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岛 第10章 讯查卫士

“大人，那日你们进入当铺后有没有什么发现？”我问禹卫道。

“那日我们进入当铺，当铺的老板已经死在了地上，我们没有发现当铺里物品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当时也不知道当铺丢失过什么，只是后来听当铺老板的女儿说过，仅仅只丢失了二百银石。”禹卫回答道。

“那你们进入当铺的密室了吗？”我又问道。

“黑漆漆一片，我才不会进去的，进过密室的是他们两个。”禹卫一边指着身后的两名黑衣卫士一边说着。

“那我可以向他们问话吗？”我问禹卫道。

“这个当然可以，你现在可是这里的巡查官，有这个权力。”禹卫回答道。

“那日进入密室，密室的门是开着的吗？”我走到禹卫刚指的那两名黑衣卫士面前问道。

“不是，我们是用钥匙打开的，密室门当时锁的很好。”其中一名黑衣卫士回答道。

“密室的钥匙是我递给他们的，而且如果凶手躲进了密室，那么他是无法从里面锁上密室铁门的。”禹卫插话道。

“是的，我查看过密室的门，密室的铁门是从外面锁上的，凶手如果躲在里面是无法从里面把门锁上的。”我对禹卫说道。

“你们发现密室丢失东西了吗？”禹卫问道。

“和你告诉我的一样，密室的一切都很正常，除了那二百银石外并没有丢失别的什么。”我回答道。

禹卫站在原地，没有再问什么。

我继续向那两名黑衣卫士问道：“你们是一起进入密室的吗？”

那名黑衣卫士回答：“是的，我们是一前一后进入密室的。”

“你们进入密室有没有什么发现？”我接着问道。

“我们进入密室，先是点上门口的灯，然后检查密室里面的柜子，并没有发现被动过得痕迹。”那名黑衣卫士回答道。

“你们在密室停留了多长时间？”我问道。

“我们停留的时间不长，就出来了，可是我们都检查过了，床下面也看过了，并没有发现有人，我们就一起出了那间密室，随后死者的女儿进入过密室，我们是为了让她检查一下有没有丢失什么物品。”那黑衣卫士说道。

“当铺老板的女儿是在你们出了密室之后才进去的吗？”我又问那黑衣卫士道。

那位卫士指着另一个黑衣卫士答道：“不是，当时是我先走出了密室，我是为了让那当铺老板的女儿进去查看有没有什么东西丢失，留他一个人在密室里面，我出来后，当铺老板的女儿就进去了，他们在里面停留的时间很短就出来了。”那名黑衣卫士指着另一个黑衣卫士回答道。

当日两名进入当铺密室的黑衣卫士，只有一个在一直回答着我的问题，而另外一位黑衣卫士一直站立在旁边却默不作声。

“他怎么不说话，是哑巴吗？”我指着旁边的那名黑衣卫士问道。

“是的，刚刚禹卫大人说过了，他是两名哑巴中的一个。”那黑衣卫士回答道。

那名哑巴的黑衣卫士看着我，朝着我连连点头。

“我可以去他们的家看看吗？”我问禹卫道。

“你还是怀疑他们？”禹卫疑惑地问道。

“他们只是有嫌疑。”我回答道。

“可以，只要和案件有关的我都会配合你完成。”禹卫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和禹卫分开后，我们离开了鸱青大人的府邸。我们跟着那位一直和我说话的黑衣卫士，还有那名站在一旁哑巴无言的黑衣卫士一起走出了鸱青的府邸。

出了鸱青的府邸，那位会说话的黑衣卫士对我说：“我先带你们去我住的地方吧？”

我说好！

哑巴的黑衣卫士也一同跟随在我们身后。

“他为什么不会说话。”我问那黑衣卫士道。

“我们这里好多黑衣卫士都不会说话，都是哑巴。”那黑衣卫士回答道。

“那他们天生就是哑巴吗？”我又问道。

“不是的，他们原来是会说话的，只是因为说错了话被割掉舌头，才变成了现在的哑巴。”那黑衣卫士答道。

黑衣卫士说完这些似乎有点后悔，感觉自己像是说错了话。又接着说道：“官府里的有些事情是不允许外传的，你是千岩大人特封了的巡查官，我才告诉你这些的。”

