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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宗妇

作者:雨山雪 | 分类:都市 | 字数:0

第194章 好大一口锅

书名:寒门宗妇 作者:雨山雪 字数:0 更新时间:07-29 04:33

晨曦初透窗棂,将一室清辉染得浅淡。陆曜静坐于床榻边,玄色锦袍上的暗纹在微光里若隐若现,周身寒气却未因晨光而稍减。

魏恒垂首立于阶下,低声禀报着京外之事,话音落时,满室俱静。

“……云老爷已于昨夜处置了云享,就在京郊山野。”

陆曜闻言,眼帘微颤,似有千斤重物从心头卸下,他缓缓吁出一口长气,那口气息在微凉的晨光里凝了一瞬,才渐渐散了。抬眸时,余光瞥见门口那抹霞色衣裙的一角,他朝魏恒微微颔首,后者会意,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不过两息的功夫,陈稚鱼已踏着晨光走进来。她身着一袭霞色襦裙,往日灵动的眼眸此刻凝着沉光,见了陆曜,也不绕弯子,语气平静得近乎刻意:“方才在外头,无意间听得魏恒只言片语,他说的……可是真的?莫不是我听错了?”

陆曜望着她,知道此事瞒不住,亦不必瞒。他微微颔首,声音低沉:“是真的,舅舅会处死云享,并不意外。阿鱼,我不妨告诉你,便是舅舅未曾动手,我的人,也早已在归途中候着了。”

陈稚鱼眼皮猛地一跳。纵然明知云享罪该万死,可从陆曜口中听到这般不加掩饰的杀意,心头还是猛地一悸。

她抬眸望进他眼底,那深邃的眸子里翻涌着毫不掩饰的决绝,让她呼吸都滞了半分。似有所觉,她咬了咬下唇,指尖微颤地指向自己,声音轻得像羽毛:“为……为了我?”

陆曜长叹一声,伸手握住她微凉的指尖,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这话或许会让你心绪难安,可我不能欺你——确是为你。”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不容错辨的偏执,“我的女人,旁人便是动了半分妄念,也该死。何况他是我至亲,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丝毫不顾两家颜面,不顾你的清誉。舅舅处死他,是为云家颜面,为两家情分;而我要杀他,只因为他脏了你的眼,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陈稚鱼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像是要撞碎胸腔。

她望着他眼底的冷凝与偏执,那里面藏着的护短与深情,让她喉头微哽。

这样的他是陌生的,却更令她心安。

他不再像是那情绪内敛,无可摸索的富贵公子,此刻,哪怕他眼底的杀意尽显,却能让陈稚鱼的心中安定下来,

她缓缓抽回手,挨着他坐到床榻边,犹豫了一下,终是轻轻将头靠在他左肩,没有压实,只虚虚地挨着,仿佛这样就能汲取一丝力量。

窗外的晨光越发明亮,透过窗棂落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她闭上眼,长出了一口气,将心头的惊悸与复杂都暂时压下。

“有些放在心里头许久的话,我一直没敢告诉你,有生之年,我心恶之最,恨欲其死……便是他。”陈稚鱼的声音如同挤成一团的丝线,紧紧相缠,割肉出血。

眼帘垂落,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掩住了眸中翻涌的惊涛骇浪,指节攥得发白,几乎要嵌进掌心,那些被强行压下的憎恶与恐惧,此刻终于找到了出口。

“云婵固然该死,可我每念及她的偏执疯狂,便会想起这一切的根源。”她深吸一口气,喉间泛起苦涩,“那藏在她身后的恶手,才是真正的祸首。比起云婵,云享才是最该死的那个!”

陆曜抬手,指尖轻轻抚过她鬓角,掌心的温度透过发丝传来,像是在无声地安抚,他不插话,只静静听着,看她将积压的情绪一点点剖开。

“皆说此事是两人之过,可男女力量悬殊,终究是云婵死在了他手里。”陈稚鱼的声音微微发颤,她没亲眼看到云婵,却也可想一个人被活活掐死,是什么模样,又闪过云享狡辩时的嘴脸,真真是恨毒了,“她纵有千般错,也不该由他来定生死,那个男人,胆小如鼠,遇事只会畏缩逃避;自私冷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了摘清自己,连亲妹妹的性命都能践踏——这般人物,说是畜生不如,都是抬举了,便是山野野兽,尚有维护亲情,他却连心肝都像是用寒冰铸的,冷得彻骨。”

“他,凭什么?”

凭什么两个人的错,最终的苦果却要一人来承担,即便她不喜云婵这个人,此时也不免感到悲凉。

这句话并非为云婵诉说,她只是愤怒,为这世上,千千万弱势的女人感到悲凉。

无论何时何事,一男一女犯下的错,总是女子承受背负的更多一些。

可明明,使人犯错,被迫犯错,有些甚至都不能称之为犯了错的女人,都要被迫担上污名,担上罪责。

而那些迫害人犯错的男人,却有着天然的优势独善其身。

话音未落,身子已控制不住地轻颤起来,事后再回想,总会有些控制不住的后怕,她有想到那些被云享觊觎的目光、被算计的惊惧,此刻都化作细密的针,扎得她心口发疼。

陆曜左臂猛地收紧,将她牢牢圈在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他垂眸,看着她挺翘的鼻梁沾了点晨光,泛着细腻的光泽,便将下巴轻轻搁在她额头上,目光沉如深潭,里面翻涌着怜惜,更藏着化不开的戾气。

“都过去了。”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安抚,也带着笃定,“往后,再无人能伤你分毫。”

他不能告诉她,云婵的死,是他默许的。

若非如此,暗室里把守的魏忠,何至于在她气绝前夕才慢悠悠出手阻拦?

