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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纱劫血墨山河

作者:十万蝉声 | 分类:军事 | 字数:36.9万字

第119章 算雪覆关(冬至雁门军饷劫)

书名:乌纱劫血墨山河 作者:十万蝉声 字数:0 更新时间:07-17 08:16

冬至·雁门关烽火台

北风裹挟着碎玉般的雪粒子,劈头盖脸砸向箭楼斑驳的夯土墙。谢明砚缩了缩脖子,狐裘领口蹭过冻得发木的脸颊,掌心的算筹却热得发烫——《九章算术》的\"均输术\"在竹筹间明明灭灭,如同一簇跳动的鬼火。本该每月押运的三千石军粮,此刻堆在墙角不过寥寥数袋,麻袋布面结着薄冰,映出将士们形如槁木的脸。陈三的铁秤杆\"砰\"地戳进粮袋,秤星剧烈震颤着偏向右侧三寸,木案上积雪被震得簌簌掉落:\"每袋少了五斤,按百袋算...足有五百斤缺口。\"他袖口滑落,腕间刀疤在牛油烛火下泛着暗红,宛如一条蜷缩的死蛇,那是五年前漠北戈壁,马匪弯刀划过的永恒印记。

冬儿的银线蛇一般缠上粮囤麻绳,线尾铜铃突然发出破音,惊得梁上冻僵的麻雀扑棱着跌落。\"绳结是漠北'流沙扣',\"她指尖在麻绳上快速游走,银线在雪光中划出细碎弧光,\"半年前蓝艾会在疏勒劫粮,用的就是这种结法。\"张守恒的刻刀挑起袋口木屑,刀刃映着窗外皑皑雪丘——七只饿狼正逡巡其间,毛色与蓝艾会密信上的狼首图腾分毫不差。谢明砚翻开账本,羊皮纸因受潮粘在一起,算筹划过\"雁门指挥使\"条目时突然断裂,墨渍在雪地上洇开,宛如一朵黑色曼陀罗——新任指挥使李弘济到任三月,军粮损耗率竟从往年一成激增至五成,更诡异的是,所有缺粮记录都盖着\"暴风雪损毁\"的官印。

烽火台外,万里长城如银龙盘卧在苍莽群山间,箭楼檐角垂下的冰棱足有小臂长,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幽蓝。本该昼夜不熄的烽燧台漆黑如墓,唯有雪地上深深浅浅的车辙通向关外,车辙边缘结着冰碴,显然是近日频繁往返所致。北风掠过垛口,发出凄厉的尖啸,仿佛无数冤魂在控诉粮道上的贪腐血泪。

小寒·代州军粮库

雪花扑簌簌落进谢明砚的算筹袋,湘妃竹纹路里凝着的白霜,像极了祖父临终前鬓角的雪。库吏站在青铜天平后,酒糟鼻下的山羊胡挂着冰珠,秤盘里的粟米混着半寸粗的河沙,天平指针却稳如泰山。陈三的铁秤杆重重砸在结着冰碴的木案上,惊飞梁上最后几只麻雀,铁秤盘震得粟米飞溅:\"按《海岛算经》算,粟米与沙比重该是一比一点五,你这...分明是三斗沙掺一斗粮!\"

老兵捻着胡须冷笑,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凝成冰晶:\"雁门用的是'驼铃秤',客官要是嫌不公...\"他故意拖长尾音,浑浊的眼珠扫过谢明砚腰间的算筹袋,\"大可以去指挥使衙门,找李大人评评理。\"冬儿的银线早已缠上天平链条,线尾铜铃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颤音——链条每隔三寸便有一道极细的凹痕,在雪光下若隐若现。\"他们在秤链上刻了'差分穴',\"她银线猛地收紧,链条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每斤能偷去二两,百斤就是二十斤,一年下来...\"谢明砚的算筹在掌心摆成\"衡器校准阵\",十二根竹筹阴影恰好覆盖老兵的算筹袋,袋角露出的狼首刺绣与他袖中密旨上的火漆印严丝合缝。

突地,库外传来战马的长嘶,铁蹄踏碎积雪的声音由远及近。二十余骑蒙面人撞开木门,兜鍪下露出的眼白泛着凶光,为首者腰间狼首算筹袋随着颠簸晃出冷光——正是李弘济的亲兵统领王豹。\"给老子搜!\"王豹拔刀劈向粮袋,腐臭的沙粒混着霉变的粟米喷涌而出,\"按蓝艾会密报,这车粮该有三十石,你们竟敢...\"话音未落,谢明砚手腕一抖,算筹袋口骤然敞开,三十根竹筹如利箭射出,在风中排成\"覆阵\"挡在粮车前。陈三早已掀开粮车底板,铁秤杆托着真正的十石粟米稳稳扬起,秤星在雪光中划出正义的弧线:\"你们用'商功术'算体积,却忘了这车底有夹层——就像你们忘了,雁门将士的血,该用什么来称量!\"

大寒·指挥使衙门密道

暴雪封山第七日,谢明砚一行踩着及膝深的积雪潜入地窖。穹顶石砖上的《孙子算经》刻痕已被蛛网覆盖,唯有角落处用狼首算筹符号刻着的\"流沙覆道,粮蚀千里,算狼不眠\"清晰如新,每一笔都渗着暗红,不知是朱砂还是血。张守恒的刻刀插入砖缝时,石粉簌簌落在他手背上的旧疤上——那是三年前在江南查案时,被贪吏用算筹戳出的伤口。石板掀开的瞬间,一股腐臭的霉味扑面而来,石板背面用中原算筹刻着的\"蓝艾会北迁,以雁门为巢\"字样,被火把照得忽明忽暗。

