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竹腾地一下站起来,冲过去想要阻止。
她经过两年的锻炼,身手已经快了很多,但隔着距离,还是慢了一步。
钱景盛比她反应更快,快跑两步,一脚踢翻他手里的小凳子。
让原本即将砸在温泓脑袋上的椅子偏离方向,只微微擦过他的肩膀。
温泓闷哼一声,但是依旧站的笔直。无端给人一种令人信服的感觉。
其他几个打算闹事的工人也一拥而上。
大部分人选择视而不见,一部分工人帮着劝阻。
实在劝不住的仍然暴怒想要找负责人的麻烦,或者打人泄愤。
温竹紧紧站在她爸身边,拿起她三哥给的自制电棍戒备着。反正这是正当防卫,而且调到最低档,不致命。敢靠近伤害她爸,一电一个准。
结果根本没她用武之地。
除了最开始没防备,被椅子擦过肩膀那一下,后面,基本上涌上来的动乱分子都被钱景盛按住了。
温竹刚松了一口气。
一个神色暴怒的工人从后面靠近。
钱景盛顾忌着这些是工人而不是敌人,所以没有下狠手,只是阻拦,适当给点教训。
看见温竹后面那个悄然靠近的人,瞳孔紧缩。
来不及提醒,人已经拿着椅子到了近前,狠狠砸下。
“嗯。”
重物机打在**上的闷声传来,伴随着微不可察的男人闷哼。
椅子没有落在温竹身上,因为钱景盛下意识用自己的背挡住了。
他本来可以不受伤,一脚踢开。但是离温竹她们太近了,如果控制不好,很容易偏离方向依旧砸在她身上。
所以他选择了最直接,但是最笨的方法,替她挡下这一击。
周围有人已经快速桎梏住了那个打人的工人。
“郑方你疯了,再不满,也不能动手伤人啊!要是出了人命,你们一家老小可怎么办?”
大哥带着公安到了,把闹事的人都带走了。
被叫做郑方的人手足无措,把椅子扔在地上,指着角落里一闪而过的人影,“我我......是她,是她说只要不让认股,拦住让他干不了,我们就还能跟以前一样端着铁饭碗,还能一直有工资拿!”
温竹扫了一眼,好像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溜走。
现在她没空去追,而是看向钱景盛。
“钱大哥,你还好吧?”
钱景盛神色如常,只是薄唇紧抿。
见温竹担心,对她摇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我没事。”
“我先带你去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钱景盛拒绝,“先大会开完。”
温竹也的确放心不下他爸单独一个,也就没再劝。
温泓捂着肩膀,但是神色没有半分的退缩,依旧坚定。
对着话筒,声音铿锵有力。
“大家都是一起战斗过,奋斗过得工人兄弟姐妹,我们都舍不得厂子倒下,这是我们的希望!
可是厂子发不出工资了,我们做出的东西不能顺应这时候的需求了,我们就得改。
我们得吃饭,我们得养孩子!我们得活着!
所以,厂子支撑不下去了,我们就得想办法让它重新开起来,这才有了认股这事!虽然前期需要一定的资金投入,但是大家要相信,长久来看的好事!我们都能当家做主,都能有话语权,咱们以后那是给自己赚钱!
要挣钱,要养家,愿意拼搏一把的,可以举手表决!同意认股的,举手!”
温泓带领的骨干员工率先举起了手。
有人犹豫,有人窃窃私语,有人迷茫无措。
但是这就是一场筛选,有胆有识的,终将会在时代潮流中脱颖而出。
渐渐地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有至少一半的愿意认股。
最后不接受改制的,也都会得到拖欠的工资约定好时间,拿钱走人。
结束后,回到家里,温竹赶紧让她爸和钱景盛把衣服解开,看看肩膀和后背伤的怎么样。
温泓摆摆手。
“没事,那小凳子没砸到我,气氛需要,我捂了一下肩膀。”
温竹:......
她刚才真的很担心,不过没事就好。
蒋沁一听,还是有些不放心,“过来,我看看。”
于是拖着温泓关上了门。
温竹知道,这是怕钱景盛不自在,所以她妈故意的。
脱下衬衣,温竹看了一眼他的后背,倒抽一口凉气。
后背那一片都青紫了也不知道伤没伤到骨头,他竟然面不改色说没事。
“你管这叫没事?”
温竹又是气恼又是心疼,还有些自责。
说话语气就忍不住带上了情绪。
钱景盛挺直脊背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敢动,听温竹问他这里疼不疼那里疼不疼,就只会摇头。
或者“不疼。”
温竹检查了下,用手按了按,骨头位置到还好没受伤,不然她可就真的罪过了。
【啊啊啊,温姐,别奖励他啊!这哪是检查,这是爱的抚摸!】
【哈哈哈,嘴唇抿着,那是怕笑得太过分,被你看见了!】
【你看他手,你看他手,都颤抖的握拳了!】
【扑倒他,捏住他的下巴,凑到耳边,对他说,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他不得汪汪两声!我哈想看见一只乖顺的大狼狗!哈哈哈!】
【哔哔哔哔哔——】
......
温竹:......
她脸皮再厚,也红了。
这弹幕怎么还会自己跑出来看热闹啊,一群不嫌事大的活祖宗。什么话都往外说。
【你信不信,你现在说给他上药,他能开心死!内心肯定暗爽了!】
【就这样按按,他都红温了!没图也有真相,你看他的脸,他的脖子,他的耳朵,是不是红的!】
温竹看没伤到骨头,倒是放心不少,试探问道,“我给你擦药吧。”
“不用。”
“你后背,怎么自己擦?”
钱景盛应下,“嗯,那就辛苦你了!”
温竹瞥了一眼,他的耳朵,的确红了。
温竹笑了,一双桃花眼格外潋滟。
好可爱。
不确定,要不,再摸一把!
钱景盛觉得后背冰冰凉凉,但是那手抹药,触感却是更加明显。他缓了缓呼吸,不想太过唐突自己心中的明月。
可是自从知道自己的心思,她对自己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对自己都像是撩拨。
她心思那么单纯,怎么可能故意在背上画圈圈,肯定是自己心思不纯想多了。
钱景盛用强大的意志力,把脑子里纷乱的想法摒除,正襟危坐。
但是在她的手再次落下时,还是忍不住僵直了身躯,红了脖子,乱了心跳。
扑通,扑通,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