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清风目露回忆，说道：
“许久以前，我出生的星辰资源枯竭，已经无法生存。”
“星辰之上的大能修士，施展手段，将我和其他一些族人，带着迁移到了这里。”
“我们初到之时，这里还是一片蛮荒，凶兽林立。”
“那些大能修士，将部分强大的凶兽灭杀之后，就横渡虚空，消失无踪。”
“我们只能在这片大陆上与凶兽厮杀，苟延残喘。”
“直到一天，有一个名叫独孤天星的修士出现，才改变了我们的命运。”
“他率领三个弟子，将大陆之上的所有凶兽斩灭，给人族创建了一片净土。”
“无数岁月流逝后。”
“我的那些族人有的寿元耗尽，身死道消。”
“有的修为突破，选择横渡虚空而去。”
“唯有我…既无法突破，又无法死去。”
“只能眼看着族人一个个消失。”
“而我自己，则如同游魂一般，在这片大陆上飘荡。”
慢清风说出过往经历，目中满是唏嘘。
刘沉闻言，开口道：
“怎么？”
“你似乎对永生有些不满意啊。”
慢清风苦涩一笑。
“永生…既是恩赐，也是诅咒！”
“尤其是无法突破境界，更是一道永恒的枷锁将我禁锢。”
他的话，让刘沉有些无言。
世上之事，哪有十全十美。
有得必有失。
刘沉作为星空中的后灵，已经成为众生仰望的存在。
可他心中也有遗憾。
存活无数岁月，他身边之人，早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他对于慢清风的经历，感同身受。
至于慢清风身上的道婴永生。
李陌并没有改变的能力。
赠予上古道婴，是他作为后灵的职责。
对于后灵，李陌曾经在楚国灵影宗一位长老口中了解过。
众生修炼的目标，就是晋升为灵，成为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存在。
灵有先后。
后灵已是众生可以抵达的极限。
而在后灵之上，还有先灵。
所谓成仙，也是成先。
成为先灵，是众生的终极目标。
可悠悠万古，苍茫星空。
还没有人见过先灵的存在。
哪怕是如同刘沉这样的后灵，也是凤毛麟角。
两人都回忆起了故人，气氛变得有些哀伤和沉闷。
一时之间，两人无话可说。
半晌后。
慢清风看向半空中将李陌包裹的那一团奇异光华，开口道：
“后灵大人，你可是为了此人而来。”
刘沉一身灰袍，无比出尘，如同神只。
他的灰发随风舞动，看起来十分飘逸。
“不错。”
“此人已经走到成就上古道婴这一步了。”
“无论他能否打败天道意志。”
“我都要来看一看。”
“无尽岁月，实在太过寂寥。”
“星空之中，拥有上古道婴者，已经出现了五位。”
“我的职责，就是将道婴之种，全部送出去。”
慢清风看着刘沉，沉吟一番后，开口道：
“后灵大人，此子身上十分特殊，我看到了众妙的存在。”
“这些年我潜心钻研算命之术，已有小成。”
“可是我看不透他的未来。”
“如果众妙在他身上，那可否请求后灵大人，将道婴皆空，赠予此人？”
九大上古道婴。
每一种都是极为玄妙的存在，它们具有各自的特性。
众妙可以吞噬其他道婴。
而皆空，则是可以吞噬众妙。
相生相克，已有定数。
刘沉听到慢清风的话，目中不由的露出一抹异色。
他还没有仔细打量李陌，没想到对方身上居然有众妙的影子。
刘沉回答道：
“每个修士的人生经历与心性各有不同。”
“他们能够成就什么样的道婴，我做不了主。”
“我只是一个赠予者。”
“另外，众妙非常特殊。”
“它在我还未成为后灵之前，就已经存在。”
“是星空中诞生的第一个上古道婴。”
“我无法左右他的一切。”
他的回答，让慢清风有些失望。
刘沉神色淡然，并没有理会对方的心情。
他目光看向天空中的光团。
似乎可以看到其中的一切。
很快。
刘沉脸上出现一抹惊容。
他开口道：
“云山烈！”
“没想到在九州界一别之后，居然在这里再次看到了你。”
“难道这个黑袍人，也是你的一枚棋子吗？”
刘沉目露思索。
作为后灵的他，纵横星空，能让他都感到震惊的东西，已然不多。
云山烈，算是其中之一。
“你曾经纵横星空，再无敌手。”
“最后却发现回家无望，彻底对生存失去信心。”
“从而演化出一道分身，本体陷入沉睡。”
“可没想到你的分身日益强大，居然想要将你这道本体吞噬。”
“你在无尽星空，四处躲藏，逃避分身的追捕。”
“今日真是幸运。”
“我比你的分身，更先找到了你。”
“你可知道，这无尽岁月里，你的分身也在不断追寻我吗？”
“当年在你棺椁中找到的那一块混沌灵胎，让我成就后灵之境。”
“也因此触怒你的分身，誓要夺回我身上的混沌灵胎。”
“世间因果，就是如此巧妙。”
“说起来，你是我的恩人，当初对你承诺的事情，我不是不办，而是真的办不到。”
刘沉目光看向虚空，好似在自语，又好似在与某人对话。
慢清风不敢出言。
因为他似乎感觉到在刘沉的目光中，有另外一人的身影出现。
良久之后。
刘沉继续说道：
“我明白了。”
“既然此子对你如此重要，那我就帮他一把。”
“你还是快速逃遁吧。”
“一旦云山烈将你吞噬，那世间再无人是他对手。”
“除非能有先灵出现。”
此刻，慢清风已经彻底确定，刘沉是在与某一个他看不到的存在对话。
这让他心悸不已。
以他元婴修为，若不是因为是上古道婴之一的话，那他永远不可能与刘沉这种后灵接触。
而能和刘沉对话之辈，都是星空中，绝对强大的存在之一。
刘沉说完之后，看向慢清风，开口道：
“你不必担心。”
“你所感应到的众妙，并非恶人。”
“他对你没有敌意。”
原来，棺椁少年云山烈，就是星空中第一个成就上古道婴之人。
而他也是慢清风口中的众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