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我们本来没有结局的。』
最近的咒术高层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是想要跟上飞速发展的时代,开始在咒术师当中搞起了q&A。
这时大家发现,辅助监督们对于常年奔波的合作搭档咒术师们有着怎样的了解,而且因为是上层宣传下来的大众娱乐节目,没什么要求或限制,各种千奇百怪的问题层出不穷。
比如询问咒术师们的理想型,平时最喜欢吃的食物,是猫派还是狗派……
其中有一个问题是五条悟在所有人眼中的形象。
说起五条悟,作为五条家的家主,咒术界最强,高专知名教师,六眼神子,他数不清的头衔就像是游戏高玩Id后面一系列金灿灿的后缀,高大上且牛掰。
辅助监督和成年咒术师们的答案高度一致,“最强”,“难以接近”,“有时不太靠谱”,当镜头来到高专时,学生们的回答就要多样一些。
虎杖悠仁对着镜头挠了挠头,有点不解,但还是阳光开朗地竖起大拇指:“虽然有时候老师的想法难以捉摸,但是真的是一个又强又可靠的好老师!”
钉崎野蔷薇对自己的裙子被偷穿耿耿于怀,阴沉地握紧手中的锤子冷笑:“是个大变态!!”
禅院真希正在训练,听见问题哈了一声:“哈?就是个笨蛋。”
熊猫在一旁举手作答:“是最强啊。”
各种声音交互在一起,即使有所不同,却无一例外诉说了一个事实:
最强。
五条悟是最强的。
直到来到老师的办公室,里面只有良姜正收拾桌上的书本,抬头望见一个大镜头怼进来,门外跟着几个学生探头探脑张望,和自己对上视线又赶紧蹲下身消失在墙后。
“您觉得五条悟是个怎么样的人?”
戴眼镜的文职人员镜头后的脸色很平静,以为自己会听到大差不差的回答,毕竟一路过来成年的咒术师们对那位的评价都是一句话。
良姜新奇地看看这个摄像头,手上动作礼貌地停了下来,坐回椅子上:
“你这个问题问过五条悟吗?”
眼镜男扶了扶眼镜:
“……还没有,那位事务繁忙,暂时没找到人。”
良姜点点头,她就是有点好奇五条悟看见这个会是什么反应,不过不论是何反应,她也能猜到个**分。
“先前问的那些咒术师,都是什么回答,你看起来好像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了。”
眼镜男有些尴尬自己的心思被猜中,老老实实道:
“毕竟那位大人的特质很鲜明嘛,都是大家的共识了。”
良姜不置可否,想了想回答最初的问题:
“五条悟是怎么样的人……
嗯……有趣又温柔吧。”
镜头一抖,眼镜男又扶了扶掉下来的眼镜,掩饰不住惊讶。
这可是唯一一个没有提到实力,评价也格外正面,,眼前的人就像是正常地评论一个同事,而不是那个人尽皆知的最强的五条悟。
为什么?
“啊?为什么?”
被女人诧异地反问了一句,眼镜男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把内心的疑惑说了出来,他局促地涨红了脸,只能硬着头皮给自己的惊讶找补:
“呃,这样的评价不是很多,我就有点好奇,哈、哈哈。”
“他是个人,不是吗?不同的角度总能看见不一样的特质。”
良姜笑了笑,站起来将收拾好的东西放进包里,眉眼清冷平和,
“我有事先走了,祝你拍摄顺利,再见。”
眼镜男不了解这位咒术界新起的特级术师是什么性格,不过作为文职人员,他和情报网上驰骋的辅助监督们关系不错,听说过这位散修的咒术师各方面都很不错。
何况相比较而言,这位咒术师脾气的确不错,她甚至会礼貌地听自己说话而不打断他!
被高压咒术师们pua惯了的小文职人员对良姜产生了一些好感,收起摄像机离开。
天色暗了下来,橙黄的光线打在走廊上,他刚刚采访过的几个学生聚在一起边走边激烈地讨论什么。
这几个学生正是钉崎野蔷薇等人,伏黑惠是被她和虎杖悠仁拖过来的,禅院真希则是熊猫和狗卷棘怂恿来的,虽然自从上次房间咒灵之后她自己也抓心挠肝地好奇良姜老师到底对那些人是什么看法……
钉崎野蔷薇目光炯炯:“真希姐,良姜老师说的你也听见了吧。”
“啊,嗯。”
禅院真希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说实话,听见良姜老师那么自然地说五条悟有趣又温柔什么的真的很震惊,那可是五条悟!屑得会偷穿野蔷薇裙子、祓除咒灵的时候会把学生丢在一边不管自己去买大福、跟邪恶诅咒师打架对方都怵他的五条悟!!