陈三的铁秤杆突然剧烈震颤,秤星直指地窖深处的青铜柜,仿佛被磁石吸引。柜中账本每一本都用狼首火漆封印,谢明砚翻开最旧的一本,纸页间掉出半片干枯的狼尾——那是蓝艾会\"算狼卫\"的信物。算筹在页脚空白处划出触目惊心的直线:自李弘济到任,所谓\"损耗\"竟占实际运量的百分之四十,更骇人的是,账册落款处的\"指挥使\"印章,比朝廷钦赐印鉴足足大了两寸,分明是私铸的僭越之物。

冬儿忽然发出一声闷哼,银线从指间滑落,割断了账本绳结。谢明砚伸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肩膀,触到她颈间细链上的狼首吊坠——那是半年前在疏勒市集,她用三日夜织就的银线换的。吊坠此刻烫得惊人,仿佛一枚烧红的铁丸。陈三突然攥紧铁秤杆,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白,刀疤在火把下扭曲跳动:\"这气味...和当年马匪烧粮车时一样,他们用骆驼油浸透粮袋,再放火烧...三百弟兄,全成了焦炭...\"他声音哽咽,铁秤杆重重砸在石墙上,溅起细碎冰屑。

立春·代州校场

立春的阳光如薄纱般铺在校场积雪上,谢明砚手捧\"算道公平秤\",秤杆上的《九章算术》公式被磨得发亮。秤星用漠北寒铁与中原精铜合铸,每一颗都刻着\"奉公\"二字。冬儿的银线在秤盘边缘织出蛛网般的防蛀网,每根线尾都系着小铜铃,风吹过便发出清脆的\"公\"音。张守恒单膝跪地,刻刀在秤座上刻下\"算道所及,贪墨无隙\"八字,刀刃与石头相击,溅出的火星落在他腰间的狼首算筹袋上——袋口不知何时裂开道缝,露出半枚刻着\"廉\"字的竹筹。

\"从今日起,雁门粮道改用此秤,\"谢明砚算筹一挥,在衙门梁柱上划出朱红刻度,\"每十里设算道驿站,凡过往粮车,须用'盈不足术'核计损耗,若有差池...\"他目光扫过台下噤若寒蝉的官吏,落在李弘济被缚的身影上,\"便如这冰!\"话音未落,他算筹轻击梁柱,檐角冰棱应声而落,在雪地上碎成齑粉。代州刺史双手接过算筹袋,袖口露出的狼首刺青温顺地垂着尾巴,与蓝艾会张扬的狼首截然不同:\"卑职定当以算道为绳,丈量边关每一粒粮、每一钱饷。\"

正当众人齐呼\"算道公正\"时,张守恒手中刻刀突然\"咔嚓\"断裂。谢明砚瞳孔骤缩——断口处赫然嵌着半枚狼首算筹,狼眼处的红宝石闪烁着诡异的光,正是蓝艾会\"血筹令\"的标志。与此同时,冬儿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狼首吊坠突然迸出火花,银线如活物般缠上她脖颈,在雪地上织出破碎的算筹符号。陈三扑过去想要扯断银线,却见吊坠背面刻着的\"算狼\"二字,与他五年前在马匪首领胸前见过的刺青一模一样。

雨水·长城敌楼

雨水节气,连绵细雨融化了长城砖缝里的残雪。谢明砚站在敌楼之上,看着陈三用铁秤验收新运抵的军粮,秤杆\"奉公\"二字被雨水洗得发亮。冬儿戴着面纱,银线在粮袋间穿梭,织出的不再是西域绳结,而是中原\"井田格\"算筹符号。张守恒的刻刀在界石上刻下\"雁门关至居庸关,粮道一百二十里\",刀刃映着远处雪山——那里曾是蓝艾会的秘密粮仓,如今只剩断壁残垣,在雨幕中若隐若现。

算筹袋里忽然传来细碎响动,谢明砚摸出祖父的旧筹,筹身刻痕里的\"清正\"二字竟渗出金光,在雨水中显露出隐藏的王室徽记——蟠龙衔算筹,正是当今圣上的御赐之物。他忽然想起祖父临终前塞给他的密旨,当时只道是查贪凭证,此刻才明白,那是肩负着用算道维系帝国边疆的重任。远处传来边军操练的号角声,夹杂着算筹相撞的\"噼啪\"声,士兵们正用算筹计算着军饷与粮秣的比例,稚嫩的嗓音在雨幕中此起彼伏:\"一斗粟米换三钱饷,十斗便是三十钱...\"

惊蛰·蓝艾余烬

惊蛰第一声雷响时,谢明砚接到八百里加急密报。他展开羊皮纸,墨字在雷光中泛着冷光:\"蓝艾会余孽于辽东复现,借'方程术'操控兵器锻造,致铠甲脆如薄纸,箭矢羽不合度。\"陈三正在擦拭铁秤杆,闻言猛地抬头,刀疤在闪电中宛如跳动的红蛇:\"辽东?当年马匪头子就是从那里逃的...\"冬儿沉默地收拾银线,狼首吊坠已被她用银线死死缠住,却仍有火星不时迸出。张守恒低头刻着新的算学碑,刀刃下的\"廉\"字比往日深了三分,却始终缺了一角——正如他藏在靴底的半枚狼首算筹,始终在提醒他某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路过雁门关时,几个身着羊皮袄的孩子正在用算筹堆长城模型。最大的男孩将一根刻着\"公\"字的竹筹插在\"城楼\"上,阳光穿过竹筹间隙,在他脸上投下星星点点的光斑,宛如撒落的银河。谢明砚驻足观看,忽觉算筹袋发烫,掏出祖父残页,页角不知何时多了行鲜卑文批注:\"算道无界,唯公永恒。\"字迹力透纸背,最后一笔拖出长长的血痕,仿佛预示着前方更加艰险的查贪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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