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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只SSS级鬼宠,你管这叫差班生

作者:洛青澜 | 分类:都市 | 字数:0

第261章 茉莉和小哑巴

书名:十二只SSS级鬼宠,你管这叫差班生 作者:洛青澜 字数:0 更新时间:07-29 04:36

江蝉的意识沉浮于混沌的黑暗,如同溺水者。那些断续的声音和扭曲的光影骤然变得清晰无比,将他猛地拽入一个冰冷、潮湿、充满颓败气息的偏僻院落…

这是个阴沉的雨天,潮湿的青苔和葱茏的藤蔓,覆盖着斑驳脱落的院墙,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中药气味。

茉莉小小的身子趴在破旧的窗棂前,一双过分大的眼睛,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早慧和好奇,望向外面被高墙切割出来的狭小天空。

在那里,一只羽毛艳丽的小鸟,正徒劳地扑腾翅膀,用身体撞击着院子上空细密的铁丝网,发出凄厉绝望的哀鸣。

“娘亲,”茉莉清脆的声音带着困惑,“小鸟为什么飞不走呀?”

床榻前,一个消瘦的但胚子极美的女人抖耸着肩膀,发出一阵隐忍克制的闷咳,她勉强挤出一个病弱的笑容,声音淡的像风中残烛,“…它…它大概…也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

女人望向茉莉的眼神,充满了深不见底的哀伤与愧疚,仿佛那只撞网的鸟,就是她们母女在这深宅大院的写照。

茉莉似懂非懂,伸出小手轻轻贴在冰冷的窗玻璃上,仿佛想要安抚雨幕中那只挣扎的鸟儿。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单调而冰冷,江蝉沉默的视角被那只贴上玻璃的小手轻轻击碎,冰冷的雨水和绝望的鸟鸣迅速沉入深水,紧接着上浮出来的场景…是一个闷热的阴天。

殷府花园里僻静的一角,一棵虬枝盘结的老树,挂满了青涩的小果子,只有树梢顶端藏着几颗诱人的嫣红。

长大了些的茉莉,像一只真正的小野猫,她赤着脚,三两下就攀上了粗糙的枝干,小脸蹭得灰扑扑,唯独那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树梢最高处那几颗熟透的红果子。

“摘给娘亲吃,娘亲吃了就不咳了…”

她咬着牙,奋力向上够去。

“啧啧,看看,野丫头就是野丫头,没点规矩!”一个挎着篮子的仆妇压低了声音,却足够让树上的人听见。

“小声点!别让她听见了,晦气!”

另一个仆妇撇撇嘴,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尖酸与鄙夷,“跟她那个病痨鬼的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下贱胚!也不知当年哪个野男人下的种,让府里平白添了这么个污点…”

茉莉皱起琼鼻,冲着两名仆妇的背影做了个大大的鬼脸,她才不在乎那些话,她只在乎树顶上那几个最大最红的果子!

这时,树下的假山旁传来一阵压抑的呜咽和刺耳的嬉笑声,几个衣着光鲜的男孩,正围着一个更瘦小的男孩推搡,抢他手里的东西。

那小男孩低着头,死死攥着手里的一只粗糙的木头小鸟,任凭那些拳头落在身上,他也一声不吭,只是眼泪大颗大颗的掉。

“喂!你们干嘛欺负人!”

茉莉在树上看得火冒三丈,像个正义的女侠,她小手抓起几个青涩的硬果子,瞄准下面,“坏胚!看打!”

嗖嗖嗖…果子带着破空声,精准地砸在那几个欺负人的坏蛋头上、背上,引来一阵痛呼和咒骂。

男孩们抱着脑袋抬头,看到树上的那位“凶神”,骂骂咧咧地一哄而散。

茉莉麻溜的滑下树,捡起地上散落的果子,走到那个还在抽泣的小男孩面前,把一个红果子塞到他手里,“喏,给你!干嘛不还手?他们打你,你就打回去啊!”

