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司机送。”
阎屹洲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拒绝了姜茶茶的请求。
姜茶茶抽噎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秦枳担心阎屹洲因此惹怒阎老,随即温声开口:
“看样子姜小姐应该真的很难受,人在生病的时候心理比较脆弱,你看姜小姐哭得多委屈,还是亲自送她一趟吧,正好了解一下情况,回来也好跟爷爷说一下,免得让爷爷担心。”
这番话说得无比周到。
阎老满意的看着秦枳,想不到这种时候,她还能如此大方得体。
这样从容端庄的气质,在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身上,怕是很难看到的。
相比之下,姜茶茶就显得很小家子气了。
阎屹洲作为当事人,可看不见这些,他满眼都是对秦枳这番话的意外与隐忍的怒意。
秦枳竟然又把他推给别人!
这时。
阎老开口说道:“就按秦枳的意思办,你送茶茶去医院,回来也好把诊断情况跟我汇报一下,不然我今晚怕是睡不好。”
“那枳枳她……”
秦枳笑着说道:“就让司机师傅送我吧。”
阎屹洲还有些迟疑。
阎老佯装生气道:“瞧你这不放心的样子,还怕我吃了她不成?”
“我没事的。”秦枳道。
想着今晚阎老前后的态度,阎屹洲其实笃定爷爷对秦枳是有好感的,便没再拒绝。
他率先上车。
姜茶茶正要拉开副驾驶车门,阎屹洲提醒道:“这个位置是枳枳地,你坐后面。”
姜茶茶愤懑地剜了秦枳一眼,不情不愿的坐进车后排。
去往医院的路上,都是姜茶茶在找话题,阎屹洲始终沉默不语,俨然把她当成了空气。
姜茶茶很是挫败。
对秦枳的怨恨也更为强烈。
今天晚上秦枳出尽了风头,阎老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阎屹洲更满心满眼都是秦枳。
要是再得不到阎老的支持,自己岂不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不行,决不能让秦枳得逞。
只有嫁给阎屹洲,她才有机会接触到阎家的核心位置!
“姜小姐,您身体没什么问题,胃痛可能是活动不当导致的岔气,也或者是饮用冷水后造成的痉挛,回去注意一下饮食习惯,很快就会没事了。”
姜茶茶余光瞥了下站在身后的阎屹洲,顿感如芒在背。
“那个……不需要吃点药吗?”
她一个劲儿给医生眨眼使眼色。
医生还以为姜茶茶眼睛先天有毛病:“不需要,您肠胃没病,建议挂个眼科瞧瞧。”
姜茶茶脸都绿了。
阎屹洲听了医生的话后,转身走出病房。
姜茶茶连忙追出去。
“屹洲,你等等我!”
阎屹洲像是听不见她的声音,头也没回,一口气走到停车场,坐进驾驶室中。
如果不是因着回去不好跟阎老交代,阎屹洲想把她丢在这里。
害他不能把枳枳带回家。
真是该死!
副驾驶车门上了锁,姜茶茶没拉开,又做贼心虚地坐进后排。
“屹洲,我不是故意说谎的,我只是想跟你……”
阎屹洲语气森冷的打断姜茶茶:“这些话,你去跟我爷爷说吧。”
姜茶茶顿时慌了神。
“屹洲,算是我求你,你千万不要跟爷爷说我没有病好不好?我就是太喜欢你,在想跟你独处,才会一时犯糊……”
姜茶茶的声音淹没在震耳的重金属音乐中。
她幽怨地望着阎屹洲背影,气得攥紧了掌心,尖尖的杏仁甲几乎嵌入皮肉里。
这边。
秦枳陪阎老在茶室聊天。
阎老欣赏着秦枳表演茶道,秦枳每一个动作都十分优雅,堪比专业人士,是视觉上的极致享受。
阎老对她又多了些好奇。
“你可会马术?”
秦枳淡淡一笑,谦逊道:“略懂一些皮毛。”
“下棋呢?”
“接触过几次……”
“接触的是什么棋?”
“主要是国际象棋和围棋,其它的也都有接触一些,但都是瞎玩儿,没什么技术含量。”
阎老一时来了兴致。
只是今天时间有些晚了,不然他说什么都要跟秦枳杀两盘。
阎老又接连问了几个项目,秦枳都说自己会一些,但并不精通。
阎老震惊不已。
试问,哪家小门小户的女孩子,会学得这么全面?
