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杀死我，治愈我 第6章 传说中的捡漏

——露出点破绽吧，让我知道你也在想我。

他们来是出于明天比赛的考虑。

良姜认为自己想的非常到位，登时有了几分歉疚，不用几位“不速之客”帮忙，钉崎摁着庵歌姬，三轮霞抱着西宫桃，禅院真希，呃，真依在她旁边扯都扯不下来，眼巴巴拉着姐姐的手不放，夏油杰的可乘咒灵不少，有一个算一个都给弄上带回去。

出于补偿心理，良姜留在最后检查有没有遗漏，顺便将超时超量的酒水包间费用交了。

做这些事的时候，伏黑甚尔早溜之大吉，狗卷棘和虎杖悠仁和伏黑惠一起陪野蔷薇几人提前走了，临走时狗卷棘复杂的眼神看得良姜脚趾抠地，还被虎杖悠仁随口念了一句老师酒量好像很好，她只能装着镇定绷紧面皮，打哈哈糊弄过去。

……

对于回家还是去高专，良姜考虑一下选择回高专，不然她不能保证最后一天的棒球比赛她会不会懒得赶过来。

她几个周目用惯的剑化成了生得领域的咒物可以随时取用，平时跑路都是御剑飞行，今天也不例外。

五条悟阻止了她。

“你喝醉了，高空飞行可不安全

——话说喝这么开心是因为那些牛郎？”

他语气酸溜溜地，周身因为不爽散发着低气压，平时看着不着调，现在多了些执拗和压迫感。

“还有虹龙可以用，”

夏油杰笑着撇开话题，气氛针锋相对起来，

“良姜跟我走吧？”

开玩笑，来的时候要不是庵歌姬耍酒疯把聚会的事情放群里说的，他恨不得一个人过来跟良姜单独相处，现在多了几个人就算了，还邀请他们一起坐虹龙？

五条悟可是有瞬移的本事，黑发的狐狸眯起眼，打量挚友跟自己一样昭然若揭的心思——

已经不掩饰了吗，看起来那种记忆不是自己才有啊……

也是，有一段轮回里面是他的主场吧。

夏油杰温和的笑意差点没绷住，周身散发的气势和五条悟不遑多让，两个人心知肚明这是扯开了和平的幕布，底下是正式开始的硝烟战场。

“那就拜托杰了——跟牛郎没关系。”

良姜控制语调不要太飘，对夏油杰颔首后没忘记回答五条悟的问题，五条悟没说话了。

他扯了扯嘴角，反正虹龙也很快，之后他自有办法和良姜好好聊聊今晚的事，何况某个不该在这个点出现的人也在这里，他的怨气可不比任何人小。

五条悟一记瞬发没了人影，那个人好像只是单纯地来露个面，默不作声离开，全程良姜假装不认得他没交流——谁会指责一个醉鬼？

虹龙上，夏油杰身体舒展，轻松的姿态让少了些防备心的良姜也放松下来：

“良姜喜欢那个倒酒的牛郎那种类型吗？有点伤心啊。”

良姜愣是没记起来那个牛郎长什么样，无奈地瞪他一眼：

“我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这个黑锅我不背嗷。”

月亮正当空，光泽流银般倾泻而下，虹龙的鳞片闪闪发光，夏油杰垂着眼睛，比月色还柔和几分，黑发白衬衫美色惑人：

“那我呢，良姜喜欢我……这种类型吗？”

什么类型，你什么？

良姜眨巴眨巴发直的眼睛，继续控制飘忽的神思：

“……不知道。”

夏油杰抬眸观察她的脸色，是真心话，那双黑亮的眼睛蒙上一层朦胧，脸上的酡红像是成熟的桃子鲜嫩可口，和他打开门的时候一模一样，脸上醉意明显还想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强作清醒，落在有心人眼里简直是**裸的引诱，偏她不知。

“悟那种呢？他一直很受欢迎。”

“明明是你更招花引蝶。”

得不到明确的答案没关系，迂回一点了解强劲情敌的情况也是一种办法，良姜的回答却出乎夏油杰的意料。

心脏抽了一下，他想到某种不敢奢求的可能，声音放低些带着诱哄试探，万一呢，万一是他想要的那个答案……

“这个月我虽然努力多和你相处，但我们没有一起出过任务，你怎么会认为，我比悟更受欢迎呢？”

我一直看着你成长怎么可能不知道？

良姜下意识想要反驳，脑子深处却绷了一下，话到嘴边变成了：

“因为性格啊。”