小男孩木楞楞的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眼神空洞又茫然。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只发出几个“啊…啊…”的气音。他紧紧攥着红果子和木头小鸟,不知所措。

茉莉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哦!原来你不会说话啊?”

她歪着头看地上的小男孩,没有丝毫嫌弃,反而带着一种发现新大陆的好奇和一点点‘大姐头’的担当,“那我以后就叫你小哑巴好了!别怕,以后我罩着你!”

茉莉拍拍胸脯,笑容像穿透云层的阳光…

接着,那从云层后面钻出来的太阳仿佛被一只手拨向西边,周围的场景亦是随之快速变化。

盛夏下午,殷府荷塘。

荷叶田田如碧浪,荷花亭亭玉立,空气里弥漫着水汽和荷香。

“小哑巴!快点快点!太阳要落山啦!”

茉莉顶着一张圆圆的碧绿荷叶当遮阳帽,像只欢快的百灵鸟在塘边小径上蹦蹦跳跳,她的腰间跨着娘亲给她新做的小布包。

小哑巴跟在后面,动作带着一种天生的笨拙和迟缓,像块少了点什么的木头。他努力想跟上茉莉的脚步,却在一个小土坎上绊了一下,噗通一声摔到在泥地上,沾了一身草屑。

“哎呀!”茉莉回头,正要跑过去扶他。突然,一只碧绿油亮的大青蛙从荷叶丛中猛地跳出,“啪”地一声,稳稳地落在了小哑巴的头顶!

小哑巴瞬间僵住了,眼睛瞪得溜圆,身体微微发抖,一动不敢动,仿佛头顶的不是青蛙,而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

茉莉先是吓了一跳,随即那双灵动的眼睛“唰”地亮了,像发现了稀世珍宝。她蹑手蹑脚地靠近,猛地出手,又快又准地抓住了那只大青蛙!

“呱…呱…!!”

大青蛙在茉莉手里挣扎,叫声洪亮有力。

茉莉毫不在意,反而开心地拍了拍青蛙鼓胀的肚皮,对着它圆溜溜的眼睛说,“好家伙,你真威风!以后你就叫‘威武将军’好啦!我以后就是茉莉大王!”

小心地把还在‘呱呱’抗议的“威武将军’塞进了自己的小挎包,茉莉拉上袋口,只留一条缝透气。

接着拉起还坐在地上发懵的小哑巴,冲他眨眨眼。

鼓囊囊的小挎包在她腰间一晃一晃,小脸上充满了某种兴奋与雀跃,

“跟我来!”

荷塘里的水汽被偏西的太阳蒸腾起来,江蝉透明的视角像是从背后被人推了一下,跟随着迅速跑远的茉莉撞入下一个场景……

一脸机敏的茉莉拉着一脸呆笨的小哑巴,像两只小壁虎一样贴在雕花窗外,她小心翼翼的推开一条缝…里面,一个曾经欺负过小哑巴的男孩正趾高气扬地训斥下人。

茉莉偷偷坏笑,轻轻拉开挎包,把威武将军放了进去。

“噗通!”

一声闷响,紧接着是那男孩惊恐的尖叫和茶杯打碎的声音,“啊!什么东西!救命啊!快把它弄开…!!”

画面在茉莉的开怀大笑中拉着小哑巴迅速跑远,江蝉无形无质的视角跟着撞入一条花园小径,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丫鬟正挎着篮子走过,嘴里毫不避讳的嚼着舌根。

“那个小野种…跟她娘一样都是祸水…”

“就是…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成天让那哑巴少爷这么护着她…”

“哑巴?咯咯咯…那不是个傻子吗?”

“……”

躲在大树后的茉莉小脸一恼,瞅准时机,从挎包里掏出威武将军,一把朝着她们身上扔过去!

“呱——!”

