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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甜的要命

作者:良渚酋长 | 分类:都市 | 字数:85.2万字

第64章 回到老家

书名:青春甜的要命 作者:良渚酋长 字数:4.7千字 更新时间:07-17 08:10

在九江的最后一晚,志平迟迟没睡,只是趴在桌上翻看一些过去的看过的书。他不知道一起过来的同事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而小陈阿姨对他关心只是单纯的为他好。

在家里农田干活的父亲上身晒得黢黑,此时他躺在席子上正高一声低一声的打着呼噜。志平想到父亲也许从地里扔掉锄头的那刻起,一直到今天晚上,一连几天的精神都高度紧张吧,他尽量不吵醒父亲,然后铺开信纸,给远在浙江的大妹写封信。

不知过了多久,父亲翻个身,悠悠的问:“几点了,还不睡呀?”志平方才把信匆匆收尾,熄灯睡去。

第二天一早分公司安排了一辆五十铃双排座车,把志平和父亲送去火车站。

志平离开的时候很平静,所有的情感波动,昨天从小陈阿姨家回来后就已平息了。夜里给妹妹写的那封信也放在办公桌上让送报纸的小刘带走。

此时的志平像是个饱经沧桑的老人,他了解九江公司每个人的想法,也知道他们的勾心斗角和趋利本性。

至于自己的病,他觉得那只不过是人世悲欢离合的一朵浪花,对自己家庭来说是毁灭性的灾难。但对整个苦难辉煌的人类历史,它又只是大海里的一滴水珠。

轻卡车跑得轻快,窗外已经是峰峦叠翠的庐山了。志平想到1959年的庐山会议,彭德怀作为一个勇敢说真话的共产党人,却遭灭顶之灾。虽然后来平反,但志平对庐山会议时陷入苦闷的彭德怀深深敬佩。又觉得自己这点病灾实在算不了什么,只要保护好身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把眼下的磨难放在人生未来的长河里,那苦难也真的不值得一提呢。

上火车时,志平找了一个空闲的座位,卧在角落里看《南方周末》,上面有篇关于国家大剧院的设计方案。报道说是清华大学教授对法国设计师,做的那个“庞大的鸡蛋”提出的反驳意见,说到国家大剧院的风格与周边建筑完全不搭。但法国方面列举出世界上几栋建筑与周边风格不搭反而成为经典的例子,两派互不相让。其中,清华美院的老教授说了一句尖刻而幽默的话,把志平看的噗嗤一笑。

父亲坐在不远的位置,他看到车厢里有学生干部,业务员,农民工。怎么一车厢人都能大口吃饭?唯独他孩子得了这个毛病,心里一万个不甘心,他再看看儿子。一个夏天在外跑业务,晒得又黑又瘦,戴副眼镜。

他觉得儿子工人不像工人,知识分子不像知识分子。他十年前便以为儿子中考后便义无反顾地选择了高中,大专连读,就是想让儿子不再回农村种地,但以后的路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让他一下子无所适从,此时儿子虽然年轻,但黑瘦的脸却有一丝衰老的疲倦来。

他正盯着儿子看,却没想到志平突然咧嘴一笑,便异常纳闷,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笑的?忽然,他担心起儿子是不是过度忧虑,精神出了问题。

志平和父亲省城坐上路过回浮槎镇的中巴车时,已经是傍晚了,出城没多久,天空暗淡下来。志平看到窗外又是熟悉的丘陵山地和乡村的水泥红砖瓦房,心里便一下子想到前不久自己回来还是个大能大口吃饭,大晚上喝汤的人,但现在却每顿饭只能吃个馒头了,心下便又灰暗起来。

汽车经过的公路一侧有片坟地,但今天志平却看到一座新坟,上面摆着刺眼的花圈,还点着盏长明灯。显然新坟还没过三天,但志平却不敢看第二眼了,突兀的花圈仿佛是在警告的志平余日无多,该考虑生死的事情了。

那天晚上志平回到家里,情绪不好,一直沉默不语。母亲像是不认识志平似的,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又唉地叹口气说:“都怪我太粗心了,上次回来我就觉得你瘦了很多,你自己说能吃能睡,我就没放在心上,应该带去医院检查一下哎。”

母亲仍然坐在那里自责地叹息,她以为这个病两个月前能检查出来就好了,可事实上情志失调,内分泌紊乱,至少一年前就有了症状。

志平也只是一声不吭地听着,他不想去辩解,觉得自己把身体糟蹋成这样,而让父母放心不下的担忧,心里就无比愧疚。

晚饭后,父母在商量事情时,觉得志平生病就是时运不好了。母亲说该请算命先生算一卦,有什么灾难的话就该想办法破掉才好呢。

志平便很瞧不起母亲的话,说根本不需要,又觉得说的太果断,伤了母亲的心。

我先把心里对这个病情的所有疑惑都一一提出来,问他原本一个字不不是的,乡下妇人竟然懂得空腹血糖值会影响到早饭时的血糖波动,在心里开始做某一些专业问题了。

父亲却把出院那天,廖医生交代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母亲听,这又引起母亲无限的担忧。

