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蓝的眼睛透着淡漠,微微蹙着眉在看着自己。
是在北城时,遇到的那个奇怪的男人。
徐明诏转身后退一步,戒备地看着他说:“你有什么事吗?”
“衣领没整好。”男人说。
徐明诏愣神了一下,男人直接上手翻了翻他的衣领。
“头发也很乱。”男人接着说,伸手似乎想要给他弄一下头发。
徐明诏急忙再后退一步,“你……你别碰我!”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些恐惧。
男人把手放下,静静地看了他几秒,有些歉意说:“抱歉,我有强迫症,见不着乱的东西。”
徐明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赶紧走开,出了小区大门才惊觉自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上了车,许柏延的电话打了过来,身边有保镖和司机,徐明诏怕被人发现,摁掉电话,在微信上发信息给他:我快到公司了,不用担心我。
消息一发出,许柏延就来了回信:徐叔,我好想马上能见到你,我能不能去你的办公室等你?
徐明诏脸上一阵燥热,但还是果断拒绝回:不行。
许柏延:那我们什么能见面?
徐明诏:下班之后。
许柏延:太久了,我等不了。
车子这时开入了停车场,车内昏暗了点。和许柏延聊天让徐明诏有种在做什么亏心事一样的感觉,莫名的紧张,他手指有些发颤回:中午休息时,我会去十九楼的吸烟室。
在公司里和许柏延见面必须得谨慎,吸烟室里没有监控,而且两人大男人一起出现在那里,即使被别人看见也不会觉得怪异。
十二点一过,徐明诏拿上一包烟走去吸烟室,打开门,吸烟室里只有许柏延一个人。
许柏延坐在长椅上,扭头看过来,朝他温柔笑笑。
脸上又涌起一股燥热感,徐明诏低头走过去,坐下,刻意留了几公分距离。
许柏延立马坐近了些,手臂相触的那一刹那,温热的肤感传来。
徐明诏惊得身体绷紧,低声说:“别靠那么近,有人会过来的。”
许柏延起身,过去把门锁上了,回头和他说:“徐叔,这样我可以靠近点了吧。”
徐明诏点了点头。
许柏延又坐了下来,大腿贴近,突然拉过他让他坐在大腿上。
这个姿势太过于亲密了,吓得徐明诏哆嗦着声音说:“柏延,别、别这样。”
他挣扎着要下去,许柏延双手环过他的腰,撑着他后背,轻声说:“别动。”
说完,许柏延抬头看他,眼角笑得微微垂下,“让我好好看看你白天的脸。”
许柏延目光灼热地在他脸上逡巡,徐明诏难为情地闭上了眼。
过了不到一分钟,下巴痒痒的,徐明诏红着脸半睁开一只眼看,许柏延在吻他,轻咬他的下颚。
徐明诏简直想哭出来了,他担忧着要是留下痕迹怎么办,他求饶说:“柏延,别……”
许柏延轻笑一声,改用手指摩挲他的下巴,很光滑竟然没有毛渣的粗糙感,不禁好奇问:“徐叔,你不长胡子的吗?”
徐明诏回他,语气有些不稳,“我……体毛少,很少……长。”
“其他地方也是吗?”许柏延一本正经地问他。
“嗯。”
“我可以确认下吗?”许柏延的手轻轻地捏了一把他的大腿。
徐明诏:“??”确认什么?许柏延想干什么??
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许柏延的手从衬衫的下摆伸了进来,宽大修长的手掌拂过他削瘦纤细的腰肢……
徐明诏脑子轰然一炸,感觉全身要烧起来了。
哐duang哐duang——
突然传来的推门声。
徐明诏呼吸停滞,他扭头死死看向门外。
许柏延也看了过去,目光一沉。
门外传来抱怨声。
“门是不是坏了?开不了,搞什么啊,行政部那帮闲人不检查一下的吗?”
“走啦走啦,去另外楼层的吸烟室,我们顺便和行政的同事说一下。”
脚步声渐行渐远,待声音彻底消失后,徐明诏慌乱地想从许柏延身上下来。
“柏延,快放手,真的、真的有人要来了!”
许柏延将他抱了起来,“嘘,徐叔,小声点,行政部在三楼,他们没那么快来的。”
徐明诏摇头,内心恐惧到极点,“会被发现的。”
许柏延放下他,把他抵在墙角,用手圈住他不让他跑,沉声说:“不会的,先让我亲一会儿?”
徐明诏看向一边的绿植,感觉眼前一片绿花花的,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点头同意。
许柏延的亲吻顷刻间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
又啃又咬的,还伸进去。
这样粗暴的亲吻,好可怕……
而他想抵抗,却什么也做不了。
回到办公室,脸上的红晕久久未褪。
休息时间一过,蔡盈盈来送文件,见他脸色红成这样,关心问一句:“徐总,昨天的发烧还没好吗?”
“天气太热了。”徐明诏随手抓起一份文件挡着脸说。
“?”蔡盈盈呆了一下,外面是39度高温没错,可是在室内有空调,但对领导不能直接这么说,她问:“是空调度数太高了吗?要不要帮你调低一下?”
徐明诏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胡乱地应了一声嗯。
蔡盈盈走后,徐明诏抱头哀嚎了一声,心想着:才试着交往两天,许柏延就这么不知分寸了,不行,这发展出乎他意料的快,他得和许柏延保持点距离。
下班回家,许柏延又像个跟屁虫一样出现在身后。
徐明诏打发他:“你快回去!”
“徐叔,送你上楼我就回去。”许柏延上前拉过他的手。
周围有人,推推搡搡的实在难看,徐明诏放狠话说:“再不回去,明天上班我们别见面了。”
话一放出,许柏延果然乖乖离开,肩膀耷拉,一步三回头,身影渐渐融入暮色中。
徐明诏松了口气,坐电梯上楼。
脚步一伸出电梯,过道的声控灯亮了起来。
家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徐明诏的脚步猛地钉在原地,因为他认出了这道身影是早上那个奇怪的人。
男人转头看向了他,一身休闲服,信步而来,皮鞋跟接触到瓷砖地板,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咔哒咔哒的声音,如魔音入耳。
脑袋袭来一阵尖利的刺痛,铺满白炽灯光的过道忽然变成白花花的一片。
眼睛能再次聚焦时,他看到了另一幅景象。
柔软的白色地毯上,全身**的青年,面容郁白,神情麻木,白皙的脚踝上环着一个黑色的电子脚铐。
门外传来咔哒咔哒的脚步声,青年的眼神瞬间变得惊恐起来,身体不住地往后蜷缩,缩成小小的一团,窝在墙角,瑟瑟发抖。
正当他想上前看清青年的面容时,头顶一道低沉的声音落下。
“你好,我叫袁赫,是你的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