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的上下三千年 第3章 相国又倾家荡产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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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涛看着吕不韦，这老子真的不是一般老头，他竟然敢换秦王，他有这个实力吗？

好吧，此时的相国吕不韦可能真的有这个实力，即便不能明目张胆的换秦王，用点手段让秦王暴毙应该能做到。

但秦王政可能真的是他亲儿子啊？都说虎毒不食子，秦王政和吕不韦感情其实很好，最后吕不韦好像也是畏罪自杀，所以…

“父亲，此事万万不可，不说父亲没有绝对把握，便是有也不可以，”

“为什么？”

吕涛又细细端详吕不韦表情，不过他实在看不出来吕不韦有什么不舍，或许，是因为吕不韦儿子太多，他对子女都很淡漠吧。

“父亲不觉得自春秋战国数百年乱得太久了吗？不觉得人死的太多了吗？”

“父亲，春秋虽无义战，但好歹还有个底线，可自战国群雄逐鹿起，战争一次次刷新人类的底线，坑杀降卒，屠城，斩首计功，暗杀背刺，下毒焚粮，智计百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战争所至生灵涂炭，白骨累累……”

“……”

“父亲，这个天下该止战停革，该与民生息，然则，人心贪婪，欲壑难填，七国并存，战争便永无宁日，想止战只有统一，当今天下，能完成统一非奋六世之大秦，大秦非雄心壮志之秦王政。”

“父王，你该不会以为你真能行废立之事，大秦永远是老秦人之大秦，父亲逆势而行，成则迁延几年，可总会发生王权与相权之争，可若败，则会立马身死族灭……”

“这和我吕氏有何关系，你刚才也说了秦王政对为父动了杀心。”吕不韦打断三子警告道。

“父王，若你是秦王政你能忍受吗？二十有一而不能亲政，眼睁睁看着母辱而不能作为，胸有大志却壮志难酬…”

“你意思为父到了急流勇退之时，可老夫现在能全身而退吗？府中人口数万，为父只要露出颓废，吕氏上下数千口立马覆灭，为父不敢退也不甘心退。”

“所以，我们手上得有兵，而且是秦王政控制不了的兵马，想控制不住只能兵在敌国，所谓将在外军令可不受，届时二兄陈兵郢都边境，若战势胜负难分拖延日久，秦王政想动你便得掂量掂量。”

“这，可为什么是别山之地？别山离蜀郡太近，若秦王政真的亲政，他定会决出胜负，若到时增兵又如何，若撤换你二兄这主将又将如何？”

“父亲，大秦目前最大对手在赵不在楚，中原之地才是大秦的根本目标，所以，只要我们控制战争烈度，让大秦能够承受，又能让大秦看到胜利希望，我想，秦王政等得起结局。”

“可我们总不能一直在小小别山周遭耗下去，秦王政不是傻子，大秦朝廷人才济济，我们瞒不住。”

“父亲，你看地图，我为什么选择别山之地，因为此地能进能退，它西北乃云梦泽，北面乃大别山，南面乃大江，东面可威胁寿春，境内虽河流纵横多有沼泽，”

“可却一马平川，若能站住脚，父王可上书我王放弃洛阳封邑而改封别山，用沃野十万亩换一座荒山，而且还是敌国之荒山，秦王政必欣喜若狂，还有一点，可试探秦王政对你这个仲父相国到底如何？若他同意把我调走，则证明秦王政对父亲如鲠在喉如芒在背，当然，儿想不出他反对理由，”

“可为父想不出支持你冒险的理由，我儿，你虽纨绔，但为父对你一直…”

“父亲，我知道你疼爱儿子，可为了吕氏满门，为了父亲能全身而退，儿必须冒险，也值得冒险。”

吕不韦犹豫了，这险冒的着实太大了，或者，是他真不看好这个浪荡子。

“父亲，我坚持去此地真正的目的，是若天塌之时，能携吕氏全族顺江而下，从此地出海，去这里，这个位置有一大岛，岛上气候宜人，可养活千万人口…”

“你说什么，你确定，怎么可能有如此大岛，养活人口千万，这…你如何得知…”

吕涛提笔又开始画，从北倭至琉球岛链，再到南海诸岛，一直到中南半岛，一直到天竺…

“这些地方都能住人？”

“能，数千万乃至于数万万都养的活。”

“没有国和王？”

“乃茹毛饮血之野人，尚不知刀耕火种，岛上野兽成群结队，满山野果累累，他们无饥寒之忧可随意饱腹，”

“你确定，你如何确定？”

“确不确定得先立足别山，再打造泛海大舟派人打探，然后便占之，我笑七国诸王和天下群雄，他们相互征伐却不过是犬舍互咬，却不知道圈外全是肥肉，”

吕不韦突然卷起娟布地图道：“此图，一字不得泄露，连秦王政也不可提起，今夜再劳累你去打造骑兵三件套，明日为父献给我王去试探秦王，如汝真同意派你出宫，则……”

吕不韦语结叹息道：“是啊，秦王政不可能不同意，拔出眼中之刺他为何不同意，老夫是该考虑后路了，我儿，你很好，很不错，为父很满意，若成行你一定小心，若战事不利，可下马请降，凭为父权势，楚国绝不敢加害与你，对，绝不敢加害与你…”

门口有了声响，老管家吕不疚远远站在院门故意弄出动静喊道：“老爷，三公子，夫人催你们进食，夫人已经急了。”

“不疚，你进来，”

吕不韦看着老管家道：“立马去传唤府中木匠，铁匠，皮匠，多传些各类手艺好的匠人，立刻。”

看吕不疚转身欲走，吕不韦又道：“连夜清算府中钱粮，再去信询问洛阳长公子处有多少钱粮，再算一下能动用多少钱粮。”

老管家是吕不韦未出服的堂兄弟，也是吕不韦幼时的小厮伴读，更是陪吕不韦走南闯北贩卖经营，他看见吕不韦郑重表情便知道，老爷这次又会与当年邯郸城一样赌把大的，甚至于倾家荡产豪赌一把。

当夜，相国府打铁锯木声不绝，第二天大清早，相国用黑绸盖住马背出府进宫，一路上，但闻马蹄处发出鸣金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