夏油杰抿了抿唇，良姜认为的称赞似乎带给他的是失落，但他很快抛开了那点情绪，开玩笑道：

“觉得我的性格不错的话，再多靠近我一点吧？我想要吸引的只有良姜一个人呢。”

“……”

良姜干脆闭上眼，不去看他笑吟吟略带苦涩地示弱表白，勾引，这是**裸的勾引！好马不吃回头草，真女人才不会上当！

高专很快就到了，夏油杰还有任务先走了，良姜独自穿过黑暗空旷的一楼休息区，自助机内散发的光只能照亮一部分区域，里面各色饮料的瓶身花花绿绿。

“啪嗒。”

饮料扔进垃圾桶的声音清脆，良姜脚步顿了顿，没有理会。

快步走过拐角，手臂被黑暗中伸出的温凉掌心握住又很快松开，身子被迫停下，良姜等着他开口。

良久，少年的声线不稳，隐忍沙哑，然而难掩其中期许祈盼，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沙漠中的旅人看见触手可及的绿洲，惶惶然以为是海市蜃楼：

“良姜……是你吗？”

星星在天上不说话，空气安静地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咯声响起，像是老旧玩具上了发条，强大的咒灵在两人中间现身后低语亲昵：

“良……姜……姜……好久、不见。”

良姜闭了闭眼，“里香”真的认得出来自己，瞒不过去了。

“里香，忧太，好久不见。”

现在的世界里，祁本里香好好活着，这个里香只是乙骨忧太在辗转反侧的混乱记忆里向某一个未来的自己学会的模拟咒灵。

正因如此，对良姜的思念凝聚而成的“里香”，对真正的良姜的灵魂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

乙骨忧太在国外待了好一段时间，听取五条悟的建议离开立本很大程度是为了逃避梦境，可是不再梦见良姜的日子变得更加难捱。

国外咒灵相对于立本少，但人口加起来也够呛，他就没日没夜到处奔波，什么等级的任务都接，在死亡的边缘线麻痹自我，努力吞咽无望的苦果。

里香不记得良姜，乙骨忧太没有可以诉说的人，而迷恋着一个梦中人是多么旖旎又悲哀，他不敢相信良姜真的再次回到了这里，来到他的身边。

“我好想你。”

良姜承认的下一秒就被拥住，少年清瘦有力的手臂紧紧按在她的背上，用力得恨不得让彼此连灵魂都融化在一个怀抱里，最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乙骨忧太眷恋地靠在她的颈窝上，阴暗扭曲的内心想要再近一点再近一点，最好肌肤相贴唇齿相依骨血相溶，让她再也没办法悄无声息地消失。

但是不行，乙骨忧太很清楚，即使是他们关系最亲近的那时候，良姜也没有捅破若有若无的窗户纸，他们之间，相较于那些人，一直发乎情止于礼——从未逾矩。

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抖和欣喜，良姜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背上，轻柔地一下一下安抚：

“我也想你和里香。”

不必多说，良姜早知道如今的里香好好活着，她偷偷去看过一眼，里香和新交的朋友逛着街，笑得很开心。

那样就很好。

乙骨忧太没有松开手，温凉的掌心被良姜喝酒后升腾的温度温暖着，按在敏感脊柱上的手指轻轻摩挲，带来酥麻的痒意，说话的声音顺着紧贴的身体传入大脑，如同情人之间的呢喃：

“……良姜，我一直想问你，在你眼里，我是你的什么人？”

“——我们仅仅是朋友吗？”

良姜的手臂不知所措地停在半空，还没有动作乙骨忧太就顺从地松开怀抱，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如同触碰珍惜的宝物，于昏暗中凝视她黑夜般的眼睛。

“……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良姜顿住了。

无他，与手上温柔的动作正相反，乙骨忧太看上去像一只蠢蠢欲动要将宝物藏入自己巢穴的恶龙，他眼中是足以溺毙人的温柔沼泽，一经陷入便不得脱身，同他永世纠缠沉沦。

“……

……乙骨忧太？”

“！

抱歉……”

眉眼冷厉，良姜已经被逼到要炸毛的程度，乙骨忧太周身危险的气质一下子散去，慌乱地松手道歉，不自在地别开脸，看上去还有点委屈，简直是黑泥爆改纯情男高：

“抱歉，我太激动了……你别生气。”

“……总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累了。”

良姜告诫自己不能心软，狠下心拒绝乙骨忧太送到公寓的请求，不看这人可怜巴巴的样子扭头就走。

乙骨忧太没有过分纠缠，良姜松了口气。

再逼问也不可能有结果的，她现在只觉得脑袋更晕了，想要尽快回去洗个热水澡睡觉。

她没有回头，自然没有看见乙骨忧太沉沉的眸色，阴郁压抑的疯魔短暂露了个头就被理智压了回去。有一天你发现幻想中梦寐以求的爱人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她是你的渴望，你的白日梦，你的爱欲……

