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缺之所以解散分身，是因为这玩意虽然虽然实力强大，但极其消耗灵力。
虽然有着队友的灵力供给，但此时林若缺体内剩余的灵力其实已经见底了，随时都有耗尽的危险。
毕竟对方可是整个天使小队，林若缺能一个人顶半天，这消耗不可谓不恐怖。
“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了。”林若缺将十方俱灭指向了圣·露西，虽然自身体内剩余灵力并不多，但林若缺表面并没有任何惧色。
圣·露西神情依旧平静如初。
林若缺甚至无法从其中看到任何一丝愤怒，只有神性的肃穆，她比那四名降临天使更像是神明。
圣·露西的白纱在暴风雪中纹丝不动，熔金般的瞳孔倒映着林若缺眉心的星辰印记。
“创世神明的权柄……”她的声音忽然穿透呼啸的寒风，“可惜，你掌握还是太浅薄了。”
林若缺的剑锋微不可察地颤了颤，对方竟能认出伏羲的力量，这远超他的预期。
“你这鸟人倒是识货。”他故意用轻佻的语气掩饰内心的震动，“要不要尝尝我大宝剑的厉害？”
圣·露西突然抬起右手，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林若缺浑身肌肉绷紧。但预想中的攻击并未到来。
她只是轻轻摘下了始终笼罩面容的白纱。
暴风雪在这一刻诡异地静止。
林若缺的瞳孔骤然收缩，圣·露西的面容暴露在极寒中的瞬间，整片冰原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在此刻，一股强大的能量将周围完全覆盖。
无论是秘境内的月影小队，还是秘境外的各方势力，竟完全无法观测到这里的情况。
林若缺感觉喉咙有些发紧，他不确定道：“这是……领域？”
“不！”
他旋即又否定这个说法。
“这能量强度……这如同神明般对规则操控的方式，这完全可以说是……”
“神域！”
还不仅仅只是如此。
而更让林若缺吃惊的是圣·露西本身！
圣·露西在向全世界宣布方舟计划的时候，曾短暂摘下过面纱，那时面纱下的她双眼是如同神明般的金色双瞳，展现出了最完美的天使模样。
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个样子。
“之前你的模样，原来是幻象。”林若缺蹙眉，“也是，以你这副真正的模样，怕是连小朋友都得被吓哭。”
“啧啧，不得不说，你这杂交的真极致。”
林若缺眼前的圣·露西。
左眼如熔化的黄金般炽烈燃烧，瞳孔深处有星辰坍缩的辉光。
右眼却似黑洞旋涡，连暴风雪中的冰晶都被吞噬成幽蓝残影。
她的皮肤并非人类质感，左侧流淌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右侧则布满暗红色血管状纹路，如同地狱岩浆在冰川下奔涌。
最骇人的是她的羽翼。
左侧三支雪白羽翼舒展如天鹅垂云，每片羽毛都镌刻着微型十字架符文。右侧三支却是嶙峋骨翼，焦黑骨刺间缠绕着猩红锁链。
当她微微振翅时，圣歌与哀嚎竟在空气中碰撞出肉眼可见的波纹。
天使与恶魔，两种截然相反的神性竟能在她的身上和谐相处。
“吾之真名，是为路西法，是上帝创造出来的最强天使。”
林若缺的指尖在十方俱灭剑柄上收紧，骨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路西法，她竟然是路西法！
在圣经和所有关于上帝的神话故事之中。
路西法即是上帝曾经创造的最完美，最强大的天使。
也是后来最先堕落，成为堕落天使，恶魔之王的存在。
她的真实身份差点让林若缺大脑宕机。
按理说，路西法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名字，哪怕不是创世级别的魔神，那也是仅次于创世神级别的主神级别。
而现在，对方却以人类的姿态，并且是以上帝的人间代言人，天使小队队长的身份站在自己面前。
“你不是与上帝不死不休的魔神么？为何却能获得他的权柄？”
“我从未背叛上帝。”路西法直视着林若缺，“我的堕落只是为了获取恶魔的权柄而已。”
“所以上帝和恶魔其实是一伙的，你们玩的可真花。”林若吐槽了一句，又继续问道：“那你又是如何变成人类的？”
“抛弃一切，重入轮回而已。”圣·露西，不，路西法平静的回答道：“你们小队中的那位真武转世，不也用的是同样的方式，这种方式你应该不陌生。”
林若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十方俱灭的剑锋在极寒中蒸腾着白雾。
路西法这个名字带来的压迫感远超预期，但更令他在意的是对方话语中透露的信息。
对方竟是一位远古的恶魔之神转世。
而这远古恶魔如今却又获得了属于上帝的权柄与力量。
“所以你费这么大力气，从天使变成堕落天使，恶魔之王。又从恶魔之王重入轮回变成人类，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切……”路西法平静的双眸凝视着林若缺，“只为拯救世人。”
“说的真高尚。”林若缺突然咧嘴笑了，十方俱灭的剑锋燃起火焰，指向对方。“既然你们如此强大，我们一起对抗黑潮不就行了，为什么偏偏要逃跑！”
说到后面，林若缺几乎是咆哮。
路西法先是迟疑片刻，最终又平静回答道：“保留文明的火种是第一序列，只要火种还在，文明的花朵便就还有机会重新盛开。”
林若缺突然大笑，十方俱灭的剑刃震碎凝结的冰晶，“说的怪好听，还不就是懦弱！”
路西法的骨翼与光翼同时舒展，神域内的温度开始诡异回升。
“你身负创世神明的权柄，我本不想击杀你，这对人类而言是一种巨大的损失。”
她的声音忽然分裂成双重音调，圣洁与嘶哑交织：“但是你执意要阻挡我们的【方舟计划】，我也只能将你击杀。”
林若缺的瞳孔骤然收缩，十方俱灭的剑锋在神域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他能清晰感受到路西法此刻展露的气息，已完全超越了七阶巅峰的范畴。
“这是……接近八阶的威压。”他喉结滚动，眉心的星辰印记疯狂闪烁，伏羲权柄在神域压制下竟开始自行运转，将【天眼通明】的视野推向极致。
他看到更可怕的东西。
路西法背后浮现出两重虚影，左侧是手持火焰圣剑的六翼天使，右侧则是缠绕地狱锁链的恶魔之王。
两重威压之下，林若缺感觉到自己面对的敌人从未如此强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