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又一道巨大的雷声落下。
陶优害怕得浑身一颤,草草地把浴袍裹在身上,从浴室出来。
他从小就很怕打雷,剧烈的闪光加上震耳发聋的声响,让他莫名有种灵魂要被摄走的感觉。
全身湿漉漉地来到那扇门前,他小心翼翼地推开一丝门缝。
他清楚自己的身份,没有袁先生的同意,他不能进来的,可是今晚他实在太害怕了,他想待在袁先生身边,或者只看袁先生一眼也好。
高级香烟的味道飘出,不辛辣还带着点淡淡红酒味,陶优闻着有些飘飘然,手不由自主地又拉开了点门缝。
房里昏暗,电视机嘈杂的声音,播放的还是那个财经频道。
袁先生在抽烟,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透明的玻璃灰烟缸里落满了烟头。
“袁先生。”他轻唤一声,擅自走进。
袁先生抬头看他,手指夹着一根燃得只剩半截的香烟。
“过来。”袁先生沉声说。
陶优赤足走过去,双腿跨坐在了袁先生的大腿上,浴袍里面什么都没穿,腿间的柔软不小心摩擦到袁先生的大腿,他脸红得像草莓一样。
他对这姿势一开始觉得不自在很羞耻,但袁先生喜欢这样抱他,会温柔地摸他的脑袋,发怔地看着他的脸。
久而久之,他心底那丝羞耻不见了,甚至在心里会期待袁先生能这样对他。
可是,除此之外,他和袁先生再也无其他亲密的动作。
嘴巴被塞入那根半截的香烟,陶优猛烈咳嗽起来,脸色窜红说:“我……我不会抽烟。”
“抽完它。”袁先生命令说。
陶优只得一口又一口地抽起香烟,胸腔被烟雾熏得呼吸发紧,他感到恶心不舒服,但他听话抽完了,那双又黑又圆的眼睛看着袁先生,在求夸奖。
袁先生的手拨开浴袍滑进他胸膛,搭在他腰窝上。
终于能有更亲密的一步,陶优害羞到不敢抬起头来。
袁先生迟迟没有动作,他想着是不是得自己主动一点,便闭起眼红着脸朝袁先生的脸上亲去。
袁先生偏过了头,兴趣索然地抽回手,说:“下次靠岸,我让林启淮送你回去。”
陶优霍地睁开眼,眼里满是委屈与不解,看着他说:“为……为什么啊?袁先生,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吗?我很听话的,我会一直听你的话的。”
袁先生眼神冷漠,像看商品一样从上到下扫视了他一下,语气冷冷地说:“我腻了,下去吧。”
“袁先生!”陶优慌张地抓住袁先生的手臂,哭得梨花带泪说:“别赶我走好不好?”
袁先生的眼里淬满冰霜,说:“要我说第二遍吗?”
陶优咬着唇抽泣着从他身上起来,伏在他脚底,他用脸讨好似地蹭了蹭袁先生的裤腿。
袁先生低头看了过来。
他擦了把眼泪,乖顺地把浴袍解下,露出光洁白皙的身子,年轻漂亮的脸上布满红晕尽是娇态,像一朵鲜艳盛开的花朵,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袁先生眼眸微动,轻声喃:“可惜你不是他,再像也不是。”
陶优不明白袁先生话里的意思,双眼迷蒙了下,袁先生把脸转开,看向了黝黑的窗外。
徐明诏是在渡轮的套间里醒来的,四周尽是海水的涌潮声。
他迷茫眨了下眼,低头一看,衣服换了套新的,身体没有任何的不适感。
透过玻璃窗,海上一片白雾,能见度极低。
套间门打开了,方锦琳托着个餐盘走进来,把东西放下说:“徐总,吃点东西吧。”
徐明诏嗯了一声,张着嘴想问什么。
方锦琳笑了笑,说:“许少在餐厅和大家用着午餐呢,你要过去吗?”
徐明诏摇了摇头,问:“现在几点了?”
“中午十二点整了。”
徐明诏一惊,他昨晚好像中途睡过去了,竟然睡了这么久!?
他可惜地轻叹了一口气,原本想趁着酒意,身体钝感之下不会感到太疼,才敢和许柏延进行最后一步的。
没想到就这样糊糊涂涂睡了一晚。
下一次许柏延要是主动提起想和他做,他就没有理由拒绝了。
想到此,徐明诏一阵羞耻,身体泛起一股接近疼痛感的**浪潮。
说实话,他是期待和许柏延更亲近一步的,但是他更害怕看到许柏延在看见他这副年老孱弱躯体的全貌后,眼里会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厌恶。
所以,许柏延真的想要的话,就把时间约在晚上。
只有在晚上,再怎么陷入**的丑态中,在许柏延眼中,他只会是那个美好的周明明。
方锦琳和他说着今天的行程安排,下午是去申海的总工厂视察,晚上七点在悦海酒店用晚餐。
方锦琳走后,徐明诏用了午餐,三十分钟不到,渡轮在码头停下。
徐明诏从船舱里出来,天气阴暗微凉,空气是暴风雨后的清新,闻着令人有些舒心。
许柏延下了船,没有拄着拐杖,站在离他不到五十米远的地方,回头看了他一眼,便转身钻入了一辆黑色的车子。
许晋轩和冯总监和他坐同一辆车,前排是方锦琳和司机,徐明诏被夹在后座中间。
冯总监人长得严肃老成,意外是个性格开朗健谈的人。
许晋轩看上去有些劳累,话不多,时不时在合眼休憩。
这一路上,徐明诏便跟冯总监聊了起来,由于两人同是审计出身又是同行,能聊的话题很多。
聊起申海这个地方,冯总监有些感慨说:“我以前在这里住过几年。”
徐明诏顺着他话问是什么时候。
冯总监说:“应该十九年前吧,当年申海的商界发生了大地震,我记忆犹新。”
徐明诏勾起了好奇心,十九年前也是他失去记忆的一段,刚想开口问发生了什么时,许晋轩这时睁开了眼,脸色发沉插话说:“是宏远资本那件事吧。”
冯总监点头回道:“这家公司的老板当时在申海可是个只手遮天的人物,竟然被爆出那么多罪行,真是令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