或许伤到骨头里的担忧是无法忘掉的。父亲一丝不错地回忆着廖医生的神态和严厉警告的话,让母亲心潮涌动,终于难过的掉下眼泪。

志平小声地对母亲说 :“没事的,医生说的话只是吓唬人,让我们以后把血糖稳住,其实并没有那么凶险。”母亲才慢慢平静下来,也许人悲伤难过的时候总是更加相信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吧?志平也更相信医生是在吓唬人呢,只觉得自己以后不能暴饮暴食。过了一会志平才上楼睡去,然而他却睡不着,却思绪万千。

他没有再分析病因,而是在想着自己还有多少时间来完成自己未遂的愿望,这简直是一种悲壮的想法了。

接下来的两天里,有熟悉的邻居都过来瞧一瞧志平。孩子生病,母亲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担心这么年纪轻轻得了个老年人的病,以后婚姻都成问题了,母亲比父亲还要担心儿子不中用了。这真是个彻底让人绝望的打击啊。

这天晚上,志平想洗个痛快的澡,便进房里把塑料大盆放了半盆水,这样志平躺进去水就会满过身子,特别舒服。

等他洗完澡只穿了个短裤找鞋子时,看到母亲却走过来了。他光着上身觉得母亲讨厌死了,丝毫不顾及他是个大男人。

然而母亲竟然弯腰端起半盆水,还说这么重,幸亏她进来了。

志平瞬间火冒三丈,他什么时候成了洗澡水都不自己能倒掉的人了,糖尿病也不至于让他成了废人吧?母亲都不顾他衣服没穿好,就急忙进来给他洗澡水。

他想到自己早已成人了,挣钱养家的人了,怎么突然就成了废人!?

志平看到母亲吃力地把水端到井台上,心里是一种被糖尿病打击的屈辱。他一脚踢开放衣服的板凳,又发怒地推到房间里的书架,咔嚓一声书架断在地上,所有的书像是魂飞魄散的老鼠躲进角落里。

母亲也吓了一跳,她慌忙过来,看到儿子满眼含着泪水,刚想问怎么啦。志平就吼了一声:“以后别管我了,受不了!”

母亲仿佛明白了什么,又不清楚究竟为什么。她一句话没说,默默地退回去,生了病儿子终归是可怜的。

然而,他们一家人,谁又不是可怜的呢?

这天在合肥郊区粮站上班的云姐和姐夫晓峰过来看志平,云姐是没事不联系,有事总是最先来的亲人。

云姐是伯父的女儿,大妈早年去世,张云就跟着比她大十几岁的志平妈带大,婶娘倒更像是亲娘了。志平小时候也很享受跟云姐在一起的时光,没有妈妈那么严格,却又能推心置腹的商讨事情。

志平常常想,人生的经历不一定能像妈妈那么丰富,但要像云姐那样简单明了。

是中午的时候,志平在楼上听到底下云姐在跟母亲说话,立马咚咚咚的下楼来。他看到云姐略显疲惫,但一双大眼炯炯有神的看着她,然后伸手把他拉过来,仔细的上下打量着,看着气色红润的志平,就不知该说什么了,只帮着母亲摘棉花。

志平母亲起身要给晓峰和云姐下碗鸡蛋面,云姐拦下来,说下车的时候在街上吃过了,等会吃午饭就好了。父亲也去村口卖肉的人家去称肉了。

志平泡好茶端过来。

喝了一口茶,云姐说:“听大伯说回去讲小平子的这个毛病,我只责怪老头子,听岔了,年纪轻轻怎么会得这病呢?就不相信,又很担心。昨天晚上想想,今天就先请假回来看看。

母亲低下头,轻轻地叹了口气,他重复着摘棉花的动作,痛苦的不知从何说起,只不断的叹气。她已经在其他亲戚面前重复的自责,也抱怨过志平他爸,也责怪志平,但唯独在云姐面前,母亲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志平首先打破沉默,他轻松的说:“也不算什么大病,全国10%的发病率,以后会越来越多,没什么好怕的。不就是你们靠自己分泌胰岛素,我是靠外在供给吗。胰岛素是一种蛋白质,口服的话就会被肠胃吸收,只能打针,所以你不要以为打针就是生病了,不对的。这毛病也不算个啥,身上缺胰岛素,外在能供给就不是了,我现在用丹麦进口的合成人胰岛素几,乎没有副作用,对身体没有影响,所以爸妈的那些担心我从不考虑。”