我告诉黑衣卫士，我们只是来查案，与案件无关的事情我们是不会到处乱说的，你放心好了。

黑衣卫士听完我这么说，神情放松了好多。

“这里的人都很害怕官府的人吗？”我问那黑衣卫士道。

“以前不怕，现在大家都很惧怕官府的人。”那黑衣卫士答道。

“为什么？”我问道。

“很早的时候，鸢千族族人很少，全部听命于族长，大家都是集体商议族人大事。后来千岩大人长大了，他改变了这里的一切，不断的接收外来族人，鸢千族的族人有一半以上都来自于其他的族群，伴随着其他族群的不断加入，混乱和动荡不断，千岩为了阻止这种现象出现，制定了很多的法令，这才让大家都惧怕起来。”黑衣卫士犹豫了片刻回答道。

很快我们便来到了这名黑衣卫士的家里。他的家在镇子的中央，我们去的时候黑衣卫士的父母都在，他的父母在镇子里开着一家猪肉铺子。黑衣卫士向我们简单做了介绍。

黑衣卫士告诉我们他们家人都是土生土长的鸢千族人，他们很感谢千岩，因为以前没有外族人的时候，他们的日子过得很辛苦，打猎根本无法养活家里的孩子长大。

黑衣卫士的父亲告诉我，当年他的父亲也是以打猎为生的，父亲经常在外狩猎，没有打到猎物是不会回家的，家里的孩子都等着他带回来食物，而他曾经还有一个弟弟，就是因为饥饿而早死的。

我们在黑衣卫士的家里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而鸢千族今日的繁华使得他们更加敬重他们的族长，崇敬着年轻的千岩，更加期待年轻的千岩能成为他们的下一任族长。

临别的时候我问黑衣卫士：“你喜欢鸢千族的现在吗？”

黑衣卫士露出些许难为情，却犹豫地说道：“我和我的父母不一样，更不像我的爷爷那样，我没有经历过他们那般苦楚，无法身临其境般体会他们的过去，我只想跟随着我们的族长。”

离开了那位会说话的黑衣卫士的家，而接下来一路给我们领路的就只有那个哑巴的黑衣卫士了，我们跟在哑巴黑衣卫士的后面，我们一路无语。

出了繁华的镇子，感觉走了好远，在一处很偏僻的土丘边上，有着一间茅草的房子，房子的外围空荡荡的，只是地上的野草杂乱无章地生长着。

哑巴黑衣卫士带我们走近那间茅草的房子，虽然哑巴的黑衣卫士全程面无表情，但是我们知道前面的茅草房就是他的家。只是那哑巴黑衣卫士走着走着，竟被地上的杂草绊倒了，我走上前去，扶着哑巴黑衣卫士起来。

茅草的房子里面很简陋，房子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桌子，最里面墙角是贴着地面铺着的简单的宽宽的木板床，甚是拥挤，不过勉强可以睡三个人，床上放着两床被子，很明显这间茅草房平日里是两个人在居住。

“这里你和谁一起居住？”我知道他是哑巴，不过我还是试探性地问那哑巴黑衣卫士道。

哑巴的黑衣卫士看着我面无表情，却似乎也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我们。

我问他为什么成了哑巴？

哑巴的黑衣卫士面朝着我张开了嘴，让我看他的口齿。我还没有来得及仔细地看，哑巴黑衣卫士似乎难为情的闭上了嘴巴，然后沉默了片刻，似乎有着一些紧张，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不过我还是看清楚了他的口里没有了舌头，似乎是被刀子割去一般，而前面却长着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这个时候外面走进来一个老太太，老太太步履缓慢，浑身脏兮兮的，袖口还残留有泥土，每迈一步像是走在悬空的细丝上面，满脸尽是全松了的脸皮。

老太太进门看着我们，却没有一丝的惊扰，只是迈出缓慢的步伐走到墙角的木板床跟前，扶着墙壁缓缓坐了下去。然后才慢慢的抬起头问我们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想说我们是来查案子的，但是转念一想，为了不让老太太太担心这个哑巴孙子还是不要实话实说的好了。

