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老奴一定不会再背叛陛下,以己身起誓,永不违背!若有违诺,不得好死。
老奴知道,陛下对人难有信任,如今,楼总管更是将陛下对人的所有信任,降到了最低。
老奴也不知道如何令陛下能够相信老奴,便自己割了舌头,以证志向……”
川榛说完,抽出腰间明昭帝曾经赐给他的匕首,便要割自己的舌头。
见此情形,明昭帝什么话都不出口,下意识的便伸手打落川榛手中的匕首,严厉道:
“川榛,这么些年,你的命,早已不是你自己可以做主的,包括你身上道题所有,没有朕的命令,朕倒要看看,你还敢割了自己的舌头?”
明昭帝的语气算不上多好,可却就是让川榛感到十分的安心,川榛以头抢地,痛哭不已。
许久,明昭帝缓缓抬起手,轻轻的摸上川榛的他头,轻声道:“川榛呐,一眨眼,我们都老了呢!
罢了罢了,便依你之言,朕……以江山社稷为重,只是川榛,你……”
“陛下无需为老奴担忧,这么多年,老奴替陛下做了这么多事儿,又得了陛下如此的信赖,怎么都会在这宫里活下去的。
便是苟且偷生,老奴也会等着陛下再次回来……陛下放心,宫中还有皇后娘娘等人,再不济,老奴,也可在保命……”
明昭帝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川榛的话,川榛大声唤着川夏,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也来不及多叮嘱川夏,让他照顾好明昭帝
一个大力,便将明昭帝和川夏,推入了暗道中,自己在外间,关好暗道,守着,明昭帝离开的秘密。
而在明昭帝看不见的地方,川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手中拿着长枪,对着将他围做一团的金莱士兵和程文硕。
冷哼道:“安王殿下,你到底,还是做了这些事儿,就不怕,午夜梦回,大齐的历代帝王,会挨个儿给你托梦吗?
还有陛下,陛下待你那么好,你为何腰勾结金莱,逼宫造反?你对得起陛下对你的重视吗?你对得起……”
程文硕笑的猖狂:“哈哈哈,哈哈哈,川榛公公,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身在皇家,竟然还想让我奢求亲情,当真是可笑。
说吧,父皇去了哪里?川榛公公,识时务者为俊杰,念在你曾经数次在父皇面前替我说好话的份上,我可以饶你一命。
但前提是,你告诉我,父皇,到底去了哪里?不然,我的这些朋友们,怕是要管不住自己的手了!”
“哼!尔等异族,冒我大齐国威,我虽一介阉人,却也不能坠我大齐之风!
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告诉你,陛下的去处!”
说着,川榛用捡来的枪,并不熟练的与程文硕那边的人动手相博。
程文硕说了句“敬酒不吃吃罚酒”后,便挥了挥手,示意跟着他的那些人,不必手下留情。
川榛到底不是久经沙场的战士,能够坚持上片刻,已是不易,当枪穿透他的胸膛,染红了明昭帝命内务府新给他制成的衣衫。
川榛大笑道:“侍龙一生,虽无龙魂,却有龙威,只此一生,死而无憾!
这样的结局,真好,哈哈哈,哈哈哈!”川榛大笑着说完,又再次受了几枪,最后,留下一句气音:
“陛下,川榛,没有食言!”
程文硕看着川榛就那样倒在血泊当中,冷哼一声,为川榛的不识时务,也为他的天真。
真以为一死了之,他就不能知道明昭帝的下落了吗?当真是可笑的紧。
不过,程文硕到底还是有几分善心在,对于曾经帮助过自己的川榛,还是命人,将他葬了,而不是一张席子裹了去乱葬岗,要算是他回报了川榛曾经的善意吧。
时府,因为林时琛不在京城,宛云越发的懒得出门,对于京中的许多事儿,都是一知半解。
可是当宛云从甘兰出得到了什么外面的消息,略加推断,明白了明昭帝如今遭遇的,是什么局面。
这个时候,宛云的心底,却做不到平静如初,心绪不由得跑远……
想到曾经的种种,不管如何,宛云还是希望,明昭帝能够平安的,同时暗恨,若是皇宫和忠卫侯府的那一条暗道没有毁坏,或许,明昭帝可以借着暗道逃过这一劫。
只是那条暗道,当时是她的祖母,德容大长公主亲手毁掉的,只是为了忠卫侯府从那以后,再也没了要忌惮皇族得可能。
却也绝了今日明昭帝可以逃命的可能,忽然间,宛云忆起,德容大长公主当时同她说的话:
“想来你也知道了,祠堂里有密道,但是今日,祖母想要告诉你的是,那把双刃剑,再也不复存在,此事仅你我二人知晓!”
想起这些话,宛云立刻招呼着甘兰和泽林,套了马车飞快的往忠卫侯府去,想要亲自去看一看,到底,还有没有可能,让明昭帝免于此番祸事。
她到底还是怀疑了,她的祖母,或许,并没有彻底毁掉暗道,或许,也会给大齐程氏王朝,给生她养她的皇族,留下活命的机会。
只是,她到底是矛盾的,她知道,那些暗道不应该存在,可是它们就是存在,存在于京中各处,存在于,只有历代宛家掌事人和当朝陛下二人知晓之中。
马车飞快的往忠卫侯府去,一路上,甘兰想了许久,最终若有所思的开口:
“小姐,奴婢知道,您是为了陛下着急,可是这同我们回侯府,又有什么关系呢?”
泽林虽然不说话,可在车辕上坐着,也听到了甘兰的问话,说起来,他也是挺好奇的,他们夫人急匆匆的整这么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是直到他们站在忠卫侯府门前,也没能搞明白,宛云到底想干什么。
“你们都在外面侯着,我去祠堂,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有任何人靠近祠堂,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只是小姐……”宛云不等甘兰继续啰嗦,得到他们的答话,径直走向祠堂的方向。
走进院中,推开那扇沉重的门,望着积了厚厚一层灰的列祖宗的牌位,宛云郑重的跪下叩头,随即起身,去查看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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