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岛 第52章 南下之路

黎族和古族的族人在已是在破败残垣的住地里度过了几日。为了族人更好的生存，为了食物，也为了给死去的亲人复仇，由于东边的荒蛮之地幽暗森林中有魔魂野人的出现，东征军调整方向，开始大举南下，向费达族人发起进攻。

一路向南，他们穿越了茂密的丛林，翻过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沿途，他们不时地遭遇各种野兽的袭击。再翻过一座山，又越过了一条宽阔的河流，他们偶然间看到了成群的犀牛。

白天，阳光灿烂，照耀着这片广袤的大地；夜晚，繁星点点，如同璀璨的宝石镶嵌在夜空中。

漫长的旅程让黎萧不禁心生疑虑：如此遥远的路途，费达族人为何会出现在我们的丛林之中呢？

过了河后，整支队伍进入了一片翠绿的竹林。竹林中，微风轻拂，竹叶沙沙作响，仿佛在演奏一场自然的交响乐。在这片竹林里，他们遇见了一位正在砍竹子的老者。

大队族人从老者身边经过，他却恍若未觉，自顾自地砍着竹子，嘴里还哼唱着一首不知名的歌曲。那歌声悠扬婉转，宛如天籁，却又似乎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黎萧和古月见状，纷纷停下了脚步，令队伍原地休息。侍女花叶见状，心生好奇，便迈步走向老者。近前一看，只见这位老者满头银发如霜，花白的胡须随风飘动，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仿佛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无数的印记。他的衣服破烂不堪，似乎经历了许多风雨的洗礼。

“老人家，此地为何处？”花叶问道。

花叶的身后是古月和黎萧。

老者只顾着砍着竹子，嘴里继续吟唱着：

众生性命短薄微，

碎红骨肉一张皮：

来时匆忙去却昏，

竹林深处晚时归。

半晌之后，老者问道：“不知姑娘前往何处？”

“此处为何地，可有什么人居住？”花叶接着又问道。

“此地名为渊薮，前面越过一条小溪，有一个村庄，那里居住的费达族人和少数游族人，此地常年太平，风调雨顺，可谓之世外桃源。”老者回答道。

说完老者继续砍着竹子，又开始哼唱着那首曲子，从始至终却从未看向旁边的行进的队伍。

队伍片刻休息后，大家便起身继续赶路。

很快，他们就看见了竹间的小溪，溪水清澈，叮咚作响，远处溪水边有人在挑水，有人在洗衣。

一个挑水的人走向我们。那挑水的人是个年轻人，满脸油光，个头矮小，鼻子高耸，眉短唇薄，腮帮有颗痣，痣上长着长长一根毛，身体却很瘦弱。

“哎，你们是哪里人？”挑水的人上来就问。

月王古月和黎萧只是在队伍中间相互看了看，却沉默着，似乎有些茫然，众多族人只是看向那挑水的人。

“这里却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多人，今天你们运气好，碰上我了，我给你们带路，顺便给你们讲讲这里，估计你们都不了解这里吧？”见我们半晌没吭气，挑水的人又说道。

“我名叫子胼，各位勇士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愿意为你们效劳。”子胼接着说道。

“这里都住着什么人？”侍女花叶开口问道。

“这么看来你们对这里一无所知，那就更需要我给你们介绍了。这里曾经是费达族人的居住地，现在属于游族统治了。”子胼回答道。

“游族？”侍女花叶很惊讶地说道。

对于古族和黎族来说，游族这个名字却是他们第一次听说。

“游族是石山洞人，他们最早生活于悬崖下的峭壁，几年前因为自然灾害，山体滑坡，毁坏了他们的家园，他们才向内陆迁居。此处原本是费达族人的居住地，游族人天生聪明，智慧超群，有着先知先觉得本领，他们统治了这里之后，这里就成了他们的天下，他们的统治能接纳所有的外族人，只要外族人在这里不惹事，在此也就相安无事。”子胼说道。

子胼还告诉黎萧他们，古族和黎族这么多队人一起进入镇子怕惹出事端，于是黎萧令大部分人族人暂且在此安营扎寨，稍作休息。其余人为数不多的人跟着子胼缓慢进入了前方的一个镇子，镇子两边都是竹子搭建的房子，中间是一条街，街的两边有很多的商人贩卖着各种五花八门的物件。子胼一边挑水走一边给我们介绍着这里。