“我来看看你，看看他居住的地方。”我用手指了指旁边站立着的哑巴黑衣卫士回答道。

“这里好久都没有外人来过了！”老太太说道。

说完老太太也只是沉默不语。

“这是你的孙子吗？”我又问老太太道。

“他是我的儿子。”老太太看着我回答道。

“他为什么不会说话了？”我问道

“他以前爱说话，却不怎么会说话，被人割掉了舌头。”老太太轻描淡写地说道。

“是官府的人干的吗？”我又问道。

“是一群黑衣人，就是你所说的官府的人。”老太太直接回答道。

“这里平日里就你们两个人居住吗？”我问道。

“是的。”老太太回答道。

老太太的话很少，几乎是问什么答什么。

“你是外族人吧？”我想了想又问道。

“是的，我是女巫族人，早些年逃难到此处定居的。”老太太答道。

来到茅草房子的外面，苏沐和谷起在房子不远处的草地上，我走向他们，问道：“你们有没有什么发现？”

“没有什么，这附近空无一人。”苏沐回答着。

“他们怎么会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我感叹道。

“移居过来的外族人，生活上可能与这里格格不入罢了。”谷起似乎解释着说道。

“那日我们在客栈，给我们送银石的两个黑衣卫士其中一个是这个哑巴吧？”苏沐问道。

“是的，这个我记得，另一个就是住在繁华镇子中央的那个黑衣卫士，我们刚刚也去过了他的家。”我回答道。

离开哑巴黑衣卫士的住所，离开那片空旷的野草地，我们回到了繁华的镇子，回到了客栈，店小二依旧笑容可掬的迎上来跟我们打招呼。

店小二嘴角有一些紫色的淤青，苏沐打趣地问他道：“你是偷吃了什么东西，嘴角才成了这个模样吗？”

店小二抿着嘴笑起来，却也不是那么自然地回答道：“别提了，早上出门太急摔倒在青石上，你看门牙都掉了一颗。”

苏沐和谷起听完店小二的回答不禁笑出了声来。

“不对！”我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不对？”苏沐和谷起同声问道。

“店小二大早上是急匆匆跑着走的，而他摔掉了一颗门牙。”我说道。

“是这样的，有什么不对吗？”店小二看着我说道。

“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你赶紧去招呼别人吧！”我支走了店小二。

“有什么问题吗？”苏沐问道。

“哑巴黑衣卫士住的地方很偏僻，而周围除了疯狂生长的杂草外，我们几乎看不到什么，我们进入房间的时间很短，而哑巴黑衣卫士的奶奶，不，应该是哑巴黑衣卫士的母亲，以那老太太那么慢的移动速度，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怎么进入茅草房的？”我疑惑地说道。

“对呀，你这么一说我倒也觉得奇怪，我们走近茅草房的时候周围可是空旷无一物，以老太太的移动速度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走到茅草房里的。”苏沐说道。

“那老太太有没有可能一直在茅草房子的后面。”谷起说道。

“刚刚我绕着茅草房走了一圈，四周都是一片荒草，如果老太太是从茅草房的后面走向茅草房子的前面，那么短的时间内她或许是可以办到的。”苏沐说道。

“是啊，这一点有点不合情理，我们明天还是再去一趟。”我对两人说道。

我们在客栈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便走出客栈，镇子在清早时刻显得有些许冷清，路上仅有零散的几个行路人。

出了繁华的镇子，我们直接朝着那哑巴卫士家的方向走去，我们远远的便看见孤独的茅草房子，四周空空旷旷，走到茅草房门口，谷起用手敲击着并不严实的木门，等了好久门才打开，开门的是哑巴的黑衣卫士，不过今天没有穿他那黑色官服，屋子里的场景和昨天一样。

老太太盘坐在床的中央看见我们进来了，便问道：“你们怎么又来了？”

“我们再来看看您。”谷起笑呵呵地说道。

“是不是我的儿子又犯了什么错？”那老太太问道。

“没有的，我们就来看看，你的儿子以前经常犯过错吗？”我对老太太说道。

“这个你得问官府的人，官府说我们错我们就有错。”老太太竟这般回答着。

“你儿子每天都会回这里吗？”我又问道。

“官府平日里忙，他很少回来。”老太太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那他今天不用去官府吗？”我又问老太太道。

“你看他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老太太回答着。

我们和老太太谈话期间，哑巴儿子一直站立在旁边，似乎很仔细的倾听着我们的对话。

与老太太的交流异常艰难，仿佛我们是一群不速之客，老太太的态度让我感觉到困惑，她对我们表现出了排斥和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