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九八零年开始 97:让人无法拒绝的礼物

菜很快就摆满了整张桌子。

这桌菜，王胖子是花了心思在里面，整只的烧鸡，斩成八块，均匀地摆放在青花大盘中，鸡嘴里还叼着一朵喇叭花，看着就喜庆。

跑堂的小伙计，应该是得到了吩咐，将鸡头对准了罗主任，还说了句吉祥话，祝罗大主任鸿运当头。

剩下的菜，也都不俗。

牛蹄筋，肘花，哈尔滨红肠，千子拼成的熏酱拼盘，整条的大鲤子做的红烧鲤鱼，糖醋排骨，东坡肘子，五福拌菜，焦溜丸子，锅包肉，软炸里脊，熏五香大马哈鱼，最后是一道猴头菇汤。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山里面的山珍，这是一应俱全。

这即使是罗主任这位也算是吃过见过的主，也露出了满意神色。

客人满意，主人就满意，就三个人，俞衡提了句词，然后给罗主任倒满了酒，又给马林倒上了一杯，让两人喝好，并且言明了自己无法喝酒。

谁都不傻，知道喝酒是拉进感情最快的方式，可奈何他的身体真不能喝，喝完肯定得进医院躺着，钱和命，命一直排在第一位。

有命挣，没命花，这才是最悲哀的。

罗主任也没有强人所难，毕竟现在喝茅子的机会少，他也乐意多喝。

马林也是酒国老手，一杯接一杯地劝酒，看罗主任脸上没断过的笑容，就知道这是陪好了。

这顿饭，一直吃到九点多，两瓶茅子，六瓶青岛小绿棒子，全都让两人灌进胃里了。

马林也是喝多了，俞衡安排小伙计把人送到招待所，并且让他陪着，自己则送东倒西歪的罗主任回家。

王奔也在楼下守着，帮他将已经东倒西歪的罗主任送上车，道了声谢，就开着车到了供销社家属楼。

该办正事了！

俞衡从公文包中掏出表盒来，又将一个信封，当着罗主任的面塞了进去，扭着头，对一脸沉默的罗主任说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镇上的事，已经结束了，我这是在彼此之间留份香火情，迟早有再次合作的机会，还请您收下，我保证，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只是一块表而已，您要是不喜欢，可以给别人，不沾麻烦。”

表盒放在了袋子中，连着打包好的几道菜，一块送到了楼上，俞衡把东西交给了罗主任的老婆，之后一块下楼，将沉默不语的罗主任扶进了屋中。

在这期间，罗主任三番两次想要开口，都没说出来话，只是叹了口气，一句话都没说，进屋睡觉了。

罗夫人有点诧异，自己丈夫最看重礼数，即便是意见相左之人，也能做到以礼相待，为何对这个满脸笑意的年轻人，如此没有风度。

俞衡反倒无所谓，没拒绝，没吭声，还是没战胜心里的贪欲，既然下水了，就别嫌兄弟们一脚泥了，做人就怕高不成、低不就。

你要是自诩读书人，就守着心中的清高，到老了，也能让人佩服。

选择和光同尘，也没太大毛病，就算是东窗事发，知道的人，也只能说一句人之常情。

可既要清高，又想吃甜头，就让人心生鄙夷了！

“罗夫人，这六张条子您拿着，这上面有我公司的大印，还有我的亲笔签字，这是跟罗主任谈好的，原本是四张，但我怕罗主任不够用，就自作主张添了两张。”

“农贸市场正在装修，十一月份保准开张，拿这个条子，就能获得一处免费铺位，租金全免，但水电，物业费还得按时缴纳。”

“您和罗主任不用打电话，来人拿着条子上门，我就心中有数了，一切都会安排好。”

“时候不早了，我先告辞。”

六张盖着印章，有着俞衡亲笔签字的条子交到了罗夫人手上，今晚的工作就已经全部完成了。

俞衡没有多逗留，而是去招待所去看喝多了的马林，到了马大律师的房间，发现这家伙真是喝多了，正愉快地打着小呼噜，小伙计正坐在椅子上，看着桌面上的报纸。

“辛苦了，帮我个忙，把马律师的衣服脱了，把他侧放，别后半夜吐了，呛死在床上。”

“辛苦费！”

俞衡从兜里掏出一块钱，扔给了尝香居小伙计手上，让他别在那看报纸，赶紧过来帮个忙。

有钱能使鬼推磨，小伙计赶紧过来帮忙，把马林身上的衣服脱掉，又给他翻了个身，而后盖上被子。

俞衡也想住招待所，可身上没有介绍信，所以只能麻溜离开，他给马林留下张字条，又把车钥匙放在了他枕头底下，就关好门离开了。

夜深了，三轮小货车也让六贵子骑走了，俞衡只能走在街上，准备去白天的宿舍对付一晚上，明天在回家。

路过小仓库的时候，发现二层楼灯火通明，应该是王芳带着人正打扫卫生，人干活，自己就别去打扰了，于是就当没看见，继续走路。

进了宿舍楼，发现白天还没有睡觉，被褥已经准备好了，俞衡也没客气，洗个脸，洗个脚，就上床睡觉了。

这一天忙的跟陀螺一样，实在是累坏了！

一觉睡到大天亮，俞衡起床的时候，寝室内只有他一个，桌面上是稀饭加花卷，还有一点小咸菜，应该是大知识分子给自己买回来的。

他正好肚子饿的咕咕叫，赶紧把粥喝干净，混个肚饱，而后才穿好衣服，去收购点溜达一圈。

到收购点的时候，白天还是老样子，尽情地看着书，现在虽然是上山的好时候，可地还没收干净，哪有人有闲心去采药材，全在地里扒苞米，打豆子。

俞衡也没多坐，画了一张图，就准备去找马林，看看这位大律师恢复的怎么样了，他得抓紧时间了，昨个一夜都没回家了，老娘的脸色应该不好看了。

要是今天还不露面，肯定有苦头吃，再说家里也该收地了，自己这个壮劳力，不能偷懒。

到了招待所，马林房间的门正开着，俞衡敲敲门，就走了进去，发现昨天晚上还醉醺醺的马大律师，正在看今天早上的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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