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陈符荼猜想的那般。陈重锦的确不知顾老的存在。虽然陈符荼不觉得此般猜想是对的,因为有逻辑说不通的地方。但事实又的确没那么有逻辑。很简单。顾老已经很久没见过杨砚。平常也不会刻意去见陈重锦。而杨砚实实在在从未对陈重锦说过他以前的事,自然就包括了他曾经的麾下。陈重锦是有暗地里打听过外高祖麾下的镇妖使。只是未能触及到顾老。有句话这么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偏偏又很容易忽略眼前人。当然,也在顾老不想被打搅,神都里鲜少提起他。而除了顾老,在早前还活着的也没几人,且因伤得更重,不像顾老是纯粹孤家寡人,他们没选择待在青玄署颐养天年,而是返了故乡。陈重锦得知后,就没再打扰。杨砚麾下,现在是真真正正只剩顾老还活着了。见顾老朝他走来,陈重锦愣了一下。“殿下。”顾老很是郑重的施礼。陈重锦略有茫然的下意识跟着回礼。一是这么多年在神都里瞎转悠,勾栏听曲,习惯了不那么高高在上,二也是顾老确实年事高,看着很德高望重的样子,三是陈重锦的确没反应过来。顾老忙上前虚抚,再次揖手说道:“当不得殿下一礼。”陈重锦困惑道:“老先生是?”顾老言道:“青玄署第一代镇妖使,曾担任行令,是杨首尊麾下,老夫姓顾。”陈重锦顿时大吃一惊。外高祖的曾经麾下居然还有人活着?陈重锦很激动的叙旧,虽然不是他的旧。顾老也讲起自己的事。但陈锦瑟心里不由骂街。我来帮你,结果你走开了?可他没功夫喊出来。因为得全身心的应对井三三。陈锦瑟退后一步,低眸看了眼持剑颤抖的手。好大的力道!井三三的一刀,猝不及防,让他险些没抗住。陈锦瑟其实是有些生气的。他以前确确实实很少在外行走。这一行走可不得了。先是苦檀的不知名渐离者没打过。再是李浮生和梁良的默契无间,让他不得不使出底牌才能破局。现在井三三这个人,显然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不禁怀疑,自己以为的已经不虚韩偃,是不是实际上还差得远?但陈锦瑟不是欧绒,没那么容易破防。只是觉得很不爽。强行止住颤抖的手,陈锦瑟提剑,一道炽烈剑芒呼啸而出。井三三也接着挥出一刀。两股力量悍然相撞!天地嗡嗡颤鸣!陈锦瑟咬着牙。井三三的脸色亦颇为凝重。前面他已经有不小的消耗,而且陈锦瑟虽不如顾老,却也非寻常之辈,哪怕能稍微压制,但仅此而已,好在井三三不介意对手是谁,无论顾老在搞什么,都又给了他能拖的时间。陈锦瑟单手持剑改为双手。他已用出底牌。所谓底牌,便是某一年奇遇,传给他神性的前辈,顺便教给他的绝招。依赖的仍是神性。以炁作为基础力量,再灌以大量的神性,不仅能让战力翻倍,且消耗也能降低。但此消耗是炁的消耗降低,就是不影响后续战斗,却对精神有很大消耗,无法长时间维持。所谓大量的神性,是以陈锦瑟拥有的仿佛被稀释的神性而论。等于说正常的一滴神性,化作了百滴更微小的神性,而这百滴微小的神性,又能发挥出比正常一滴神性还要更强的力量,何况陈锦瑟拥有的微小神性,不止百滴。可哪怕用出此招,陈锦瑟也没有能一下占据上风。如若在时效内不能胜之,就很难有翻盘机会。所以陈锦瑟双手持剑,伴着沉喝,忽而将剑锋朝下,直插地面。轰的一声!神性的力量直接炸开。井三三不由得大吃一惊。这是什么力量?能确定是无与伦比的强大。全盛状态下,他或许能拦得住,但现在很悬。仅在瞬间,他就做出了选择。跑!有多快跑多快!但毕竟事发突然。井三三的反应再快,也依旧来不及完全避开。如顾老般,身影像断了线的风筝抛飞出去。准确地说,似被拽着,以极快的速度猛地飞出。此般动静,打断了顾老与陈重锦的‘叙旧’。旁边的张瑶以及游玄知、欧绒也被影响,同样跌飞出去。这回,陈锦瑟可办不到完美的控制破坏范围,或者说没那个精力,只是将力量压缩在一点,更多是针对井三三,因而周遭掀起的就不仅仅是狂风。游玄知、欧绒两人极其狼狈。甚至直接吐了血。游玄知自然不会怪罪陈锦瑟,他更清楚这代表着什么。是师弟俨然彻彻底底竭尽全力了。顾不得自身伤势。他心下顿时无比凝重。欧绒伤得更重。他比游玄知的修为弱是肯定的。一时难爬起身来。张瑶也好不到哪去,但起码能很快站起身,压下喉间血,目光霎时投向井三三。有顾老护着,陈重锦倒是无碍,他的随从躺了一地,甚至有的瞬间没了命。陈锦瑟这一招,纵然已控制范围,却没能控制那么好,且余威抵得上寻常澡雪境几乎九成力,因此遭无妄之灾的人不在少数,无论己方或敌方,漫说重伤者,死去的也有十数位。这当然也并非陈锦瑟愿意看到的。但在他眼里,这毫无疑问是生死之战。又明显弱于对方。若还有所顾虑,藏着掖着,死得就会是自己了。他必须得用打破极限的力量,不说能杀死井三三,至少要挽回劣势。且他也已经尽量分出些精力来控制了。这是他目前能做到最好的结果。底牌绝招仅这一击便彻底耗没,短时间里无法再次施展。但因炁的消耗没有这么大,所以陈锦瑟并未气喘吁吁,只从表面看是蛮唬人,以为他还能多次施展,至少场间目睹的人都会这么想。包括顾老。他虽然在神都青玄署里颐养天年,但这位南郡王世子,他肯定是知道的。顾老不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