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踝上的凤羽纹随幅度轻晃，眼波流转间，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媚。
“不是朕急~”
手敲了敲大腿内侧，沉声道：“朕家底薄，地府经不起一次失败。输了，便是倾家荡产。”
小四歪了歪头，闭上嘴。
殿内顿时静了下来，只有烛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商晚柠望着界域图，凤眸深邃。
【八阶巅峰还不够，远远不够。】
外神塞布丽娜还在暗处盯着，源界众神的威胁从未消失，地府必须更快地变强。
况且，冥鹤看上去，绝非可靠之神。
商晚柠收起思绪，食指绕着青丝转圈。“小四，帮朕调出妖域最新的进展。”
“收到。”
系统光幕在眼前展开，上面滚动着妖域各族的动向。商晚柠快速扫过，指尖在光幕上点了点。
“让幽煜加快速度，一级名单里的人，七天内必须全部到案。”
“另外，通知孟姐姐，烛衍的妖躯处理得差不多了就回交泰宫。”
“朕有其他事情和她商量。”
“好的，宿主。”
系统光幕消失，商晚柠站起身，走到殿门口。外面的天色依旧昏暗，忘川的水流声隐隐传来。
她扯了扯凤袍，眸色暗沉下来。
【路还长，一步一步走就是。】
无论是外神的窥伺，还是源界的威胁，亦或是系统的隐晦，总有解决的办法。
前提是，她得站得足够高，握有足够的修为。
……
五天后，商晚柠刚看完下半年的预算表。孟姐姐提着个黑布裹着的坛子走进来，青衫上还沾着点暗金色污渍。
进门就把坛子往案几上一放，坛底磕得玉石桌面脆响。
“搞定。”
她抹了把脸，指腹蹭到血渍也不在意。“烛衍的妖躯炼得差不多了，污浊本源全抽了干净。”
“就剩点骨头渣子封在坛里，扔忘川河还能加固河堤，镇压怨气。”
商晚柠瞥了一眼坛子，坛口溢出的丝丝寒气。“孟姐姐，没留下隐患？”
“放心，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孟姜往旁边椅子上一坐，捞过桌上的灵茶灌了大半，痛快道。
“吾亲自盯着炼的，敢有半点污浊残留，当场劈成齑粉。”
她缓了缓，神识扫过商晚柠，“陛下的气息，八阶巅峰了？”
“嗯。”
商晚柠指尖敲着扶手，“用了三枚轮回碎片。”
孟姐姐蹙了下眉，“阿柠，这么急？”
“塞布丽娜·蔡尔德那边没动静，才更要提心吊胆。”商晚柠走到界图前，指尖点向妖域西部。
“幽煜在清剿烛衍余党，朕刚才收到消息，一级名单里有七个跑了，往西边荒原去了。”
“荒原？”
孟姜皱眉道:“那地方邪门得很，去年跟在陈瑜后面，去过一次。底下好像有东西在啃噬空间。”
商晚柠指尖一顿。“啃噬空间？”
“嗯，跟烛衍的污浊路数不太一样，更野，像没驯化的凶兽。”
孟姜凑到商晚柠身旁，在荒原区域画了个圈。“妾身怀疑底下藏着小型污染源，之前没工夫管，现在正好顺道清了。”
商晚柠面色凝重，道：“有劳孟姐姐走这一遭。领几队五阶阴兵，寻到余孽后，直接斩杀。”
“污染源要是好处理就顺手清掉，棘手就先标记位置，回来再说。”
“好。”
大仇得报后的孟姜，答应得很干脆。转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
“对了，白毛萝莉托妾身问陛下，她的奖金，什么时候给结？”
商晚柠：“……”
“让陈瑜找秘书长公款报销，朕的小金库快被薅光啦！！！”
(??へ?? ╬)
孟姜嗤笑一声，瞬移出交泰宫。“好好好，陛下已然囊中羞涩。妾身就大气一点，帮阿柠补上一部分公款，也算是为陛下分忧解难了。”
【哼╯^╰，朕心胸宽广，不跟富婆姐姐一般见识。】
商晚柠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处理地府事务。
然而，还未等她忙完三分之一。
“叮咚！”
小四的提示音在识海内响起：“检测到妖域荒原出现空间波动，能量特征与F国的古遗迹有点像。”
商晚柠眸色一沉。“具体位置？”
“就在孟姐姐要去的那片区域中心。”小四调出光幕，上面跳动着红色光点，“波动很弱，但在持续增强。”
【无风不起浪，朕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商晚柠还是有点不放心，抓起刀架上的天子剑。“小四，通知幽煜，让他带人绕去荒原东侧堵着，别让阴兵和妖族靠近中心区。”
“收到。”
她快步走出大殿，刚到殿外，就见苓柒抱着文件袋子迎面走来。
“陛下要出去？”苓柒停下脚步，镜片后的视线落在她手里的天子剑。
“荒原有异动，朕去看看。”商晚柠脚步没停，“幽冥这边辛苦阿柒盯着，有急事直接传讯朕。”
“诺。”
苓柒望着陛下的背影消失在虚空涟漪里，才垂头翻看文件袋。指腹在“林苒”的名字上顿了顿。
随即划掉，换成了“荒原异动监测”。
……
荒原上的妖风裹着沙砾，抽在盔甲上噼啪乱响。
幽煜拎着长剑站在一道裂谷前，谷里黑黢黢的。隐约能听见底下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在嚼石头。
“幽部长，底下有东西在动。”
旁边的阴兵百户高声喊道，手里的锁链对着裂谷，闪着金光。
幽煜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退后。他纵身跃到裂谷边缘，往下看了眼:
深不见底的黑暗里，有无数细小的红光在闪烁，像满地的碎星，却透着贪婪的凶气。
“这哪是污染源?”
他眯起双眼，指尖凝聚几道剑气，“这分明就是个……”
话音未落，底下的红光蓦然暴涨，一道黑影窜了上来。带着一抹腥臭味，直扑幽煜的面门。
他侧身赶紧避开，长剑反手劈出，将黑影斩成了两段。
掉在地上的断截扭动了几下，化作两滩黑泥，很快被风沙盖住。
“啧，跟黏痰似的。”
幽煜嫌恶地甩了甩剑，“都给我打起精神，这玩意儿不止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