钉崎野蔷薇不爽地哼了一声,又兴奋地猛拍虎杖悠仁的肩膀:
“事情已经明了!来买股吧!”
狗卷棘在胸前比了一个叉:“木鱼花!金枪鱼蛋黄酱!木鱼花!”
“狗卷学长啥意思?”
熊猫挠了挠头,毛茸茸的脸上难得有点为难:“嗯……棘的意思应该是这样不太合适,良姜老师是他尊敬的前辈……”
伏黑惠也有些迟疑,不太赞同地看向野蔷薇:“钉崎,这样不太好吧?”
“我觉得谁都不占优势。”虎杖悠仁揉了揉被捶的肩膀,看上去认真思考了这么问题,伏黑惠无语。
钉崎野蔷薇有点沮丧地垂下肩,她就是听见那个答案太激动了,自恋又自我的五条悟和理智冷静的良姜老师,这个搭配怎么看怎么好玩……
禅院真希注意到她的情绪,安抚道:
“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了,那些问题都是过去式的,说不定良姜老师不吃回头草呢?况且……”
狗卷棘和熊猫一脸迷茫,听不明白她们之间打哑谜一样的对话,禅院真希瞥了眼,
“良姜老师应该不想那些事被多的人知道,你看棘都不知道,他可是良姜老师第一个认识的高专的人,还是朋友。”
“金枪鱼!蛋黄酱!”
狗卷棘这句听懂了,气愤地表示自己的不满,禅院真希耸耸肩。
而此时,她们念叨的良姜老师被五条悟找上门,正坐在五条家特派的车上思考人生。
——车内。
自从上次醉酒把三周目的记忆从头到尾重温了一遍,良姜此刻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五条家特派车子属实有些不适应,五条悟还美其名曰做戏要做全,从见面到现在十指相扣的手就没松开。
试探地抽手果然没抽动,反而引起五条悟的注意,没有眼罩和眼镜遮挡,略显昏暗的后座上那抹幽蓝如同灵魂的跳动,漂亮的眼睛看谁似乎都有情意三分。
手上的力道这下又扣紧了些,一种无声胜有声的气氛流淌在封闭的空间里。
车外时不时照进来昏黄色的晚意,倒映在他锁定的目光中如同被时间凝固的剔透琥珀,静静流转着浓稠的情感。
良姜的心猛的一跳,偏过头不再看他,耳边传来似有若无的哼笑。
……
一路无话,下车走进庞大的家宅,一草一木尽是从前的模样,只是品种不如自己在位的时候丰富多彩,庄严肃穆的建筑多回转周折,训练有素的女侍沉默地在前面带路,很快他们来到五条悟的屋前。
五条悟亲自带回来的未婚妻,长老们恼怒婚事脱离掌控之余,都对这个咒术师新秀颇感兴趣,特级的等级给了她进入五条家接受考量的资格,老家伙们沉住气等待着。
来了五条家做客就要合这里的规矩,五条悟的宅院很大,良姜被女侍们一路引去后方沐浴,五条悟则是去自己房间焚香更衣。
短暂的分开没有给良姜带来丝毫波澜,五条悟没有看见她的情绪面上有什么起伏,了然的同时还有些蠢蠢欲动。
五条家带来的是严格的管束,可是某种程度上这是他的地盘,喜欢的人以未婚妻的身份来到这里,五条悟要努力克制肆意膨胀的占有欲,如果不是见面前的准备仪式不到位那些长老会对之后的发展带来阻碍,他根本不想让良姜离开自己的视线哪怕一秒。
没有人敢催促他,五条悟驻足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里,女侍们保持着不变的姿势躬身等候,直到他主动进入房间,才鱼贯而入服侍穿搭重要场合的纹付羽织袴。
良姜在满是熏香的房间内洗了个澡,大概是五条悟提前交代过,熏香和相关用品的味道都是她从前喜欢的玉兰,幽香淡雅,丝丝沁甜。
洗好之后要换的礼服是良姜事先打过招呼的交领襦裙,她一点也不想穿正式场合要穿的访问着和服,这点五条悟很清楚,三周目就没见她正经穿过家族里要求的服饰,都是按照和服的老祖宗汉服形制穿。
准备好之后,良姜跟着女侍原路返回,远远就望见倚着廊柱等着的五条悟。
他披了件绣着日月飞鸟的深蓝色羽织,纹付羽织袴上五条家的家纹鲜明,墨蓝为主的色调中金线勾勒的友禅染笔笔精细,面料是上好的结城绸,正式的大袖随意地垂于两侧。
晚霞早被夜色吞没,月亮在天边自顾自皎洁,良姜加快脚步,襦裙轻便又不失形制上的正式,直接熟稔地掠过女侍,朝长身玉立的男人小步跑过去。
走的太慢了,得速战速决,赶紧碰头应付那群老家伙。
她眼中分明是这意思,五条悟却片刻失了神。