你还会放手吗？

……

在公寓楼门口碰见虎杖悠仁是良姜万万没想到的，好在他一直是几个人里最正常的那个，此时碰见也只是开朗坦率地笑着挠挠头，说是找伏黑惠拿个东西，路过这里。

脑袋晕晕的，良姜点点头错身便走过去，身心都绷着，好在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在身后道了句晚安。

良姜又双叒叕松了口气，今天的刺激有点多了，感觉前一个月没爆的雷炸了个七七八八，如果虎杖悠仁也“不正常”了，现在的她真的没法好好思考应对。

心情轻快不少，良姜头也不回上楼梯，轻松的语音尾调微微上扬：

“晚安，悠仁~”

——

“哈。”

沉沉夜色将虎杖悠仁的影子吞噬，不知站在原地多久，久到和慢慢踱步过来的乙骨忧太迎面对上，他才动了动，扯了扯嘴角。

“虎杖君，”

乙骨忧太勾起唇，眼却是冷的，

“你找良姜老师有事吗？”

“只是路过。乙骨前辈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听五条老师说你先前一直在国外，今晚刚回来。”

方才的异样被埋入心底，虎杖悠仁耸耸肩笑起来，是一如既往的小太阳模式，

“早点休息啊前辈，我先回去啦！”

伸手不打笑脸人，纵然没有全信对方的说辞，乙骨忧太也缓和了脸色，温和地点点头。

转身后两人不约而同冷下脸色，抿紧唇倍感头疼——

良姜到底在过去的记忆里招惹了多少人？！

……

底下的对峙良姜不甚清楚，她推开公寓门便直奔浴室，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后扑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酒劲因为放松彻底侵袭大脑，迷迷糊糊即将坠入梦乡之际，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良姜翻了个身用枕头蒙住脑袋，对方却锲而不舍地“笃笃笃”。

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现在的良姜类似于一种半梦半醒的喝醉状态，迷蒙的睡眼睁都睁不开，心里只觉得烦人，下床大步走去开门，完全不知道自己走路都歪歪斜斜的。

站在门外的人一双钴蓝色的眼睛越是昏暗越是璀璨，如同夜行动物活动时专注的瞳孔，精明地打量着半阖着眼睛打盹的女人：

“打扰到你了？”

声音有点耳熟，良·表层意识罢工睡觉·潜意识被迫上岗·姜用浆糊一样的脑子想了想，抬眼在来人脸上转悠一圈，恍然大悟：

“悟？”

记忆自动读档到三周目，良姜的印象还停留在这人晚上给自己表白被赶了出去，自认为脑袋清醒不少，顿感烦躁，无奈道，

“今晚我们都冷静一下好吗？你是被分泌旺盛的荷尔蒙影响到才对我有那种心思，何况我们是最亲的亲人，你长大了，得把感情分清楚。”

五条悟没有说话，眼里光彩流转，脑子不清楚的良姜还以为是他哭了，还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委委屈屈低头看着自己絮叨说教。

她卡壳半天，终于投降地叹了口气，选择打开些门让出一个身位，自认为严肃地盯着他的眼睛：

“你一定要现在就掰扯清楚是吧，行，进来说。”

五条悟眸子闪了闪，走了进去。

咔哒一声关上门，没注意到本该是酒店推拉门变成了公寓门锁，良姜转身拉着一动不动的五条悟坐到床上，在她的认知里，现在这里是榻榻米，正适合促膝长谈。

“五条悟，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良姜坐直身子，不满地直呼五条悟的全名，他看起来心不在焉地，就知道盯着她笑，有什么好笑的？不知道这事的严峻吗？

“在听呢，姐姐。”

现在的良姜年纪比自己小，他却要叫她姐姐。心跳微微加快，五条悟看着女人正经地记忆错乱耍酒疯，甜蜜和恶趣味在血液中翻腾，让他再多引诱她说出些好听的话。

但是良姜接下来的话并不好听，她盯着五条悟的眼睛，低低的声音不知道是告诫他还是告诫自己：

“我们是，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五条悟，就算你想发疯，也别让家里人知道，五条家不会允许这种恶劣的事情发生，它会毁了你。”

五条悟歪了歪头，身体假装不经意地凑近，迎着这张魂牵梦萦了二十年的面庞，也压低了声音：

“良姜，那些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

“噤声！”

