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长生道:“老臣谢陛下挂念我那命大的孙儿。”
“慢着。”厉宁声音平淡:“还没告诉我你如何称呼啊?”
“老臣不敢。”
萤火儿惨然一笑,随后竟然啐了崔前一口唾沫。
可是他还是被萤火儿那傲人的身材所惊。
“进来吧。”
秦耀阳唯一的儿子……
秦耀阳却是道:“浑水河畔还有镇北军镇守,他们兵多将广,不至于被轻易击垮。”
厉九终于提醒:“他爹就是京兆府尹。”
萤火儿面无表情,沉默了半晌后挣扎起身,一步步向着那硕大的酒缸走去。
书房桌案之后,大周皇帝秦耀阳面带笑容地看着走进来的厉长生,而厉长生却是瞟了一眼桌案上银质的药碗。
厉长生昂首而立,眼神复杂。
一个三十左右岁的女子跪在舞台下的男子身前,涕泪横流。
酒缸里的酒溢了满地,崔前眼里的恼怒也溢了满地!
……
“何时出发?”
“不过大兵压境的消息明日也该传回昊京城了……”
“给老子喝!”
他没想到一个妓女竟然敢违逆他,竟然这么有骨气!
崔前赶紧退后数步,那群护卫也赶紧将他围住。
大袖一甩,秦耀阳叹息:“高离一整晚都护在我身边,怎么可能是他?宁儿的事我会帮你调查清楚,现在你有其他的事要忙。”
也是为什么厉宁那么混蛋的原因,背后靠山太硬了!
“老九,救人!”
秦耀阳却是面色凝重地递过来了一个纯黑色的卷轴。
厉长生猛然合上卷轴:“我亲自去!”
“你自己选,要么喊,要么喝光这缸酒。”崔前满脸坏笑。
“哦?”
“这酒如何?”崔前靠近萤火儿的脸:“你知道整个昊京城有多少眼睛盯着你吗?他们想把你的肉一块块吃了。”
任凭萤火儿如何挣扎,又怎么可能挣脱?
随后一步步走到舞台之前:“你又是哪根葱?”
萤火儿大口喘息着,此刻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秦耀阳轻笑一声:“想说什么?”
崔前脸色一冷,将萤火儿摔在了地上。
随后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一头扎进了酒水之内。
“你该谢谢本少爷,厉宁完了,以后没人护得住你,跟了我你才能安全,本少爷偏偏不喜欢强人所难,除非你求我睡你,哈哈哈哈——”
也就在此刻,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声音:“圣上有旨,宣大将军厉长生即刻进宫面圣——”
“你……你……”崔前看着门前站着的人脸都白了:“你不是傻了吗?”
厉宁猛然看向厉九:“打!”
“如此快的剑法……”厉长望向了皇宫的方向。
随后她又看到了厉宁怀中的裳儿,眼中泪水更是决堤。
而这个时候女管事已经跪在了厉宁面前:“东家您没事太好了,求东家做主!”
舞台之上,两个彪形大汉赤裸着上身,将萤火儿的头死死按在酒缸之中。
“厉宁,既然……既然你没事,本少爷今天玩够了,就先回去了。”崔前强装镇定,挥手喊道:“回府。”
……
而此刻台上的萤火儿已经无力挣扎。
“停——”
“那只金羊果然没死,长生,这一次若是不能报了你我的血海深仇,今生恐怕便没机会了。”
厉宁俯身将裳儿的尸体交给女管事。
大周朝的皇宫以黑色和红色为主色调,处处透着威严。
云雨楼的大门竟然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烛火昏暗。
“本少爷便饶你一命!”
下方的一众云雨楼姑娘都已经吓傻了。
“听说宁儿那孩子醒过来了?不一般。”
声音老迈,像是一头年老的病虎。
“不如这样,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明日天一亮,你站在云雨楼大门前,高喊一个时辰,就喊厉宁中看不中用!”
“若是他们突然发动战争呢?”厉长生担忧。
厉宁微微一愣:“这么说你爹还是个官了?”
这也是为什么厉长生这么多年稳居高位的原因之一。
崔前咬牙:“厉宁,我不就是逗一逗你青楼里的妓女吗,你有必要如此羞辱我吗?你不认识我?”
厉宁确实不认识。
厉宁平日里没少招惹是非,所以基本上整个昊京城的所有公子哥都知道厉宁身边那个独眼壮汉有多猛。
“哼!”秦耀阳走出桌案:“你有什么不敢的?你都要血洗昊京城了!我现在一想到那些参你的奏折就头疼!”
