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水浒军团纵横宇宙 第91章 逝者的归宿

黄淮强忍着突破后依旧残留的身体震荡感，小心翼翼地将剩余的食铁穿山甲血液精华封存于数个源点空间内，随即带着它们返回了飞船基地。

基地入口处，不再是往日的井然有序。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消毒水的气息。

辅助机器人推着担架来回穿梭，一些受了轻伤、正在自行处理伤口的禁卫军战士默默地坐在角落，更多的人则围在临时搭建的医疗区外，脸上写满了焦虑和沉重。

萧让正带着几个机器人，紧张地清点着从战场抢救回来的物资和设备残骸，不时焦急地望向医疗区深处。

看到黄淮回来，萧让连忙迎了上来，脸上带着疲惫和担忧：“大哥！你回来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黄淮摇了摇头，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基地，“伤亡情况怎么样？”

萧让的脸色瞬间黯淡下来，声音低沉：“很不乐观……这次……我们损失太大了。”

他调出一份伤亡报告，数据触目惊心。

原本满编的五十名禁卫军（长弓20，刀盾20，长枪10），在食铁穿山甲那毁灭性的自爆中，当场确认牺牲的，就有十一人！

而幸存者中，重伤濒危、几乎失去抢救价值的有数人，还有几人虽然保住了性命，但身体遭受了不可逆的损伤，恐怕再也无法重返战场。

经过初步统计和评估，最终能够完全恢复、重新投入战斗序列的禁卫军，包括伤势较轻的和需要时间休养的，加起来恐怕只有三十二人了。

其中，因为站位靠后且负责远程压制，长弓禁卫损失相对最小，还剩十五人；

顶在最前沿的长枪禁卫损失最惨，仅剩八人还能恢复；

而负责侧翼和承受冲击的刀盾禁卫，也只剩下了九人。

近三分之一的战损！这对于刚刚组建起来、正处于扩张关键期的黄淮势力而言，无疑是一个沉重无比的打击！

黄淮看着那冰冷的数字，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沉默了许久。

就在这时，一阵激烈的争执声从不远处传来，打断了这压抑的沉默。

黄淮抬眼望去，只见王朝、赵虎、马汉三人正围着童贯情绪激动地争论着什么。

王朝一向沉稳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愤怒，赵虎更是激动得脖子上青筋暴起，连刚刚包扎好的伤口都有些渗血。

“怎么回事？”黄淮皱着眉走了过去。

看到黄淮过来，争执的几人立刻停了下来。

王朝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对着黄淮沉声道：“大哥，童贯先生建议……将那些牺牲的弟兄们的遗体……进行资源化处理，回炉重造，作为制造新禁卫军的原材料。”

“什么？！”黄淮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转向童贯。

童贯迎着黄淮冰冷的目光，依旧是那副逻辑至上的冰冷语调：“根据最高效资源利用原则分析，牺牲单位的生物质和基因片段具有极高的回收价值。将其转化为新的战斗单位，是目前困境下最优化的选择，情感因素不应影响战略决策。”

“放屁！”赵虎终于忍不住怒吼道，“他们是和我们一起冲锋陷阵、同生共死的兄弟！不是一堆可以随意拆解的零件！他们是为了保护我们才牺牲的！你怎么能说出这种冷血的话？！”

马汉也攥紧了拳头，声音低沉却坚定：“他们应该得到尊重，而不是被当作……材料。”

王朝看着黄淮，眼神中充满了恳求和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持：“大哥，我知道童贯先生说得有道理，从纯粹的生存角度看，这或许是最‘正确’的选择。

但是……我们不能这么做！他们是我们的战友！是用生命守护了我们的英雄！我们不能让他们死后，连最后的尊严都没有！”

黄淮静静地听着，目光扫过情绪激动的王朝三人，又看了看逻辑冰冷的童贯。

他明白童贯的考量。

在这颗危机四伏的垃圾星球上挣扎求生，任何一点资源都弥足珍贵，最大限度地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东西，是生存下去的冰冷法则。