威武将军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精准的落在那个笑的花枝乱颤的丫鬟身上,紧接着爆发出来两道花容失色的尖叫,让茉莉捂着肚皮笑得前仰后。

小哑巴那双总是木然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的映出了一丝细微的、却真实存在的情绪反应。

接下来是练武场、早课学堂、甚至是潜入某个大坏种的房间,直接把威武将军藏在他枕头底下…偌大的府邸,茉莉带着小哑巴展开全面的反击和整蛊。有了‘威武将军’这只秘密武器,再也没人敢轻易欺负他们。

小哑巴虽然不说话,但无论何时都紧紧的跟着茉莉,眼睛里是全然的信任和依赖,甚至偶尔还会笨拙地拍手,用一种木楞的形式,传达出他对‘报仇’成功的开心。

只不过,这样的开心并没能持续太久…

画面再转,已入深秋。

秋风萧瑟,曾经碧绿的荷塘只剩下枯黄的梗茎和几片摇摇欲坠的残叶。

茉莉和小哑巴蹲在塘边,小哑巴手里捧着一个简陋的小木盒,盒子里是威武将军僵硬的、沾满泥土的残破尸体…它被那群恨透了茉莉的坏孩子用石头活活砸死了。

小哑巴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木讷的眼睛里隐隐燃起了一种叫做愤怒的火焰。他猛地抬起头,像一头被激怒的小兽,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朝着不远处那帮正得意洋洋嘲笑着的罪魁祸首们冲了过去!

但他太小、太弱了。

愤怒并不能弥补力量的差距。

他瞬间被几个大孩子掀翻在地,拳脚如同雨点般落下。

“小哑巴!”

茉莉的心被狠狠揪住,尖叫着扑了上去。

她像一只小狮子,用尽全身力气去撕扯、推搡那些施暴者。

“放开他!你们这群混蛋!!”

茉莉的头发很快被扯乱,正脸上挨了狠狠的一拳,鼻子瞬间涌出温热的鲜血,眼冒金星。

疼痛和愤怒淹没了她。

她感到一股冰冷而庞大的力量在体内深处被彻底点燃、炸开!

就在一个拳头即将再次砸向小哑巴的瞬间…嗡!!

空气仿佛凝固了!

一道温润的、却蕴含着无尽威严与苍凉的碧绿色光芒,从茉莉身后冲天而起!

在那晶莹剔透的盛烈光芒中,一尊巨大无比的、仿佛由最纯净的寒玉雕琢而成的棺椁虚影,缓缓浮现!

那棺椁表面流淌着神秘光晕,散发出古老而浩瀚的气息,将茉莉和小哑巴笼罩其中,所有的拳脚在接触到光晕的瞬间全被掀开……

施暴的孩子们被这股无形的力量震得东倒西歪,一张张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如同见了鬼。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失声,只剩下那尊玉棺虚影散发的幽幽微光,映照着茉莉沾满血污、而又冰冷决绝的小脸,和她身后第一次感受到何为“守护”力量的、一脸呆滞而又震撼的小哑巴。

然而这尊玉棺的出现,却也并非祥瑞,而是绝望与剧变的前奏…!

江蝉的视角很快跳入下一段场景…这是整座殷府最核心的区域,茉莉穿着繁复精美的绫罗绸缎,坐在铺着软垫的雕花大椅上,却总感觉浑身像爬了蚂蚁一样不自在。

房间金碧辉煌,熏香袅袅,却像个巨大的、没有温度的牢笼。

她趁看守的女侍不注意,像过去一样灵活地翻窗而出,赤着脚在光洁冰冷的回廊地板上奔跑,她只想逃离这里,只想回到那个有娘亲的、破败却温暖的小院。

“小姐!小姐您去哪?!”一群惊慌失措的侍女提着裙子在后面追赶。

在花园的月亮门洞下,茉莉迎面撞见了同样被一群低眉顺眼的仆从簇拥着的小哑巴。他穿着华贵的锦袍,眼神依旧带着挥之不去的木然,像个打扮精致的木偶。

茉莉眼睛一亮,不管不顾地冲过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小哑巴!快跟我来!”

