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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兵王之暗流

作者:阿译张官 | 分类:都市 | 字数:52.0万字

第72章 漂流、伤口与沉默的饼干

书名:都市兵王之暗流 作者:阿译张官 字数:0 更新时间:07-17 08:12

引擎的轰鸣单调而沉重,如同垂死巨兽最后的喘息。巨大的远洋拖轮“破浪号”在墨绿色的太平洋上缓慢前行,船身随着海浪起伏,发出吱吱呀呀的呻吟。船舱内,时间仿佛凝固,只剩下伤口渗血的腥甜、消毒水的刺鼻、以及无处不在的铁锈与海腥混合的味道。

希望如同被“钥匙”熔毁的残骸,沉入了太平洋的深渊。Ω-7的代号,血液为“钥匙”的冰冷宣告,以及那个不知身在何方的“锁孔”,像无形的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没有新的线索,没有方向,只有无边无际的大海和船舱里挥之不去的绝望气息。

陈野大部分时间都躺在行军床上。右臂的剧痛并未随着时间减轻,反而因为清创换药和神经受损的缘故,变得如同无数细小的电锯在骨头缝里来回拉扯。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左腿枪伤的钝痛。军医警告他必须静养,否则右臂的神经损伤可能永久无法恢复,甚至会因感染彻底坏死。他只能像个废人一样躺着,看着低矮、布满锈迹的天花板,听着海浪单调的拍打。

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船舱另一角被隔帘挡住的区域。那里躺着林夏。

隔帘偶尔会被拉开一角。军医进出换药,或是罗帅沉默地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看着监测仪器上跳动的数字,眼神凝重。陈野能看到林夏露在毯子外的一只手,那只曾经稳定如磐石、扣动狙击扳机的手,此刻缠满了厚厚的绷带,苍白、无力。她的脸上罩着氧气面罩,露出的部分皮肤毫无血色,只有长长的睫毛在昏迷中偶尔会轻微颤动一下,证明她还在顽强地与死神搏斗。

陈野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每一次看到那苍白的手,都带来一阵窒息般的愧疚和尖锐的痛楚。那条怪物一样的右臂,不仅毁了自己,也几乎夺走了林夏。他无数次想挣扎起来,去看看她,哪怕只是说声“对不起”。但身体的剧痛和军医严厉的目光将他死死按在床上。他只能像个懦夫一样躺着,用目光无声地穿过隔帘的缝隙,祈求着那个纤细身影的生机。

罗帅成了船上最忙碌,也最沉默的人。他眼里的血丝从未褪去,胡子拉碴,身上的迷彩服永远带着油污和汗渍。他像一个高速运转、却濒临散架的机器。

* 他亲自盯着通讯设备,在有限的卫星窗口期,接收着来自世界各地越来越糟的战报——某个城市被变异体攻陷,某个军事基地在激战中损失惨重,某个安置点发生大规模感染…每一个消息都像重锤,砸在他紧绷的神经上。他沉默地听着,脸上的肌肉线条绷得像岩石,只有紧握的拳头指节发白。

* 他协调着船上仅有的资源,分配着淡水、食物和药品。压缩饼干和罐头是主食,淡水定量配给。他把自己那份压缩饼干掰开一半,默默地放在陈野和林夏的床边。当军医报告林夏需要更多营养液维持时,他卷起袖子,露出胳膊上尚未完全愈合的针眼,声音嘶哑:“再抽。”

* 他巡视着轮机舱。上次陈野失控拍穿甲板的能量冲击,对“破浪号”本就老旧的动力系统造成了不小的损伤。轮机长带着人日夜抢修,维持着最低航速。罗帅不懂技术,但他会站在轰鸣的机器旁,沉默地看着满身油污的船员工作,眼神如同磐石,传递着无声的压力和支撑。他偶尔会递过去一瓶宝贵的淡水,或是用沾满油污的手拍拍轮机长的肩膀。

* 夜深人静时,他会坐在陈野床边,或是林夏的隔帘外。他很少说话,只是默默地坐着,眼神空洞地望着某个方向,身体随着船身的摇晃而微微摆动。只有偶尔,他会从口袋里摸出一块蓝色包装的奥利奥饼干,动作有些僵硬地掰开,机械地咀嚼着。那甜腻的味道似乎并不能带给他任何愉悦,更像是一种仪式,一种对抗冰冷现实的、微不足道的倔强。

陈野看着罗帅嚼饼干的样子,胃里依旧会条件反射地翻涌起恶心和冰冷的童年记忆。但他强迫自己看着。他看着罗帅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深藏的疲惫和沉重如山岳的责任,看着他将饼干默默分给别人的动作。这块廉价的饼干,在罗帅这里,不再是实验室里冰冷的“奖励”,而是一种近乎悲壮的、在绝境中维系人性与责任的象征。

“罗队…” 一天夜里,当罗帅又一次沉默地坐在他床边时,陈野终于忍不住,声音嘶哑地开口,“…别抽了。我…我的血型也是o。”

罗帅嚼着饼干的动作顿了一下,没看他,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过了一会儿,他才低沉地说道:“省着点。留着有用的时候。” 他指的是陈野那特殊的“Ω-7”的血,那可能是最后的“钥匙”。这句话像一块冰,瞬间冻僵了船舱里刚刚升起的一丝暖意。

沉默再次降临,比海浪声更沉重。

几天后,林夏终于脱离了最危险的阶段,从深度昏迷转入了浅昏迷。她偶尔会无意识地发出轻微的呻吟,眉头紧蹙,仿佛在噩梦中挣扎。军医说这是好现象,说明大脑在恢复。

陈野得到军医的许可,可以在罗帅的搀扶下,短暂地移动到林夏的床边。他拖着伤腿,忍受着右臂钻心的痛,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终于,他坐在了林夏床边的小凳子上。

隔得近了,更能看清她的脆弱。氧气面罩下,她的呼吸依旧微弱,脸颊瘦削得脱了形,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皮肤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那只缠满绷带的手,无力地搭在床边。

陈野伸出唯一还能动的左手,动作笨拙而小心翼翼,避开了她手臂的伤口,轻轻覆盖在她冰凉的手指上。那微弱的温度,却像电流一样瞬间击中了他。喉咙发紧,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沙哑的低唤:“林夏…”

没有回应。只有监测仪器规律的“滴滴”声。

他低下头,额头几乎抵在行军床冰冷的铁架上,肩膀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所有的愧疚、担忧、后怕,还有那些在生死边缘悄然滋长、却从未宣之于口的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击着他伤痕累累的身心。他紧紧握着她的手,仿佛那是汪洋中唯一的浮木。

罗帅靠在舱壁上,默默地看着这一幕。他没有打扰,只是眼神复杂。他看到了陈野眼中那从未有过的、近乎崩溃的脆弱,也看到了他紧握林夏手指时,指关节因用力而泛出的青白。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船舱,将这片沉重的空间留给了他们。

海风从破损的舷窗缝隙灌入,带着咸腥的凉意。陈野维持着那个姿势,很久很久。他感受着林夏手指微弱的脉搏,听着她艰难的呼吸,如同在聆听世界上最珍贵的声音。他低声地、断断续续地诉说着,声音模糊不清,像是在对她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对不起…都怪我…你要撑住…浩子的仇…苏婉…还有外面…那么多人在等我们…你不能丢下我…林夏…求你了…”

回应他的,只有海浪永恒的叹息,和船舱内弥漫不散的、混合着铁锈、咸腥与伤口苦涩的味道。太平洋的夜,无边无际,仿佛要将这艘承载着绝望、伤痛与渺茫希望的孤舟,连同船上沉默的灵魂,一同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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