“这里不是森林，不能随便杀人，杀人会招惹来麻烦的，你们是新来的，所以一定要遵守这里的规矩。”子胼告诫道。

“你看，这个是这里族人常用的饰品，那边那个是布匹，那个是鸡，那边是卖刀的，那是虎皮。这里的东西都是可以交换的，你用你们有的东西就可以去交换你们想要的东西。当然如果要继续朝游族的腹地进入，就需要用到银石了！”子胼一边走一边给我们指着四周介绍着。

再向前走，街边有两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野猪，野猪看似疲惫的样子躺在笼子里。

再向前，前面台子上有六个人，六个人都被链子拴在一个木桩上面，六人站立在台子上面，身上似乎有被人抽打过而留下的伤痕。台子下面围观着一群人，一群人这会正议论纷纷，讨论着台上的那六人。

“看，那台上被捆绑的六人是奴隶，中间的那一个一直在笑的，那个是费达族人，他不是高兴的笑，他是一种痛苦。你们看，旁边那个，闭着眼睛的，这个长着四只眼睛，后面还有两只，前面的眼睛闭着，后面的眼睛这会肯定睁着的，这个是盲瑟族人。你们看，个子最高的那个，骷髅脑袋，这个力大无穷被四条链子栓着，他是魔魂野人。再看，他旁边那个，那是哑裔族人，他旁边那个是火女族人，是个女的，最边上那个是黎族人。”子胼一一介绍道。

“黎族人？”花叶诧异道。

大家的视线不约而同地汇聚到这个被称为黎族人的身上。他看上去大约只有十来岁，年纪尚轻，然而，令人费解的是，无论如何观察，都难以将他与黎族人的形象联系起来。那少年身形瘦削，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他的身体显得异常单薄，与一般黎族人的健壮体格形成鲜明对比。他的目光空洞无神，宛如失去了灵魂一般，给人一种呆滞的感觉。

黎族族人中有人听到台上那年轻人是黎族人，就要冲上台去解救，被子胼一把拦住。

“你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差点就没拉住你！”子胼对着刚要冲上去的族人喊道。

“都说了要交换，你们有什么？再说了，那个瘦的跟猴子一样的，换回去了也没什么用。”子胼顿了顿又说道。

“我们也是黎族人！”有族人回应道。

“用什么可以交换？”后面的黎萧问子胼道。

子胼望向后面的黎族人和古族人，一边指着一边说道：“他手中的长剑，你的弯刀，他的盾牌，你们脖子上挂着的狼牙项链，这些东西都可以交换。”

“算了，还是省省吧，台上那个黎族人对你们来说没有任何价值。”子胼转脸又说道。

这时台下有一个胖乎乎，满身虚肉的人走上台，指着那个火女族的女人，跟旁边的牙人说了一番后，用一匹黑马交换下了那个女人，女人被打开拴着的链条，然后被迁走，那匹黑马被台上的牙人迁走。

“看到了吗，他用一匹黑马买下了那个火女族人。”子胼说道。

“你们想要买下台上的那个黎族人，五个你们脖子上的项链足够了，你们是外地人，我替你们和那牙人谈便是。”子胼又道。

说话间，黎族就有族人从脖子上取下了自己的狼牙项链，递到子胼手上。子胼带着五条狼牙项链走上台去，对着台上的那牙人说了一阵后，背对着台下的黎族人给了那牙人四条狼牙项链，剩下一条狼牙项链却悄悄地塞进了自己衣服里面。

台上那个身体瘦小的黎族人身上的链条被解开。一根粗糙的绳子被紧紧地绑在了这个所谓的黎族人的腰间，而子胼则紧紧地抓住绳子的另一端，用力一拉，将这个黎族人缓缓地拉到了黎萧他们的面前。

子胼念叨道：“你今天很幸运，有人愿意买下你。”那个黎族少年却始终面无表情，对子胼的话完全无动于衷。

“你是黎族人？”黎萧问那年轻人道。

那黎族少年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黎萧，微微地点了点头。

“再走一段路，前面就是我家了，我带你们去我家休息？”子胼对着黎萧说道。

那黎族少年刚被拉进族群里面，就有族人问道：“你是黎族人？”

“是的，我是！”黎族少年一边回答着一边注视着牵着绳子的那头族人。

“我们都是黎族人，他们是古族人。你怎么会在这里？”又有族人问道。

“我叫禹汐，自从我记事的时候起，我就在这里了，小的时候在一个游族人的家里做帮工，那家的主人曾经说过，我是黎族人，后来一场大火，家里的人就全被烧死了，我是逃出来的。”那年轻人禹汐一边看着他们一边说道。