她拽着他,凭借着对府邸地形的熟悉,飞快的甩开追兵,像两只重获自由的小鸟,一路奔跑,一路攀爬,最终气喘吁吁地坐在了府中最高的藏书阁那琉璃瓦屋顶上。

暮色温柔的笼罩下来,晚风习习,吹散了茉莉额前的碎发,也吹散了些许心头的烦闷。她晃荡着双腿,看着脚下如同棋盘般规整又庞然压抑的殷府,像个小大人一样开始“教导”身边沉默的伙伴…

“喂,小哑巴,你看这里是不是很闷?还是我们以前爬树摘果子好玩吧?”

“…他们现在对我可好了,给我穿漂亮衣服,吃好吃的…可娘亲呢?他们不让我见娘亲了…”茉莉说着,声音低落下来,带着浓浓的思念和不解。

“你说,为什么他们突然对我这么好啊。是因为我觉醒出了灵棺吗?可是我一点都不喜欢这样…”

小哑巴不说话,只是看着茉莉托着腮,看着她晃着脚丫,望着天边最后一抹燃烧的晚霞,眼神迷茫的只像迷失的小鹿。

“不过没关系!”

茉莉晃了晃脑袋坐直起来,像要把那些烦恼通通甩掉,那张精致的小脸上重新焕发出了动人的光彩,晚霞的余晖映在她的眼中,仿佛是燃起的希望之火。

“等我契约了一只像威武将军一样厉害的鬼宠,我就带着娘亲,还有你,我们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们去外面,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再给你抓一只比‘威武将军’还要威风的青蛙大王…”

而就在这时,一个冰冷而威严的声音在下方响起,“少爷,小姐,该下来了。”

那是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在一众仆从的簇拥下,不知何时已站在庭院中。

小哑巴见了那美妇,竟是身体猛地一僵,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站了起来,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等待惩罚的坏孩子。

仆人们七手八脚的顺着楼梯爬上屋顶接人,那个美妇态度从容的站在院中,仰着头,目光冷不丁刺向屋顶的茉莉…

茉莉认得这个女人…就是这个可恶的女人把娘亲关在那个破小院里。然而此刻她却忽然意识到,这个讨厌的女人…似乎是小哑巴的娘?

察觉到女人投来的眼神,她立马不服气地瞪了回去,像只炸毛的小猫…那美妇嘴角却是微微噙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意味深长的笑意。

天边最后一抹余晖燃尽,场景迅速坠入黑夜,雍容华贵的美妇难得地对茉莉和颜悦色,甚至温柔的称呼起了她的小名,“茉莉,那天你带睿儿上屋顶吹风,他病了,病得很重,一直念着你的名字。你去看看他吧,或许能让他好受些。”

殷睿…是小哑巴的名字。

担心小哑巴的茉莉不疑有他,一路焦急地追问着小哑巴的情况,跟着女人穿过层层把守的暗门,走下盘旋的、散发着阴冷气息的石阶。

空气越来越冷,光线越来越暗,墙壁上刻满了精心准备的符文,怪异、扭曲、散发着不祥的气息。茉莉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不安感是藤蔓逐渐缠绕全身。

终于,她们来到一个巨大的地宫。

中央是一个由黑色的岩石垒砌的圆形祭坛,上面刻满了深凹的血槽。

惨绿的烛火在四周石壁的灯座上跳跃,将整个地宫映照得鬼气森森。

小哑巴静静地躺在祭坛中央,上身赤裸,皮肤在绿光下显得异常苍白。他双目紧闭,眉头紧锁,仿佛陷入极深的痛苦梦魇。祭坛旁边,预留着一个同样大小、同样刻满符文的位置。

“小哑巴!小哑巴你怎么了?你快醒醒!”茉莉冲过去,想摇晃他,却被极冷的祭坛边缘冰得一哆嗦。

“睿儿需要你的‘玉棺’才能活,茉莉。”美妇的声音在空旷的地宫中回荡,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这是唯一能救他的方法。”

“我的…玉棺?”茉莉愕然回头,只见美妇脸上伪装的温柔彻底消失,只剩下赤裸裸的贪婪和冷酷。

“身为殷家少主,睿儿却先天有缺,他将来如何能继承这庞大的殷家?你一个野种却偏偏生的伶牙俐齿,还觉醒出了传说玉棺这样的灵棺,不若你把它给睿儿,用你那卑贱的血脉,来铺我睿儿的路!”