红色的裙摆在光暗的交界处摇曳,长大的少女一如记忆中鲜活,于无数个时刻坚定地跑向自己。
良姜奔到前头刹车,还没来得及开口说点什么,五条悟出其不意地伸出手臂将她紧紧搂入怀中,深深埋首于颈窝处亲昵地用鼻尖轻蹭这块从前专属于自己的领地。
肌肤相贴的瞬间五条悟舒服的喟叹出声,心中一直缺失的拼图碎片重归完整,直到这一刻亲眼看着她站在熟悉的位置,才觉恍然如梦,月亮终于落入怀中。
“……你回来了……”
这个怀抱跨越时间和回忆击中人心,良姜也不由得软下心,任由他抚着自己的脊背往怀里摁,恨不得严丝合缝地将她锁起来,柔软的发丝一如让人心软的呢喃温顺地落在肩上。
女侍都呆了,眼见着五条家主带回来的“未婚妻”不守规矩地甩开自己跑过去,低着的头忍不住抬起想叫住她,就见一向在家中冷厉漠然的神子大人圈着她,亲密无间的黏糊劲是这个冷肃的宅子不曾有的温度。
“可以了……还有正事要做。”
勉强将身上的大型猫咪挂件扒拉开,良姜有些不适应地避开他的视线,成年版五条悟的撒娇,比之年少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时让她难以招架。
况且这人前后差别太大,先前还按捺着性子只看看不动手,现在到自己的地盘了就放肆缠着自己,用未婚妻的理由合理化这份热情。
“你靠过来点,不然怎么让老头子们死心嘛。”
这会儿两个人都坐到长老们对面了,这人还光明正大地咬耳朵,一只手不安分地挪过来要牵着。
良姜感觉耳朵和脸上的温度都要爆表了,就算她之前是五条家的人,但这都换了个身份,就没必要沿用以前亲密的相处方式吧,这么多人看着真的很尴尬!
而且现在是假扮!假扮情侣!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好到那种程度!
恶狠狠瞪他一眼,垂在身侧的手干脆揣到身前,看出良姜的认真,五条悟才不情不愿地收敛些,坐直身子和前面的老头子们交谈,变脸的速度之快,长老们还观察着呢,他已经直白地挑明话题:
“我的未婚妻你们看也看到了,没事我们就先走了,耽误小情侣的二人时光可是不可饶恕的。”
族里的人对他的态度见怪不怪,接话茬只会被绕进圈子里,有人选择良姜为突破口:
“你为什么不穿我们提供的服饰?”
“你觉得自己有什么优于他人的地方?”
“我们家主什么都不缺,想要成为他的妻子,你能做什么?”
“……”
七嘴八舌的一点没有尊重,是认为五条悟没有动真格的吗?
还有什么妻子,你们进度过于快了吧?
吐槽归吐槽,良姜完全清楚这群老油条的心思,不仅是他们清楚五条悟认定什么就很难改变,定下的未婚妻迟早变妻子,还是为了用妻子这个名分试探她的野心。
五条悟提前告诉她如今的五条家他手握大权,这些长老远没有从前强势,良姜自然不会委屈自己,微笑着回怼:
“您连汉服都认不出来吗,这可是比和服高许多的礼服,你们不会不知道吧?”而且我穿什么是我的自由。
“优点?我身上就没有缺点。”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良姜直接冷下脸色,居高临下地站起来:
“是五条悟想跟我结婚,不是我求着要进五条家。”
看见这些人打量货物一样的眼神就烦,良姜转向五条悟:
“家里没商量好还谈什么订婚?我有钱有闲也不缺男人,什么时候要上赶着给人欺负?五条悟,我看我俩到此为止!”
说完,良姜大步离开,五条悟脸色沉沉,扫视一圈目瞪口呆的老家伙,一句话不说甩袖跟着走了,留下他们在里面慢慢着急。
良姜溜得快,但是木屐穿着很不舒服,地板被侍从们擦得能反光,她干脆脱了鞋,寻着记忆直接离开五条家。
今晚这么快结束是他们早有算计,来的时候两个人便沟通过要内部先翻脸,才让五条悟有理由迁怒长老们的同时有更多时间“追妻”,她这个未婚妻的名头也可以轻松摘掉且不被五条家之外的任何人知晓这番波折。
虽说五条悟表示她完全可以“生着气”在不委屈自己的前提下待在五条家休息一晚,良姜实际上并不打算留在这。
开玩笑,五条悟晚上那个眼神一看就知道要完,她不跑等着被吃干抹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