但是……

黄淮的目光落在了那些沉默肃立的幸存禁卫军身上，他想起了战场上，那些悍不畏死、用身体为同伴挡下攻击的身影，想起了他们冰冷面甲下，或许也曾有过的一丝对生的渴望和对同伴的信赖。

当这些被制造出来的“生物兵器”，开始懂得并肩作战，开始懂得舍生取义，开始为了守护同伴而牺牲自己时，他们，就已经超脱了“兵器”的范畴。

他们是战士，是同袍，是……战友！

黄淮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童贯，语气斩钉截铁：“童贯，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但这一次，我不同意。”

他转向王朝、赵虎、马汉，声音沉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王朝说得对，他们是我们的战友，是英雄！英雄，就应该有英雄的归宿！”

“传我命令！”黄淮的声音回荡在压抑的基地中，“将所有牺牲战士的遗体，进行火化处理！”

“火化？”众人都是一愣，这个词对他们而言很陌生。

“对，火化。”黄淮解释道，“这在我们故乡，是对逝去勇士表达敬意的一种方式。将他们的身体化为灰烬，装入特制的容器。”

他环顾四周，指向飞船内部一个空置的区域：“童贯，蔡京，你们负责准备火化设备和骨灰罐。然后，清理出一个房间，设置成纪念堂！将所有牺牲战士的骨灰罐，都安放在那里！

童贯的电子眼闪烁了几下，最终还是机械地应道：“明白，主人。将立即执行。”

王朝、赵虎、马汉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释然和感激，他们对着黄淮，深深地鞠了一躬。

……

纪念堂内，气氛庄严肃穆。

黄淮站在最前方，他的身后，是王朝、张龙、赵虎、马汉、萧让，以及所有幸存的、换上了整洁制服的禁卫军战士。就连蔡京和童贯这两个机器人，也静静地站在队伍的最后方。

没有哀乐，没有悼词，只有一片沉重的、压抑的寂静。

所有人，都默默地注视着前方那一排排冰冷的骨灰罐，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悲伤，有敬意，有不甘，更有……一种无声的、更加坚定的信念。

黄淮缓缓抬起手，对着那些骨灰罐，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他身后的所有人，无论是人类战士，还是禁卫军，甚至机器人，都模仿着他的动作，庄重地行礼。

无声的仪式，持续了很久。

……

典礼结束后，众人默默地散去，但沉重的气氛依旧笼罩着整个基地。

武植，这个早已在充足营养下长成了一个身材挺拔、面容清秀温和青年模样的“少年”，一直默默地站在角落，看着这一切。他那双原本总是带着好奇和温润的眼睛，此刻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哀伤和迷茫。

他看着黄淮独自一人站在纪念堂门口，望着里面的骨灰罐怔怔出神，犹豫了片刻，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大哥……”武植的声音有些干涩。

黄淮转过头，看到是武植，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大郎，怎么了？”

武植看着黄淮眼中那深深的疲惫和悲伤，又看了看纪念堂里那些冰冷的罐子，嘴唇动了动，终于轻声问道：“黄大哥……我是不是……也应该去努力修炼？去变得更强？”

他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如果……如果我能变得更厉害一些，是不是……就能保护大家？就能……为这个家，多做一些事情？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离开了……”

他的话语简单而质朴，却带着一种令人心疼的真诚和担当。

他不再是那个只需要别人保护的孩子，他开始思考自己的责任，想要为这个接纳了他、给予他温暖的“家”，贡献自己的力量。

黄淮看着眼前这个已经褪去稚气、眼神中充满了认真和渴望的青年，听着他那发自肺腑的话语，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也夹杂着一丝欣慰和……无奈。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像以前那样，却又带着一种全新的、平等的意味，轻轻地、用力地拍了拍武植的肩膀。

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个曾经只会做炊饼的“武大郎”，也终于在这残酷的废土之上，开始思考战斗的意义，渴望获得守护的力量了。

黄淮抬起头，望向基地外那片灰蒙蒙的天空，又低头看了看手中那几个封存着食铁穿山甲血液精华的源点容器。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唯有变得更强，才能守护住身边的一切，才能……在这该死的末世，杀出一条血路！

是时候，利用这些战利品，让所有人，都浴火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