良姜的手按在他的肩上制止这过分的亲近，虽然有点奇怪五条悟怎么看着成熟不少，心里还牢记当下的不利状况，厉声道，

“五条悟你疯了？！我是你姐姐！”

五条悟不说话，眼前深邃的蓝海像是要将她卷进去吃干抹净，良姜急了，手上用了些力要推开他：

“你能不能考虑清楚后果，只是平时接触的女孩子少了你才把情感转移到了我的身上，这不是真的喜欢——”

五条悟顺着力道后退，然后趁她松了口气伸手捂住了良姜的嘴，垂着眸子看她焦急不解的眼睛：

“这确实不是喜欢，”

在女人一瞬间亮了的目光中，他慢悠悠补齐后半句，

“我爱你啊，良姜。”

疯了，这货终于被高负荷的六眼逼疯了。

地球大概是都停止转动了，不然良姜怎么听见五条悟年纪轻轻就一口一个爱，对象还是她这个异卵双生的姐姐？！

“你才多大……”

覆在脸上的手松开，顶着五条悟狗摇尾巴一样神气骄傲的注视，良姜讷讷，

“就说什么爱不爱的？”

五条悟气笑了，他知道自己长得帅，但大帅哥的少年版本和成熟版本还是有区别的吧，这人是醉成什么样了，怪不得藏那么久今天都自己给自己暴露出来。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还无赖地拉起良姜的手去摸：

“姐姐，你好好看看，我多大？”

良姜没反抗，确实，她越看越觉得不太对劲：

“你的眼镜呢？”

握住她的手托着自己的脸，五条悟快速侧过脸在温热的掌心亲了一口，发现良姜只是惊地抽回手，气恼却不见厌烦，心情一下子好了。

至于那个眼镜？

“眼罩更好用些就换了。”

不是眼镜……眼罩……良姜的记忆再次变得混乱，迷茫间好像抓住了什么，瞪大眼睛：

“你不是悟，是五条悟……”

不对，悟就是五条悟啊，眼前的男人时而是少年时的模样，时而是成年后的模样，良姜主动伸手捧住他的脸，抛掉混乱的记忆，在酒精的影响下选择相信姐弟的身份，额头抵着额头，试图望进这片深蓝色的海洋。

“悟？”

不过几个纠结，良姜已经做出了判断，五条悟还没放下心头担忧的大石，就被措不及防拉近，从童年起就渴慕的月亮降落在眼前，呼吸交缠。

“嗯，是我。”

良姜得到了想要的回应，扯扯男人的面皮又轻轻按住他的眼角，最后轻轻蒙住这双璨然流莹的蓝宝石。

“你的眼睛真好看……”

眼睛被遮住，五条悟长长的睫毛轻扫这片黑暗，女人的温软也在黑暗中贴上唇角，生涩地摩挲轻蹭，一点点移到唇心，然后迟疑地试探着用舌尖舔了舔。

五条悟处理了二十几年的繁杂冗余的信息，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一种处理器死机一样的烧脑，是得偿所愿的怔愣，是天降馅饼的不可置信。

良姜的探索很青涩，一点点湿润快速掠过又退缩，五条悟忍不下去了，扶住她的后脑主动启唇，咬着温软将老房子着火的热情和天赋异禀的吻技倾囊相授。

亲就算了，良姜青涩的回应还把他刺激地后手往下一挪，摁着细腻敏感的后颈将人更深地送向自己。

几次人生的那唯一一次接吻中五条悟发现了这个敏感点，只要碰到这里，良姜就会控制不住地呜咽和靠近，看来再来一次，还是这个地方。

主动权交换，女人的眼睫湿润，蝶翼般轻轻颤抖，阻挡视线的手早就松开，五条悟得以半阖着眼睛观察她的表情，什么时候觉得舒服，碰哪里会抖，多久要换一次气……

事情有一点点的失控，不知道什么时候良姜坐到了他的身上，这人衣衫不整地靠着床头勾人地笑，十指相扣的一只手掌炙热，另一只手不仅拽着她的手腕要求仔细品鉴自己的腹肌，还时不时揉着她的后颈黏糊糊贴上来接吻……

思绪渐渐混沌，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良姜就睡着了，身上出了点汗让她想洗澡，但是好累……

“早上再洗……”

良姜嘟囔了一声，耳边传来一声故作可惜的唏嘘，身体被妥帖地搂进怀里，她太累了，自动调整了一下姿势埋进这个怀抱，才松开紧皱的眉头，抱住软硬始中的“抱枕”舒服地喟叹一声。

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