厉长生眼神一凝,看着卷轴上的内容,眼中渐渐出现了丝丝缕缕的杀气。
“你还要怎么安顿他?”
整个云雨楼里一阵沉默。
厉宁抱着裳儿的尸体站在门口,而厉九就像是一尊铁塔一样站着他身后,独眼扫视一周,怒哼了一句:“操!”
厉长生叹息一声:“厉宁这孩子闲不住啊……”
厉九知道厉宁的情况,刚要小声提升,却听厉宁道:“逗一逗?都要闹出人命了,你他娘的和我说逗一逗?”
厉家。
厉长生沉吟了片刻后看向了秦耀阳身后的老太监:“给厉宁下毒的女子死在了一个高手的剑下,放眼整个昊京城,我想不到还有谁的剑术如此之强。”
当时军方未来的第一人,厉长生的长子,厉宁的父亲,死于万箭穿心。
说完此话,崔前仰天大笑,所有的护卫也跟着大笑出声。
寒国与大周乃是世仇,这些年纷争不断,前前后后有几十万人的鲜血涌进了浑水河。
厉长生沉吟了片刻:“那我得趁着这段时间安顿好厉宁才行。”
寒国兵至浑水河畔!
“火儿——”云雨楼里的姑娘哭喊着。
片刻之后,厉长生猛然起身:“进宫!”
周围的护卫立刻大笑出声。
卷轴上的内容比较简单。
秦耀阳为兄,厉长生为弟。
“呸!你……你装什么?”
他和秦耀阳的关系极为不凡,秦耀阳还不是皇帝的时候,他便是秦耀阳的结拜兄弟。
后来秦耀阳陷入夺位之争,还是厉长生护着他坐上了皇位,此后数年征战,若没有厉长生护着,秦耀阳早就死了。
砰——
可惜了,怎么就进了青楼呢?
秦耀阳缓缓起身直视着厉长生:“你是在怀疑他,还是怀疑朕啊?”
十年前的那场大战,双方死伤惨重。
“你想我放了萤火儿也可以,让她心甘情愿地求着我睡她!”
声音微颤。
“你喜欢玩命你玩你自己的,别玩别人的命,更别玩我的人的命!”
大周皇帝御书房前。
“崔公子,崔大人……我求您了,您就放过火儿吧!她撑不住……”
“你明明没事却还要宣称自己变成了傻子,明日我要让我爹参你全家欺君!”
厉宁自然看到了舞台上的酒缸,也看到了酒缸口露出的双腿。
崔前抬手,随后迈步上台,扯着萤火儿的头发将她提了起来。
“厉宁也确实是个人物,守着这么一个大美人,却非要搞什么卖艺不卖身?财神爷把摇钱树都送到家门口了,也不知道接一下。”
阴暗处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没错,少爷去了京兆府衙门,里面那头豹子也确实是三皇孙养的。”
“我黄土都埋到半截了还忙什么?”厉长生撇嘴。
崔前邪笑一声,推开了怀里搂着的姑娘:“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来求本少爷?”
大周朝更是险些覆灭……
崔前脸上的肉都在抖:“你……我……厉宁你少和我装蒜……”
厉宁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狡黠:“那就玩点大的……”
帅旗金羊。
一起死在前线的还有当时的大周储君。
厉长生不语。
“都他娘的不想活了?来云雨楼闹事?”厉九扯着嗓子大喊,仿佛想让整条街都听到一般。
噗通——
云雨楼。
厉长生眼神阴沉:“用剑的高手?和皇家有关?”
秦耀阳摆手:“不急,过几日便是我的寿辰,寒国派了使者过来,但恐怕来者不善,大战应该会在我寿辰之后。”
“你敢——”
厉宁皱眉:“你他娘的和老子对对联呢?我说葱你说蒜?”
“东家,快救救火儿!”
随后环视一周大笑着问:“我说各位姑娘,你们心里平衡吗?凭什么她萤火儿就不用卖身?”
“造孽啊……”云雨楼的女管事小声啜泣着。
她是云雨楼明面上的管事,也是民间所谓的“老鸨子”。
而当时寒国所挂的正是金羊帅旗。
厉宁话音刚落,历九已经几步冲上了舞台,一把将萤火儿捞了出来,顺便一拳砸飞了一个崔前的护卫。
厉宁瞟了一眼昏迷的萤火儿,这一眼惊为天人,他可是两世为人啊,见过的美女也算不计其数了,毕竟上一世的科技那么发达,想怎么变就怎么变。
厉九开口:“少爷,人还活着。”
而距离上次两国大战已经过了十年了。
一瞬间,全场死寂。
边求着边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