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九八零年开始 38:进城

（今天又扛了一白天的沙子，就跟多米诺骨牌一样，只要有处松动，迎接的就是全面崩塌，我都认为我是住漏壶低下，真是每天滴滴答答个没完没了！）

（无语，真是太无语了！）

（现在是推荐的关键时刻，请大佬们把月票、打赏都砸向阿咸吧！能不能晋级，就看数据坚不坚挺，跪谢大佬们了！）

母老虎发威，不同反响。

但即便是再哆嗦，俞父也得把话说完。

笨鸡蛋，晒干的山货，都是必备的，烟酒糖茶，也得准备一些，因为这次去是走后门，打秋风，手里的货就得更加硬实，不然不好张口。

俞母也知道自家男人出去干啥，这是舍出这张老脸，出去哈着腰求人。

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是头啊！

兜里有钱，也买不到东西，需要这票那票，自个家全是老农民，根本没有副食本，自然是没有这些买货的票，供销社还好办，可人民商店可不给你面子。

小件加点钱卖你，可像自行车这样的大件，没票子免谈，像建筑材料，更是想都别想，这都得按照指标来，没有指标，你半拉砖头都拿不回去家。

“还能抽出一百块钱来，你省着点花，老三不是承包了村里的小水库嘛？要是赚不上钱，咱们还得支援支援他。”

穷家富路，俞母到底还是挪出了一百块钱来，这还得夸老三，最近拼命赚钱，要不然五十都难拿出来。

这次要盖两套房子，自家人手不够，得请村里的瓦匠帮忙，现在不比从前，中午管顿饭，晚上管顿酒，就打发了，一天三毛钱，少一分都不开工。

因为还要开养猪厂，俞母这次准备请他四个瓦匠，两线开工，争取二十天就上梁铺瓦，动作就得快，秋天雨多，不能瞎耽误功夫，这要是上冻了，就得等明年开春在干活了。

“用不了，买多了，七舅姥爷也会生气，剩下的钱，我都给你拿回来，现在家里正是用钱的时候。”

自家的难处自家知，俞父也不是那装牌面的人，但这次不比往常，一次要办两件大事，最好都办成。

夜深了，明天还要出远门，俞父闭了灯，合上双眼睡觉。

第二天凌晨，天刚擦亮，俞衡就让自己老爹提溜耳朵拽了起来，让他去洗脸刷牙，紧接着由找出一身过年才穿的黑色干部装。

这是前年做的，才穿过四五次，还非常新，就是压在箱底时间长了，味道有点难闻。

俞母也闻到了捂吧味，知道这衣服是没法穿了，但俞老二跟俞衡身形相当，找他拿了一件新衣服应应急，又找出了一双新胶鞋。

认真地洗完脸，刷完牙，俞衡跟着老爹草草地吃了早饭，就赶忙换上衣服和鞋。

还别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打扮一番的俞衡卖相还真不错，但现在是秋老虎正厉害的时候，这黑色的干部服（中山装）非常吸热，不知道这庄正的摸样，能坚持几分。

一筐鸡蛋，一兜子晒干的山货，俞父从俞母手上接过钱，就拉着自己的不孝子出了门，他们得抓紧了，每天早上五点有一趟去县里的长途汽车。

去县城的长途汽车，就这一趟，一整天，一来一回，要是错过了这趟车，就得去镇上找拖拉机，这多费钱不说，还耽误功夫。

父子俩拎着笨鸡蛋和山货，一路小跑，终于赶上了这趟长途汽车，庆幸的是，车上的人不多，有不少的空坐，因为俞家父子俩是坐到终点站，就找了一个靠里面的二人座位置，省的挤来挤去。

俞父坐到二人座里面，拉开了窗户，点燃了自己的老烟枪，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坐在旁边的俞衡，被呛的直咳嗽，但也不敢说什么，并不是因为自己老爹真皮裤腰带的威慑力，而是这长途汽车上，有不少老烟枪，都在吞云吐雾。

整台长途汽车，跟进入了仙境一样。

这要是搁在四十年后，这些老烟枪一定会被互联网的道德真菌们教做人，虽然这些老叔叔大爷们，也的确该喷，但现在是八零年，长途汽车上抽烟，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没人会计较。

车上的女同志们，也只是皱着眉头，把车玻璃拉开。

俞衡困的迷迷糊糊地，他把鸡蛋筐放到老爹的脚旁边，自己准备好好睡上个回笼觉，只所以把鸡蛋挪走，就是害怕自己一个不注意，来个鸡飞蛋打，一脚团灭。

人一旦困了，在什么场合，用什么姿势都能睡着。

随着汽车晃晃悠悠，他立刻就进入了梦乡，准备跟女菩萨们梦中幽会！

不知道睡了多久，俞衡听到有人叫自己，连带着自己的脸还有点疼，懵逼地坐起来，发现老爹正用手重重地抚摸着自个脸蛋，还别说，真疼！

“瘪犊子，上车你就睡觉，鸡蛋筐也不扶着，刚才一个急刹车，要不是你老子我扶住，就差点卖给老天爷了。”

“别睡了！擦擦口水，到县城了。”

“赶紧下车，我要放水！”

俞衡揉着自己的脸，清醒了一秒钟，才拎着鸡蛋筐，肩扛小麻袋，跟着下车的人流走了下去。

中国的小县城，都长一个样，没啥稀奇的。

甚至跟俞衡总去的镇里，也没多大区别，就是三层小楼，多一点，有两条宽敞的柏油马路。

但你要说跟镇里没区别，这还真是丧良心，就拿县客运站来说，这里卖瓜子雪糕的人特别多。

天热的让人想要嚎叫，俞衡的黑色盔甲里，都是汗水，跨栏背心都湿透了，果断从兜里掏出两毛钱，买了两根奶油冰棍，用它抵御一下热气。

放水归来的俞父，见到自己老小又乱花钱，气的眉毛都要竖起来了，但这小瘪犊子已经开始自己赚钱了，实在没法说啥，只能踢了他一脚，接过奶油冰棍，不情不愿地吃了起来。

俞衡龇牙咧嘴咬着冰棍，揉了揉遭了殃的屁股，大热天不吃点甜的，凉快的，就等着中暑吧！

这大街上，都穿白色的短衬衫，没几个疯子穿中山装，除了刚刚进县城的俞家父子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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