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朝廷在天伤村修建的一座儒院,因为时隔久远,天伤村儒院一代代的教书先生也随着书院出名。翰林院的名声,不只是因为朝廷的缘故,因为曾经有传说,书院中飞出神龙,所以,翰林院也成了整个村子唯一的“圣殿”。
走进翰林院,和整个天伤村有明显的对比---村中土乡土气,院内繁华隐逸;村中茅草接连,院内琼楼玉宇;村中风尘仆仆,院内一尘不染;村中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院内只有儒生两三,口中尚念念有词...
公孙向东羽扇翩翩,在翰林院中的一处亭台间落座,目光空泛,而这一超然姿态被一儒生所画,另外两位儒生便上前问道:“韩公子,在画什么啊?”
韩生没有分神,依旧对着远处的公孙向东描摹不止,两位发问的儒生有些尴尬,便讽刺道:“哼,也是呢,人家他爹是天伤村有名的商贾,当然不愁吃穿,可以在这书院中悠闲自得,而我们这些穷人,却倒要努力读书做官...”
韩生叹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灌木有鸟,其名为斑鸠。鲲自有得,斑鸠自有乐,而那些不甘寂寞的斑鸠却偏要背弃本命,一展鲲鹏之志,弄得离心离德,最后暴死途中,这又何必...”
“什么?居然敢嘲笑我们!说我们是没有出息的斑鸠?你自己飞不远就罢,还要说风凉话阻碍别人的前程?”
“打他!”
两位儒生勃然大怒,韩生也推开两位儒生的拳脚,冷笑道:“你们...倘若真的当上了官,飞得越远,这个天下就遭罪越深...我没有嘲笑你们,只是你们背弃了自己的本性,鹦鹉学舌,便不再是鹦鹉...”
“好啊!这小子不单单嘲笑我们,还说我们学习圣贤之道是鹦鹉学舌,教训他!”
于是韩生被两位儒生拳打脚踢一番,等他回过头来,公孙向东已经不见了...
其实,公孙向东早就在一旁目睹了一切,也听清楚了一切,只是不予评价。
“失去桥姬的公孙向东,如同行尸走肉,去哪里都是错...”公孙向东这样想着。
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公孙向东一个人静静地呆在翰林院一天,直至夜深人静,鸟归虫鸣...
翰林院的大殿上,已经空空荡荡,唯有大殿中央的一尊龙像下,还飘着残余的烟香。公孙向东跪在香火前,缄默不语...
“呃...那个就是西宫白虎大人啊...”房檐上悄然响起了钟馗的声音。
“小声一点,小心被他察觉...”田真在钟馗身旁说道。
“只怕公孙大哥察觉了也不会说什么,现在,他已经恍如隔世了...”花乐说道。
“这样最好,我们走吧。”陌上阳道。
“呃?什么,我们刚来就要走?好不容易掌握了公孙大哥的行踪...”田真说道。
“今夜他是不会离开这里了...”陌上阳道。
“什么啊,陌上阳你怎么知道?”田真问道。
“他是特意来忏悔的,难道你看不出来么?”陌上阳反问道。
“哼,这我当然知道,可是,当他忏悔完了要是突然离去怎么办?”田真问道。
“你以为公孙大哥会忏悔片刻?他失去的...可不是家里的一只阿猫阿狗,而是人最纯真的初恋,我看今夜他是不会走了。”陌上阳道。
“嗯,阳大哥果然有道理,那我们先闪吧!”花乐说罢,随着陌上阳一同飞身离开。
“呃...”田真为难其间,依旧看着公孙向东不愿离去,钟馗问道:“玄武大人,我们要不要也回去?已经三更天了...”
“要走你自己走!”田真小声叱喝道。
“哦...”
不料钟馗真的随陌上阳等人走了,而田真望着公孙向东,一咬牙,也只好飞身离开...
公孙向东早已觉察到了屋檐上的异动,尤其是田真临走之时,不觉踢落了檐角的一粒沙石。
只作深深的叹息,公孙向东捋起长袖,委婉吹起玉笛。寂静之夜,玉笛在琼楼上响起,离去的田真四人在楼下闻声瞻望---
“这是公孙大哥的笛声么...”田真叹道。
“看来今夜对他来说一定很沉重,很难释怀了...”陌上阳道。
“似乎笛音之中有一种大彻大悟...”花乐说道。
“西宫白虎大人,不知道他能否凤凰涅槃...”钟馗感叹,田真眸光坚毅:“有我在,我是不会让他堕落的...”
说罢,四人从翰林院中纷纷离去,琼楼上的笛声不止。
在连绵吹奏的笛声中,公孙向东忽然听到暗处有“沙沙”的声音,便起身问道:“什么人?”
“呵呵...”龙像的背后走出了一位扫地的老仆人,手持扫帚对着公孙向东憨憨一笑,公孙向东也勉强一笑:“老师傅辛苦了...”
“老朽正在疑惑,深夜怎么会有这样彻悟的笛声...”
“嗯,晚辈也只是来殿堂中释怀罢了...”公孙向东道。
“公子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