志平对这个病的原因也不清楚,他说如果他慢慢注射胰岛素,身体分泌胰岛素的负担轻了以后,也就自愈了,也就是血糖值正常了。而他现在自身分泌是2.7,要4.0到9.5范围的分泌值才是正常,他还差1.3,这个说不定也会恢复呢。

姐夫听了频频点头,他劝婶婶说:“你们就不用太操心了,也不懂,还是小平子懂得多。”

这时,父亲提着一刀肉回来,进门就听到晓峰的话,便说:“知道多?多个屁呀,病成这样,一点都不知道。”父亲很不满意的发了句牢骚就去厨房烧菜了,只留下母亲默默的坐在床边,听晓峰和云姐说话。

姐夫小峰说像这种毛病最好还是看看中医,中医能断根。母亲听到断根就立即两眼放光。她惊喜地盯着晓峰,不放过晓峰说过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字。

“我觉得你们抽空去省中医院看看,系统检查,我觉得气功也会有效。我回去在家里找一找,家里本来有本六字诀的,拿过来给你看看。坚持练气功,应该能恢复的。

志平猛然想到自己上初中时就很喜欢气功,曾因为练气功岔气肩膀酸疼,手插在裤兜里没法抬胳膊,一抬胳膊就疼得龇牙咧嘴。直到半个多月后,才慢慢好起来。即便是现在阴雨天也会酸疼,看过医院,一说症状,医生看都懒得看,就诊断为肩周炎。

其实志平心里知道,确确实实是练功时运气被打断,气郁所致。所以今天姐夫一说气功,志平便瞬间记起这桩往事,连声附和,姐夫也很激动,说回家就把书找出来。

多年未见,志平和姐夫聊一些文化现象的话题,云姐在和母亲说了一些家常类的孩子上学的事。午饭后,母亲又说到志平以后的婚姻,总觉得这是块心头的乌云,“什么时候能飘走就好了。”

母亲感叹。

云姐也不说话,便说:“感情的事情,没办法帮忙,我们除了大几岁有点经历,其他的并不如小平子。

“这个毛病,外面也多,也不要掩瞒,有一说一,省的以后麻烦。是你的就是你的,打也打不走。不是你的,哄着掼着也不行,总不能哄一辈子啊。

“所以不用那么担心,再说以后婚姻也是跟以前截然不同了。其他事都可以说道理,唯有感情的事情没有道理可讲。小平子读书多,有文化,很多人就看重文化知识,疾病灾难都不在乎的。”

母亲虽然心里悲凉无奈,却也认同云姐说的话,这世道确实变得跟往常不同了。

志平依然把所有的困难一个人去扛,他轻描淡写的说,不就是每天打两针吗?跟早上穿衣吃饭一样的稀松平常,我不会觉得有什么心理负担,习惯就好,每天药水钱算起来也只有20块钱左右,两包香烟钱而已。我不抽烟不喝酒的,这一点开支能接受。

云姐听了也宽慰志平和婶婶,她说这点钱不是问题,你只要血糖平稳,也可以上班挣钱,一个月这几百块钱只能算正常消费。还有上班如果能交医保那看病买药也花不了几个钱。

志平母亲第一次听到的是健康,第二就是早日康成家。她想从心里把这块大石头彻底搬开。云姐和母亲睡在楼下,父亲带志平和姐夫晓峰睡在楼上的大床。

晚饭时,志平打了五个单位,吃饭时也就100克左右。

夜里志平感觉到心慌,醒来一摸胸口,出了层细汗,他知道是低血糖了,便起来找东西吃,父亲连忙把苏打饼鲜饼干拿出来,志平摇摇手说:“要吃甜的。”

父亲又拿出小蛋糕,志平连吞带咽,过了一会,感到心里平和舒服多了,父亲端着水杯递给志平,志平接过来也在想怎么会夜里出现低血糖呢?便猜测着自言自语道:“恐怕是胰岛素在恢复功能了吧?”父亲立马来了精神,说:“是的哦,胰岛素恢复正常就好了呢。”

姐夫晓锋也高兴地说:“有可能呢,说不定过一个月胰岛功能就恢复正常了。”

在凌晨12点半的夜里,三人心里都升起甜蜜的希望。志平躺下来时,他还能听到楼下母亲和云姐小声的说话声,母亲还在为志平以后的婚姻反复琢磨吗?

第二天,窗户刚刚透出些光亮,云姐和姐夫晓峰就悄悄起床,赶第一班早车回粮站上班去了。

志平没下楼,还在蒙头大睡,他听到母亲跟姐夫说把那本书寄过来,云姐说回家我就去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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