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瑶踏入大殿,一与妙音君对视,便行礼下拜。
“芙瑶,你来了。”妙音君的声音温和却不失威严,她微微颔首,示意芙瑶不必多礼。
“司命大人,芙瑶……心中有愧……”芙瑶道声音颤抖,取下头上的灵判官玉冠,墨发散落在肩。
“你这是做什么!”妙音君不解道。
“渭水镇蚀魂疫……芙玟之死……我早已知晓其幕后黑手是李扬名一行。芙瑶知罪不报,罪该万死。”芙瑶回答。
妙音君眉头微皱:“你……”
未等她把话说完,芙瑶再次开口:“大人,芙瑶……不配再做灵判官。”
“你……”妙音君看了一眼一旁默不作声的风无鸢。
若方才大殿只有她与芙瑶两人,她定不会真的去罚芙瑶,可芙瑶好像是故意等风无鸢在场才说这些……
真是个犟种。
“你,你为何要如此?”妙音君不解道。
“为了阿玟。”芙瑶道。
妙音君沉默片刻,最终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念及你在天律司这些年的勤勉,吾只夺你灵判官一职。”妙音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从此以后,不得踏入天律司半步。”
芙瑶叩头,眼角似有两行清泪划过,哽咽道:“弟子,拜谢师尊。”
芙瑶起身离开,风无鸢向她行了一礼。
如此一来,风无鸢也大概猜到了李扬名的魂魄为何灰飞烟灭,其中免不了芙瑶从中做了些什么。
两年前灵判官芙玟死后外界总传些流言蜚语,说芙瑶为了权位害死了胞妹芙玟,现在看来,不过是无稽之谈。
芙瑶可以为了给芙玟报仇搭上前程,灵判官之位又算什么?
芙瑶离开后,大殿内的气氛似乎也随之一变。
妙音君的目光从芙瑶离去的方向收回,转而落在风无鸢的身上。
“无鸢,之前的事情你考虑得如何了?”妙音君问道,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璇玑长老可舍得你留在天律司?”
“回大人,师尊同意我留在天律司。”风无鸢回答。
“好。”妙音君满意地点了点头,单手一抬,一股柔和的灵力在风无鸢头顶缭绕,缓缓出现了一顶灵判官玉冠。
“无鸢,从此你便是天律司灵判官,司华年一案仍有疑点,此事便由你来查。”妙音君道。
“是。”风无鸢应道。
……
离开天律司后,芙瑶回到了自己长大的地方——鹿族。
鹿族,人族中的一支,是神女鹿灵的母族。
传说鹿族先祖曾救下一只受伤的九色鹿,而那只鹿正是传说中的瑞兽,纯善之兽神鹿。
从此,鹿族便世代得到神鹿的庇佑。而千年前的人族神官竺之鹿更是得到了神鹿的指点,以九色鹿为法相,被尊为神女鹿灵。
芙瑶回到了鹿族族长婆婆竺常忆的居所。
常忆婆婆一手将她和芙玟带大,如今芙玟已逝,她已离开天律司,便只想陪在婆婆身边,好让她安享晚年。
“婆婆?”芙瑶在屋内找不到常忆婆婆,便出门,看见常忆婆婆坐在院外,她旁边石椅上坐着一位陌生的男子。
芙瑶见过这人,虽不知他是何身份,可她确定此人绝不可能是鹿族之人。
“小瑶啊!有位俊俏的公子陪我说了好多话。”常忆婆婆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喜悦。
那男子笑着看向芙瑶,是敖湛。
“这位公子是?”芙瑶问道,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
“我们很早就见过了,大概……两年前吧。”敖湛笑道,他的话别有一番深意:“我可是记得你,灵判官芙瑶,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婆婆,外面风大,您先进去吧!”芙瑶说罢示意身旁之人将常忆婆婆扶入房门。
婆婆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芙瑶转身面向敖湛:“这位公子,不知今日光临鹿族,有何贵干?”
敖湛微微一笑:“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此行自然是有要事相商。”
芙瑶的眉头微微一挑,笑着开口道:“公子,这边请。”
路越来越偏僻,敖湛摊了摊手,一脸的玩世不恭:
“我说啊这位前任灵判官大人,你带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做什么?难不成是看我这么俊俏,想非礼我啊!”
下一秒,芙瑶先动起了手,掌心聚起灵力,一掌拍向敖湛,却被敖湛挥袖轻轻打散。
“你,到底是谁?”芙瑶冷声质问。
她曾经暗中跟踪过司华年,有几次便看到司华年与敖湛在一起。而且她猜测,敖湛不是人族,而是妖族中人。
“追踪符用得是出神入化,我说过,我们很早就见过了,”敖湛笑道,眼中带着一丝玩味,道:“在下,龙族敖湛。”
“你!”芙瑶甩开手,冷声问道:“既然早就发觉我跟踪你们,为何不在当时就拆穿我?”
“当然是有求于芙瑶大人呀!”敖湛笑道,话里话外别有一番深意。
“找我何事?”芙瑶蹙眉不明所以。
“与我去一趟黄泉族,福神大人要见你。”敖湛道。
芙瑶心中一颤:“我若是不答应呢?”
“不答应?”敖湛笑道:“可是你已经知道了福神大人的存在……”
“这由不得你。”敖湛话未说完,珺池的声音在周围响起,随后,二人脚下出现一道界门,光芒一闪,二人便来到了黄泉族珺池的住所。
大殿门外写着三个字,烟萝殿。
芙瑶心里思量:什么谐音?阎罗殿?烟萝殿!
“请吧!芙瑶大人。”敖湛笑道。
踏入殿门,芙瑶看见一女子坐在宝座之上,便猜测她就是敖湛口中的福神大人。
福神戴着一副精致的面具,坐在幽暗的鬼界大殿之中,四周的墙壁上燃烧着幽蓝色鬼火。几位鬼仆侍奉在她身旁,身影在鬼火下格外诡异甚至可以说是“不可名状”。
芙瑶看不清福神的容貌,心中暗自思忖:这就是福神?怎么是位女子?
可当她的目光落在福神身边人的模样后,她不禁大惊失色。
“芙玟!”芙瑶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随后立马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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