秦枳看出阎老表情里的疑惑,随即说道:“您一定觉得不可思议,毕竟我是个毫无背景的普通人,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怎么能有机会学习这些?”
“你愿意跟我说说吗?”
秦枳深吸口气,松开紧抿的唇。
“其实我十八岁之前,也曾有过富裕的生活,但那之后,经历了一些变故,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秦枳又故作轻松地笑着说道:“都过去了,我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生活,也很享受每天这样忙忙碌碌,倒也挺充实的。”
阎老见她不愿多说,便也没有再追问。
不过这些话,也打消了他的疑惑。
能把一个孩子培养得这么优秀全面,不仅需要大笔的资金支持,更也离不开父母的认真负责。
不是随随便便哪家暴发户能做到的。
这需要极深的家族底蕴。
秦枳缓缓起身,乖巧温婉地说道:“阎老,我该回去了。”
阎老因着秦枳的称呼诧异了下。
秦枳看出他的疑惑,随即说道:“当着阎屹洲那样叫您,是为了让他高兴,但我明白,您并不认可我,所以我们私下里,还是用尊称比较合适,不打扰您休息了。”
秦枳起身离开。
管家将她送出门,司机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
汽车行驶了没多久,司机瞅着后视镜,突然问秦枳:“秦小姐,您认识后面那辆车吗?”
秦枳往后看了看:“不认识。”
司机随即说道:“这辆车好像一直在跟着我们。”
秦枳立刻有了猜测。
她对司机说道:“司机师傅,您有把握甩开后面那辆车吗?”
“必须有,秦小姐您坐稳了!”
司机猛踩油门,胡乱拐了几个急弯后,终于把后面那辆车甩得无影无踪。
司机看看后视镜,得意地问秦枳:“秦小姐,我这车技怎么样?”
“专业水准!”
阎屹洲回到阎家老宅时,秦枳已经被司机送回家。
阎老也已睡下。
姜茶茶暗自松了一口气。
“屹洲少爷,时间太晚了,老爷子吩咐,就让您留宿在这里。”
姜茶茶闻言,立刻来了精神,全然忘记阎屹洲之前是怎么嫌弃她的样子。
“屹洲,管家叔叔说得对,这么晚了你开车回去不安全,我们都不会放心的,特别是爷爷!”
“不了,这里上班不方便。”
阎屹洲对管家说完便转身离开,从始至终都没理会姜茶茶。
看着阎屹洲离开的背影,姜茶茶气得直跺脚。
管家的眼神十分微妙。
他不冷不淡地对姜茶茶说道:“时间不早了,姜小姐也该休息了。”
“我自然知道要休息,还用得着你废话吗!”
姜茶茶把怨气全都发泄在了管家身上,尔后气冲冲地上了楼。
管家依旧是那副不瘟不火的表情,丝毫没把姜茶茶的态度放在心上。
阎老曾与姜茶茶祖父姜华茂是战友。
阎老退伍后出国发展,虽和姜华茂不在一处,但始终保持着联系。
四年前阎老回国找寻孙子时,与姜华茂见了面,也是那时候见到姜茶茶。
算起来,阎老能成功找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孙子,还要归功于姜茶茶。
因此,他十分看重姜茶茶,这些年始终带在身边,当孙女似的宠着。
姜家这四年来也得到阎氏家族的庇护,在商圈混得风生水起。
姜家人都在海外,姜茶茶回国后一直住在阎家老宅。
分明是寄人篱下,还非要不自量力把自己当女主人。
平时她哄着阎老,阎老不知道她是什么性子,可管家和佣人们却十分了解。
大家都不喜欢她。
但有阎老的疼爱,谁也不敢说什么,也都表现得恭敬。
半夜两点钟。
秦枳依旧靠在床头坐着。
怎么也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今天在宴会现场,见到秦信诚的画面。
秦信诚身上穿着高定西装,四十多岁的年纪,除身材略微有些发福之外,脸上基本看不出什么岁月痕迹。
可见这几年他生活得极好。
反观她的母亲,却备受抑郁症的折磨,连话都说不出来。
谁能想到,她曾经也是仙女般的人物。
一想到这些,秦枳就愤恨不已。
她一定会让秦信诚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叮咚——
门铃声骤然响起,秦枳吓得一哆嗦!
难道秦信诚追着来到这里了?
秦枳不由警惕起来。
她去厨房拿了把水果刀,来到门口开门,门打开的瞬间,立刻朝着外面的人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