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神父的恶魔变相是如此畸形而丑陋,但它具备的神秘性却完全不下于我所见过的其他恶魔。它对攻击拥有极强的适应性,而这种适应性并非是用生物科学达成的,这也意味着无法通过科学道理去捕捉这种适应性的破绽。在我的试探性攻击中,所有无法一次性将其摧毁的力量,都只会让它更加强大。构成它这个身体的基础结构到底是什么?我也没有足够的智慧和时间进行解析,不过,对付拥有神秘的存在,往往有一个更直接的方法。
我突然就相信了,一旦我的炮弹发射出去,这个恶魔变相就会发生巨大的爆炸,而也许正是这种爆炸,才是爱德华神父的目标——他要这种爆炸,去对黑水做点什么,而毫无疑问的,由此形成的爆炸,也必然是附带着某种神秘性的扩散。
然而,倘若我不打出炮弹,爱德华神父就无计可施了吗?我觉得一种落入陷阱的感觉在困扰着自己,但是,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如果我陷入爱德华神父的陷阱,达成了目前看来的一个糟糕的结果,但是,放在更遥远的时间线和事件连锁中,这种糟糕又能有多糟糕呢?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是中央公国的哲学名言,对我而言,这就是最契合自己所经历的各种遭遇的描述。
所以,我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任何烦躁和不安。我所能做的,就是尽力将敌人统统打倒,无论敌人盘算什么,做什么,是强大还是弱小,有没有一个最好的出现顺序,这些都不需要理会。而为了更好地做到这种事情,过去的我才千方百计地和夜鸦夸克,和卡门再次合为一体,成为了如今的我。
倘若我退却了,那么,过去的我就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我瞄准了。
那巨大的,毫无防御的,畸形、臃肿又肥腻的身体,哪怕闭上眼睛也能打中。
我扣下扳机。
巨大的质量被无法测算的压力推动,所具备的强大力量,哪怕以我这贫瘠的科学知识也能想象。撇开神秘性不提,这也是最粗暴,最直接的质能转化。在过去的不少对手的手段中,以及我自身对敌人施展的手段中,也并不少见。
唯一的差别就在于规模。
以四级魔纹源源不断吸纳的数据对冲余波为基础,所构造出来的这门超质量炮,是在类物质态世界中,被个人使用的最大规模的超质量炮,而且,其威力也不仅限于质能公式理论计算出来的程度。
巨炮内的机括连锁推进,发出强健的铿锵声,又有蒸汽喷射的尖锐鸣叫,之后,这些声音化作一声巨响。炮口前方的空气发生了肉眼可见的扭曲,这种扭曲实在太大,而让视野前方的景状都彻底不成了样子,仿佛万物都陷入浑朦之中。
紧接着,就是从四面八方扩散的冲击波,由此掀起的巨大风暴和地震,让大地龟裂,天空破碎,连巨炮都被掀了起来,于半空被我重新分解,利用魔方系统组装成固定自身的防御装置。还没有等到安定下来,又是接二连三的冲击扑来,霎时间,只觉得整个人被一种充满了毁灭的声音淹没。
这种威力大大超乎我的想象,夸张得让我觉得,自己并非仅仅是以极快的速度打出了一个高质量的炮弹。
我不觉得,被这种强度的攻击正面击中的话,恶魔变相不死也要重伤。不过,当风暴稍稍平息的时间,我首先看到的,并非是恶魔变相的残躯,而是从天而降的雨水——黑色的雨,从依稀到密集,稀里哗啦地打在龟裂的大地上。
我觉得这就是四天院伽椰子的黑水,被冲击撕裂,带上天空,此时才落了下来。
然而,雨水滴落地面,并没有再汇聚成溪流,而就一粒粒水珠的形态,散发着油腻的光泽,平摊在大地上,亦或者沿着裂缝和斜坡滚落,哪怕碰撞在一起,也没有再次融合的迹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