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听明白了,村里人这是过河拆桥,叫她们家再也卖不成松烟。而他们尝到了卖松烟的甜头,不想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伺候田地了,但又舍不得那些田地的收成,是以商量好了,要恶心他们家。
这算盘打得可真是响。
竹根简直要气坏了:“大树,枉我以前还当你是好兄弟!”
大树摇着手:“竹根,我们是兄弟呀,你看你家的松烟卖不出去了,没了收入,我这不还想着要替你张罗别的营生嘛。这种地,可是最稳妥不过的了。”
若是自己的田地还好,但若是赁别人的来种,交了租子外也没有多少剩余了。
沉鱼语气冷冷:“我家不会赁田地来种,若是你们愿意将田地卖给我家,倒可以商量商量。”
啧,竹根家的女儿是越来越异想天开了。他们这一群人的田地可不少,她能拿得出钱来买?
大树笑起来:“好侄女,你这是说笑呢?”
沉鱼没看他:“你们若是想卖地,便进我家来,若是想租田地与我家,最好还是不要想了。”
将田地租出去,还可以收回来,但若是将田地给卖出去,可就不一定能买回来了。
有人笑道:“沉鱼,要是我们全将田地卖给你,你能拿得出那么多现钱?我们可不要抵押的东西,也不接受分次给钱。”
“对,没错。要买田地,就将钱一次全部给完。”
大家哈哈的笑起来。
沉鱼没作声,待他们笑停了才道:“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我们还要忙,各位叔婶请回吧。”
她还要忙着做墨条,哪里有空说这些有的没的的事情。
院门关上了,细缝紧密严扣,什么动静都看不到,但可以闻到熬制猪皮的味道。
有人道:“竹根他们家可是在做什么?可是还有什么秘技没有说出来?”
大树哈哈笑:“我这竹根兄弟,藏得可够严实的。大家散了散了吧,人家竹根家,可忙着呢。”
竹根听着外头没有动静了,才皱眉道:“当初我们就不该将造竹纸、烧松烟的技艺传给他们。”
罐妖也道:“这些人吃相可真是太难看了。照我看,这些人就得好好的教训教训。对了,你真想买他们的田地,虽说从阿霜手中诓了不少钱财,可你们大田村良田不少,那些钱也不够吧。”
沉鱼没有说话,只兀自搅着猪皮。
转眼到了傍晚,用了三次药的阿叶终于睁开了眼睛,能虚弱地说几句话了。
她开口说的话便是:“谢谢阿鱼姐姐,谢谢阿乙妹妹,谢谢医工。”
阿翰给她把脉,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再连着吃上七日的药,便可以停药了。阿叶姑娘还年轻,底子好,只要静养,好得就快。不过这药酒还得继续擦拭,直到一个月后方可停止。”
沉鱼夸赞阿翰:“还得是阿翰医工,医术高明。”
阿翰的脸红了红:“其实我今早,也无甚把握,不过幸好我阿爹的手札里,曾经记录过好几例这样的病例,我不过也是循着我阿爹的手札用药。”
说起阿翰的阿爹,沉鱼又想起罐妖说的话来。
阿翰的阿爹的死亡,可是另有内情?
阿霜在另一旁冷冷道:“算你运气好。”
沉鱼说:“阿翰,我现在就炊饭,你用过饭再家去罢。”
阿翰却道:“沉鱼姑娘,方才可是别人寻你们麻烦了?我阿翰身子虽文弱,但还是能帮上一些忙的。”
沉鱼摇头:“阿翰,不必了,这事我能解决。”
再不行,还有阿乙的秘密武器呢。
饭刚炊好,竹石和阿甲回来了。
竹石只挑了一小担松木,垂头丧气的:“砍松木的人太多,这附近山上的松木已经砍得差不多了。再砍,便是贵人山头上的松木了。”
竹根宽慰儿子:“我们家的松木也砍得够多了,我如今腿脚也好了,这地里的庄稼也该伺候了,以后我们就不上山砍松木了。今年怎么着,也能过个肥年。”
这时日还没有过一半呢,如何就算得上过肥年了?
若是不能再烧松烟,他上哪里去偷偷的给阿花私房钱?
竹石愁眉苦脸的。光凭着侍弄那一亩三分地的庄稼,能得多少个钱?
阿甲却偷偷的溜进灶房,和沉鱼说悄悄话:“其实是村里的人划分了范围,不让竹石哥哥砍松木的。他们说,我们家已经挣了不少钱,也该让他们挣挣了。竹石哥哥是报喜不报忧。”
沉鱼皱眉。
罐妖恨声道:“一群狼心狗肺的家伙!”
时候不早了,沉鱼道:“先吃饭罢。”
阿翰来做客,沉鱼下了不少肉。
虽然没有过多的花里胡哨的烹煮手法,但胜在肉下得多。对于长年吃得不大饱的人来说,便是清水煮猪肉,也是人间美味。
更何况沉鱼还特地将一部分猪肉腌过,又炙烤过。如此作法的猪肉,香得直勾人馋虫。
阿翰吃了一块肉,分外惊艳:“沉鱼姑娘,你这炙肉,比起县里小酒馆的,还要更好吃一些。”
沉鱼笑道:“这是我阿娘教我的方法。”
那厢竹根有些怔然:“你竟还记得你阿娘教给你的方法。”
阿爹竹根,有些唏嘘起来。娘子身体虽不好,但颇擅长些厨艺,但凡她下厨,饭菜定然做得极香。
沉鱼照旧端了粥给阿叶,让阿乙出来用饭。
其实阿叶吃不了多少,这碗肉糜粥,有一大半是阿霜的。
沉鱼像变戏法一般将一个烙得极香的胡饼拿出来,递到阿霜面前。
“谢了。”阿霜干巴巴的说,看着沉鱼将那碗肉糜粥分了一小半过去。
这些她都付了钱的,阿霜毫不客气地端起肉糜粥,吃了起来。
沉鱼还没喂完阿叶呢,阿霜就吃完了。
阿霜依旧双手抱胸,一副防备的姿态:“喂,我有一个主意,可以让来你们家闹事的人不敢再来。”
沉鱼好奇道:“什么主意?”
“将带头闹事的人,给这样。”阿霜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沉鱼哭笑不得。这是什么馊主意。她摇摇头:“不可。”
“都是一些狼心狗肺的人,该死。”阿霜分外冷血的道。
“这叫阿霜的,倒挺有血性。”罐妖不知道在咀嚼着什么,一边吃一边说,“不过她的主意用不着,我早就替你想好了,如何对付那些狼心狗肺的人。”
哼,竟敢阻止他家阿鱼挣钱,还欺负到阿鱼家里来。
他家阿鱼,岂是人人都可以欺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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