茉莉听完,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她急忙想要逃出去,那女人却是冷冷的退后一步,厚重的地宫石门“轰隆”一声落下,彻底封死了出口!

“不!放我出去!你要干什么?!”茉莉惊恐地拍打着冰冷的石门,“娘亲…娘亲!娘亲快来救我!!”

这时,祭坛周围的惨绿烛火猛地窜高,一个穿着肮脏的黑袍、身形枯槁好似风干了千年的佝偻身影,从最深沉的阴影里缓缓踱步而出。

他手中抓着一把造型诡异、仿佛由白骨打磨而成的匕首,两个深陷的眼窝里面跳动着两点鬼火般的墨绿寒芒,直直锁定祭坛边惊恐万分的茉莉。

树皮般的嘴唇无声地开合,仿佛在吟唱古老的咒语…茉莉最后的意识,只有那两点鬼火般的眼睛和匕首上泛起的森然寒光…这是她坠入无边黑暗前看到的最后画面。

闪烁着阴森寒芒的匕首,深深割破茉莉的手腕和脚踝,鲜血汩汩流入祭坛的血槽,激活所有符文…

整个祭坛亮起了刺目的、令人灵魂战栗的碧绿幽光,然后是茉莉的玉棺…那口晶莹剔透的玉棺虚影,从茉莉体内激发出来,悬浮在祭坛上方,光芒流转!

茉莉的双目紧闭,口中却发出了非人的凄厉惨叫,她躯壳中的魂与魄、被一层层的撕开、连同着那玉棺的联系一同剥离!

江蝉的视角还在这地宫之中,但他无法做出任何干预,只能眼睁睁看着茉莉的身体、躺在冰冷的祭台上剧烈抽搐,看着她的生命力飞速流逝!

悬浮祭台上的玉棺光芒越来越盛,但茉莉的意识却越来越模糊、身体越来越冰冷…剥离出来的玉棺虚影,被祭台迸发的邪异力量牢牢锁住,嗡鸣震颤,汹涌的光芒疯狂朝着小哑巴的身体中汇去……

这时…沉睡的小哑巴身体猛地一颤!

或许是血脉相连的感应,或许是茉莉撕心裂肺的惨叫穿透了他的意识,他竟强行睁开了眼睛!

第一眼,他看到了祭坛上方硕大悬浮的、属于茉莉的硕大玉棺,但此刻,他却与那玉棺生出了某种…难以言喻的联系!

他艰难的扭过头,看到了茉莉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小脸和迅速灰败下去的脸色,也看到了祭台旁边那道佝偻身影、眼中熊熊燃烧的贪婪和狂热…!

“不——!!!”

一声沙哑、破碎、却蕴含着挣脱某种枷锁的愤怒嘶吼,猛地从小哑巴喉咙里爆发出来!

这声呐喊,如同是一座压抑了十年的火山的一次喷发!

他不再是那个沉默的木偶!

他用尽全身力气催动悬浮上空的那尊玉棺虚影,狠狠砸向了祭台下的那道佝偻邪恶的身影…轰!!

那具枯槁的身体如同被大山击中,整个人直接被撞飞开去…祭坛的幽光瞬间混乱、躁动。悬浮的玉棺虚影变得极其不稳定,光芒明灭闪烁,连同茉莉被剥离出来的魂与魄,全部都在迅速黯淡……

混乱中,一团纯粹的碧绿光芒,包裹住茉莉散乱的、即将消散的大部分魂与魄,如同雏鸟归巢一般,快速汇入到祭台旁边的黑色坛罐!