那些藏在暗处的阴狠与算计,他的狠辣与无情,一点都不想让她知晓,不想让她看见自己手上沾染的血污,不想让这干净的晨光,染上半分他的晦暗。

陈稚鱼将脸埋进他颈窝,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洌的皂角香,那气息驱散了心头的寒意。

她闭上眼,感受着他胸膛沉稳的心跳,像是找到了安稳的岸。

那些汹涌的情绪渐渐平息,被他护在羽翼下的安心将她填满。

窗外的晨光已铺满半室,尘埃在光柱里飞舞,将两人相拥的身影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过往的阴霾纵然深重,此刻却仿佛被这暖意消融了些许,只余下相依的温度,在寂静中缓缓流淌。

……

日头渐高,透过窗纱落在锦被上,暖融融的。

陈稚鱼缓过神来,才觉方才情绪激动,鬓角已沁出薄汗。她轻轻挣了挣,陆曜便松了圈着她的手,却顺势将她揽得更稳些,指尖滑到她后背,无声地拍着,像安抚受了惊的小兽。

“我方才……失态了。”她低声道,睫毛上还沾着点湿意,垂眸时像落了层露,不大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

陆曜抬手,用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潮气,动作温柔得很:“在我面前,何谈失态。”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尾,“你心里有气,有怨,都该说出来。憋在心里,反倒伤了自己。”

陈稚鱼抬眸看他,晨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将那平日里的冷硬都柔化了几分。

云家的后事,并未掀起太大波澜,只在几日后,有零星消息似风般飘进陆家耳中。

外界渐渐有了传言,说云家那对最受宠的小儿女,竟在旬月间先后亡故。

这般年轻的兄妹,从前也未曾听闻有什么沉疴旧疾,平白殒命,难免叫人揣测议论,街头巷尾的茶肆酒铺里,总有人压低了声气,说些捕风捉影的话。

云家对外的说辞也颇有些耐人寻味,道云家女进食时不慎噎了气管,待请得医官赶来,早已气绝,竟连一句遗言也未留下。当日,陆家父子赶至云家报丧。

至于小儿子云享,对外的说法则别有意味——说是护送棺椁回程途中,不巧撞上了先前刺杀陆家父子的那伙贼寇,双方缠斗起来,云享一介文弱书生,哪经得住这般凶险?终究是没能保住性命,曝尸荒野,待寻到时,已是面目难辨。

这般说辞,看似合情合理,既圆了云婵暴毙之由,又将云享的死归咎于流寇,与家族丑事彻底撇清。

只是两人的事比较起来,后者显然更有深意,就将云婵之死彻底盖了过去。

而熟悉云家子女的人惊闻噩耗,难免心中唏嘘——那对曾在京中锦衣玉食、备受娇宠的兄妹,到头来,竟是以这般潦草的名目,荒唐地结束了这璀璨夺目的一生。

消息传到陆家内院时,陈稚鱼正临窗翻着一卷书,闻言只是指尖微顿,随即继续拂过泛黄的书页。

陆曜从身后走来,见她神色平静,便知她心中早已了然,只伸手替她将窗棂推得更开些,风穿堂而过,卷走了一室的沉闷。

“都过去了。”他低声道,与那日在床榻边说的话如出一辙。

陈稚鱼合上书,抬头望他,唇角微微勾起,轻轻“嗯”了一声。

世间事,大抵如此,再惊涛骇浪的秘辛,也终会被时光掩埋,化作茶余饭后的闲谈,渐渐淡去。只是那些真正亲历过的人,心中的印记,怕是一辈子也磨不掉了。

然而,陆云两家未掀起的惊涛骇浪,却在怀王府有了汹涌之意。

得知云家子云享竟然死在“流寇”之手,还说是与先前刺杀陆家父子的是一批,他又气又笑。

真是平白无故好大的一口锅呀!

他欲要陆曜死,是为了他的夫人。

要云享那不入流的死,为了什么?

偏生这件事还宣扬不得,无端被人摆了一道,这口憋闷之气还只能自己咽下去。

他不舒坦,便要有人出出血,付出代价。

谁也没有料到,就在第二日上朝时,他将流寇作乱一事摆在了朝堂之上,言辞间颇为愤怒,他为对手及对手的姻亲遇害一事上本,要求肃清管道流寇、山野贼匪,这一动作,怀王党的人看蒙了,太子党亦是。

下朝之后,竟还有人踱步到太师身边,尴尬笑着问:“怀王殿下,还挺关心陆家啊?”那眼神却在试探:陆太师,你反太子了吗?

陆太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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