走过热闹的街区，再向前，穿过一片竹林，有一个院子，院子里有一大间茅草的房子。进入院子，院子里面坐着一个女子，女子皮肤黝黑，能看得见的皮肤上全是纹身图案，高高束起的头发。

那女子突然瞥见如此多人涌入院内，而在院外，还有些人静静地站立着，她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片茫然之色，似有些不知所措地站起身来，目光望向门口。

与此同时，子胼正挑着水缓缓走来，把水放在院子的角落里。那桶水原本满满当当的，但由于一路的走走停停来回颠簸，此时桶里的水已经所剩无几，看上去甚至不足半桶。

这时，子胼指着纹身女人对着这群陌生人说道：“这是我的女人”。

“愣着干啥，快召唤各位勇士！”子胼接着又对那女人说道。

那女人走向我们，嘴里说道：“各位勇士，来的都是客，随便坐”！

那女人瞬间面带微笑，态度十分客气，她热情地给众人介绍着这里的情况。从那女人的口中，黎萧和古月得知此女人为火女族人，她的名字叫红露。

整个院内显得颇大，只是并没有供大家落座的地方。大家只能就地而坐，稍作休憩。

就在这时，子胼和红露两人从屋内搬出了两只野猪。看到这一幕，有两个族人上前去帮忙。两只野猪似乎是提前准备好的食物，此时大家纷纷动手，在院子里面架起了篝火。

院内院外大家架起了篝火，大家开始了烤野猪肉吃。此时禹汐的腰间的绳子也被族人解开了。

在篝火的映照下，野猪肉开始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众人围坐在篝火旁，一边享受着烤肉的美味，一边畅谈着这一路的经历。此刻，那年轻人禹汐腰间的绳子也被族人解开了。

“你们从哪里来啊，对这里肯定很陌生吧？”红露开口问道。

“我们是古族人，他们是黎族人，我们从北边的森林来这里的。”侍女花叶一边指着一边回答道。

红露脸上露出一丝惊讶，说道：“那你们对这里肯定很陌生，这里曾经是费达族人的居住地，不过后来游族人来了，统治了这里，游族人很聪明，他们把这里统治得很好，而且这里随时都接受外族人投靠，这里不会被饿死，这里有足够的食物，足够的水源，但是在这里不能随意杀人，不像在原始森林，随意杀人是会受到惩罚的，游族人控制着这里的一切。”

“这是用竹筒做的水杯，我们叫竹杯，用来盛酒水。”红露一边介绍着一边把一只竹杯递给侍女花叶。此时，子胼从茅草房子里提着一个竹桶走过来，那竹桶里面盛满了酒水。

自从进入这院内，子胼的话明显没有刚才在路上的时候那般絮絮叨叨，他在那女人红露面前，表现得唯唯诺诺，似乎处处都听从那女人红露的安排。

“镇子街道上的游族人多吗？”黎萧突然开口问道。

“不多，游族人面貌各异，长相普通，几乎很难看出来他们是不是游族人，只是精明的游族人都做着各种交换。这个地方再向南走很远的路，有一片林子，林间有一座石头建造的房子，我们叫它城堡，城堡周围居住着的都是游族人。”

“我见过那个城堡，威严屹立，里面出入的都是身穿黑衣的游族卫士，人们都很惧怕他们。”禹汐突然说道。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院内篝火的火焰闪耀着的火光，红露在篝火边上跳起了优美的舞姿，子胼像小丑一样，围着红露来回打转。

红露扭动着身躯，舞姿在火光的映射下显得格外妖娆。那轻盈的身姿如同风中摇曳的花朵一般，她尽情地晃动着腰肢和四肢。在熊熊火光的映照下，她的身影被拉长并投射在地面上，火光照耀着她身上那轻薄的衣服，更加闪烁出迷人的光芒，随着她深情的舞动，那光芒如流萤般飞舞起来，优雅，火光映照下一双美眸顾盼生辉。

大家吃饱了喝足了，迷糊中都沉沉地睡去。

在角落里的古月，望着这个火女族的女人，心中不尽叹到，这么优美妖娆的舞蹈，就算在古族国却也未曾欣赏得到，一时间想到古族国，感觉时间已经过了好久，只是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古族那般心如止水的平静了，而他们的风王，风王最后的命令，向岛内迁移，也许这里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了。

远处的红露此时正站立在篝火边上，她的身后站着子胼，两人一起望向古月，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那笑容突然就撕裂开来。

月王古月扶着墙壁站立在角落里，模糊中只看见红露和子胼一前一后朝着自己走来，古月的身体却似乎不受控制的缓缓向下倒去，而面前的古族人和黎族人此时都已倒在地上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