噗!那黑色坛身顿时嗡鸣震动,表面迅速浮现出了一道道诡异的纹路…这个坛子被放在小哑巴的旁边,原本是给他准备的一道保险措施…名为…藏魂坛!可暂时封存魂魄!

小哑巴目睹着这一切,巨大的悲痛和愤怒让他彻底爆发,他连滚带爬地慌忙翻下祭台,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抱住了那个微微震动的黑坛,坛口处散发着微弱的碧绿色光芒,这光芒中赫然呈现出茉莉的肩膀和脑袋…

茉莉的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脸上毫无血色,仿佛是一个惨白的人偶头颅被安放在坛口…那乌黑的长发如同有生命般,从坛口披散下来一缕,缠绕在小哑巴抱着坛子的手臂上,带来一丝微弱的凉意。

“茉…莉…!”小哑巴抱着冰冷的坛子,心如刀绞,眼泪决堤,如同刚学发音的蒙童发出断续的嘶吼,这时,有人带着勃然的怒火打开了石门,同时带来的还有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护卫…

小哑巴不再犹豫,紧紧抱住坛子,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小兽,猛然朝着地宫出口冲去,朝着那些那些护卫管不顾地冲撞过去!他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和速度,撞开阻拦,不顾一切的冲进了混乱的府邸…

殷府彻底大乱!火把晃动,人声鼎沸,呼声四起!小哑巴紧紧抱着怀中坛子,在熟悉又陌生的庭院楼阁间亡命奔逃,坛子里的茉莉似乎感受到了颠簸,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

终于,小哑巴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殷府高大的后门,逃入了迷宫般的深巷。江蝉的视角跟随着他在四通八达的巷陌中迷失,看着他精疲力竭的摔倒在地,死死护着怀里的黑坛。

坛子里的茉莉气息越来越微弱,缠绕在小哑巴手臂上的发丝,也似乎失去了光泽,渐渐变得淡化、像是纸上的铅笔字被轻轻擦掉…

“不…茉莉…不要…!”

小哑巴的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绝望。

他跪在地上,用自己的身体和全部的力气紧紧抱住坛子,仿佛那就是他仅存的整个世界…

“把她给我。”

忽然,一道温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一个身着白衫、面容儒雅、眼神却冷的可怕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小哑巴面前,正是风尘仆仆赶来的李乘歌…

看着坛中茉莉残存的魂魄,李乘歌眼中闪过深沉的痛楚和滔天的怒火,但声音依旧克制着冷静,“这坛子保不住她太久,她的魂在逸散,也在被这邪坛侵蚀消磨。”

他蹲下身,目光如炬地盯住小哑巴,一字一句道,“想保住她的命,只有一个办法…把你体内那部分强行灌注进去但尚未融合的‘玉棺’,连同附着在上面的、属于茉莉的残魂,一起剥离出来…还给她!”

剥离玉棺…小哑巴抱着坛子的手在颤抖,他想到了刚才那个地宫里的恐怖场景,想到了茉莉发出的那一声凄厉惨叫…那样一定很痛很痛吧?

那样…我也可能会死掉吧?

他低下头,看着坛口茉莉苍白、安详,却又脆弱得仿佛随时会消散的面容,看着她缠绕在自己手臂上那一缕、已变得近乎透明的发丝,过往的一幕幕在眼前飞快闪过…

果子…落日…荷塘…威武将军…晚风…屋顶…一幅幅画面飞快浮现又飞快破灭,最后通通化作祭台上那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

十年未曾真正开口说话的木讷,在这一刻被汹涌到极致的情感悍然冲破!

他抬起头,看向李乘歌。

那双曾被认为“少了点什么”的眼睛,此刻却无比清澈,坚定得如同寒潭下映出的星火。

“好。‘

他用力、且清晰的吐出一个字,带着一种决绝的勇气和赎罪的决心。

“还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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