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飞惊道:「蔡京的三亲六故、门生弟子、义子义女实在太多。官家不愿大肆牵连,所以下旨,只拿违法犯科之人。白愁飞作为蔡京的义子时日还太短,并没有为蔡京做什么事。不像雷纯,已经是脱不了干係的蔡京党人了。」
南星点点头:「便宜他了。」
狄飞惊笑道:「怎么会便宜。等着看吧,他讨不了好去。」
南星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说说说说。」手一翻,从「芥子」里摸了一碟子瓜子出来。
狄飞惊好笑的看她,只觉得可爱的很,也就不卖关子了。拿出了另一张纸递给她。
南星一双凤眼瞪得圆圆的:「这可真是……」
白愁飞急于恢復内力修为,不惜尝试各种办法,大量服用补身药物。以致血气翻涌,大晚上的跑进了当时的总堂主雷纯的闺房。
雷纯和温柔当晚又饮了些酒,都有些微醺,手脚无力。自是敌不过红了眼的白愁飞。于是雷总堂主为了救与自己同塌而眠的温柔,不惜委身于白愁飞。
南星将纸都捏皱了,最后一拍桌子:「我虽然不喜欢雷纯,但是白愁飞这个人渣竟然做出这种事来,咱们去宰了他!」
狄飞惊安抚道:「这件事,谁做的局还不一定。」
南星挑眉:「怎么讲?」
狄飞惊道:「可疑的人不少,白愁飞、雷纯、其他觊觎『总堂主』之位的子弟都有可能。」
南星吸气:「雷纯还能用自己做局?」想一想,也不是不能理解,「也对,她委身白愁飞,但也是救了温柔。有了这份恩情,温柔和温晚若是任由她自生自灭,那才真是忘恩负义,丢了名声。」
狄飞惊点头道:「正是这样。」
南星道:「也可能是别人做的局,为的是给白愁飞、雷纯和温柔之间製造矛盾,或分或合,总之让他们乱得更厉害?」
狄飞惊应了一声:「是啊。不管是雷纯将事讲出,收拾了白愁飞,还是温晚出手为女儿出气,或是两女暂时咽下这口气维持现状,总之,他们之间一定会更乱,纠缠更深。」
南星嘆口气:「就是谁都有可能是做局人,反而不好查了。」
狄飞惊点头,「是,所以,就当个乐子看吧。」
南星嗑瓜子:「嗯。」又问道,「都碰见这种事了,你说温柔可还会喜欢白愁飞?」
狄飞惊问:「你担心?」
这个人啊,总是能一眼看穿。「有一点。若是温柔不喜欢白愁飞了,改去追求王小石,就王小石那石头脑袋,还真不一定撑得住。虽然现在二伯在京,但是王小石已经是大人了,二伯也不能勉强他喜欢谁不喜欢谁。我挺不想让温晚、温柔那一家子跟『自在门』牵扯过多的,总觉得扯上他们家,就没什么好事。」
狄飞惊微笑:「温晚和温柔还是很像的,他们都是那种爱情至上的想法,一碰上所爱之人的事,便没了理智。所以我觉得……」还没说完,发现南星的眼神不对,失笑:「对,我也这样的人。可谁叫我眼光好呢,我喜欢的,是世上最好的女子,怎么爱都值得的最好的人。」
哎呀呀!什么雷纯,什么温柔,什么白愁飞,什么王小石,统统滚开!我要跟面前的人谈情说爱!
……
其实纸上的情报不止有「六分半堂」这些八卦,还有些关于目前形势的消息。这些都是连锁反应。
「主和派」先是失去了蔡京这个大支柱,随着大军回朝,周边各国纷纷派特使来宋和谈,大有四海来朝的景象。这般形势之下,「主和派」在短时间内失了人心。原本「主和派」中人纷纷倒戈。
身为宋人,若不是实在没办法,又有多少人愿意「主和」呢。
一时间「主和派」只剩下了些许死忠分子。且这些人也在大军回朝后失去了作用,只能叫嚣一下什么「大国风范」、「容人之量」。都不用别人说什么,官家第一个就不干了。不过也没重罚,只罚他们去供奉牺牲大宋将士的「英烈堂」点烛反省去。
这罚虽然伤害不大,但被罚官员的老脸也都丢在「英烈堂」了。
这一罚之后,朝中再没人提什么大度容人。
和「主和派」的没落消亡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主战派」。「金风细雨楼」在楼主苏梦枕的亲自带领之下,精锐尽出,在战场上表现的很是抢眼。
在别的地方军还在观摩战况的时候,苏梦枕已经主动请缨,带着楼中子弟参与了战斗。事实证明,这做法是相当正确的。
这场国战,只有战争初期的少数队伍同敌国的非主力军队交上了手,后面火铳手和「天火瓶」投掷手就绪后,就是一次接一次压倒性胜利。地方厢军馋得嗷嗷直叫,也没什么上战场的机会。
所以这次大军回京之后,苏梦枕和楼中子弟也受到了朝廷封赏。是那种真正的封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上了战场立了功的。不像绝大部分军队,都只是运送粮草物资、押送俘虏战利那些。
此消彼长,主战派的「金风细雨楼」得势,那主和派的「六分半堂」日子必然不好过。
可以预见,随着大宋国力越强,站错队也跟错人的「六分半堂」前景实在有限。怕是在不远的将来,就只能仰人鼻息过活。要靠苏梦枕「不可一家独存」的心,才能生存下去。
这样的情况下,曾经作为「金风细雨楼」副楼主,后叛楼投敌,加入了敌对阵营。自己还狠狠得罪了「神侯府」大小姐,颇得圣宠的宗姬。再加上「翻龙坡」之案,现成就有个巨侠想找他算帐的白愁飞。他的日子又怎么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