头正毒,石阶蒸腾起扭曲的热浪。当驮铃再次摇响时,七十二拐的雾气已吞没所有秘密。唯有崖底那匹老骡的颅骨,在次年雨季被山洪冲入红河,成了这场光绪二十六年攀崖之役的沉默碑文。

日落时分赶到了今天的目的地,南屏彝寨。南屏彝寨位于红河上游的陡峭山腰,背靠青灰色石灰岩崖壁,下方是层叠的梯田,稻穗初黄。寨子由四十余座土木结构房屋组成,墙体用红土夯实,屋顶覆茅草或薄石板,檐角压着防风的卵石。主路是碎石与黏土夯实的坡道,两侧排水沟里淌着山泉,混着骡马粪的泥浆缓缓流向梯田。寨门处立着两根剥皮杉木,柱身刀痕密布——是每年火把节剽牛仪式留下的印记。

日落归牧,矮脚黄牛驮着柴捆从后山小路蹒跚而下,牛铃闷响惊起草丛中的灰鹧鸪。放羊娃用弹弓射落崖边野梨,羊群挤在溪边饮水,蹄子搅浑了法国传教士丢弃的葡萄酒瓶。女人们蹲在火塘边吹燃松针引火,干辣椒在铁锅里爆出呛烟,混着酸菜炖腊肉的咸香。马帮卸货的吆喝声与捶打荞麦糍粑的木杵声交织,某户屋顶晾晒的蓝靛染布被风卷落,盖住篱笆下打盹的土狗。

东侧碉楼外墙嵌着同治年间防回乱所留三枚锈蚀的土炮铁丸,窗台堆着防备黑旗军的滚木礌石。寨墙暗沟里散落去年劫掠殖民勘探队所得法造铜壳弹,被孩童捡去当陀螺抽打。晒场边立着半截法式测距标杆,彝人将其改作拴马桩,杆身爬满刀刻的东巴文诅咒。头人阿普木基的屋檐下挂着与法国商人交易所得煤油马灯,玻璃罩裂痕用蜂蜡修补。

者黑嫫是以自家寨子的头领的礼仪来拜会此地的寨主,所以特意骑马而至,马尾系表示非战状态的红布条,四名护卫扛着火绳枪,枪管裹防潮的油毡布。马鞍后挂两只竹笼,露出半截法国造气压计和捆扎的东巴经卷。

南屏彝寨的头领阿普木基立于寨门石阶,手持包银牛角杯,斟满苞谷酒。者黑嫫以指尖蘸酒弹向天地,余酒一饮而尽。双方交换信物:者黑嫫赠象征抗法盟约的法军铜纽扣,阿普木基回赠标记清军巡逻路线的染血火草布。阿普木基的孙子已跑到马帮队伍中,跟一大群寨子里的妇女惊喜地翻看者黑头人带给他们的礼物:一篓盐巴,一篓白糖,两篓结实鲜艳的布匹。

夕阳沉入苍山时,梯田水面泛着上游法军炼汞厂污染造成的铁锈色的反光。岩壁上残留的彝族祭祀所用赭红色矿物粉末被暮色染成黑紫,成群的乌鸦掠过碉楼尖顶,翅影扫过寨中那株百年老梨树——树上钉着半块法文木牌,写着“铁路勘测禁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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