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寿无奈,只能给殷或牵了一匹马过来。
殷或上马,但也没有跑快,就这么溜溜达达的和白善白二去找崔大人。
崔巍并不在正在建造的码头上,而是在往前的一段海边。
白善他们找过去,看见他正蹲在地上,手上拉着一块木板,木板上夹着一张白纸,他正拿着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白善下马找过去,没有打搅他,也止住了要叫他的长随,走到他身后看了一眼画板,不由一愣。
这不是码头,不,应该说,这不止是码头,而是包括了码头附近的建设。
虽然白善是想将附近也建设起来,但从没想过这事还要劳烦崔巍去设计的,怕占去他太多的心力,影响码头的修筑。
白善歪着脑袋看得认真,静静感受了一下海风的白二郎见他许久不吭声,也忍不住凑上来一起偷窥。
殷或便也上前。
三人就一起探头站在后面看崔巍画东西。
只有一个人偷看的时候崔巍是真没察觉,但愣是谁背后站了三个人,他就是再认真也察觉到了。
崔巍坚持将要画的一个地方画好,这才抬头,往后看向他们。
目光和三人对上,就见站在最中间的白善瞬间展开笑脸,后退一步后拱手行礼,「崔大人辛苦了。」
殷或和白二郎也后退一步行礼,打招呼,「崔大人。」
崔巍想站起来回礼,但他发现自己可能是蹲得太久了,脚麻了,一动就钻心的疼,他才往上抬了一下就动弹不得。
白善目光敏锐,在他身子一晃悠时便上前扶住他,关怀道:「崔大人要保重身体啊。」
崔大人扶着白善的手慢悠悠的站直,不仅双脚又麻又疼,眼前还有些重影,连人都模糊起来了。
白善见他没应声,不由仔细去打量他的脸色,殷或一看便知道他眩晕了,于是道:「给他喝点酸梅汁?」他记得上次在医署有个人晃了晃要晕倒时,周满就是给他灌的酸梅汤。
白二郎:「……他不是中暑吧,喝酸梅汁有用?而且这会儿上哪儿给他找酸梅汤?」
殷或:「那就吃些糖水,或者盐水?」
白善已经扭头叫来护卫,让他将挂在盗骊身上的布袋拿来。
护卫立即将布袋取来,崔大人的长随和白善一起将人扶到了边上,殷或将披着的披风接下来,让白二郎给铺在了地上。
白善扶了崔大人坐下,接过布袋翻了翻,很快翻出一个瓶子,看了一眼上面写的字,确认没拿错后便倒出一丸药塞进崔大人的嘴里。
长随一脸焦急的打开水囊,正要餵崔大人喝水,却被白善伸手拦住,「这药是含服。」
药一入口便开始化掉,崔大人咽了一下口水,甜丝丝的,还有一股药味儿,甜中带着清凉,他略微精神了一些,再抬头看向白善他们时,人影虽然还有点儿模糊,好歹不晃了,人也都能看清了。
崔大人慢悠悠的道:「失礼了,还请驸马爷和白大人殷公子见谅。」
三人连忙表示不要紧。
一起坐在披风上等着崔大人缓过劲儿来,白善见他要张嘴说话,他忙道:「您先别说话,也别想其他事情,就放空思绪休息一下。」
他道:「您这是劳累过度,对了,您午食吃了吗?」
他问完却是去看的长随,长随立即道:「吃了的,只是吃的少。」
长随顺势抱怨道:「我们老爷吃不惯青州的饮食。」
白善一听便嘆气,「是我考虑不周了,回头我就找个京城或是清河的厨子来。」
他关怀的问道:「那下午可有用茶点?」
长随:「没有。」
白善便再次嘆气,「难怪今日见崔大人,崔大人憔悴了许多。」
崔巍将嘴里的药含化,人也缓了过来,问道:「白大人是来看工程进度的?」
白善笑着颔首,「顺便送些役丁过来。」
崔巍现在的确很需要人,闻言就要起身,「那我们去看看吧。」
白善立即伸手扶住他,笑道:「只是做粗活的役丁,里面没有能用的工匠。」
崔巍就嘆气,「白大人还是没找到得用的工匠吗?」
白善也嘆气,北海县能找到的工匠他都找来了,还跑去和郭刺史要了不少刺史府里能调用的工匠,甚至路县令都看在同为盟友的面子上出借了他一些人,但还是不够用。
白善道:「我已经和工部去信,但目前还没回信。」
崔巍就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问道:「大人去信多久了?」
白善:「一月有余了。」
崔巍便道:「那就继续等吧,等到明年或许能有回信。」
白善:……
白善将话题扯到码头上,「我看码头已有雏形,明年可能用上?」
崔巍道:「要是接放中小型海船没问题,大的不行,而且能接放的数量也有限。」
白善和太子现在最忧心的是官盐的运输问题,所以只要中小型的海船能从这里出去就行,至于其他的,他暂时考虑不到。
但码头之外的建设……
「我看崔大人还设计了附近的房屋建设。」
崔巍道:「有码头,等海船来了,便有客商和短工,附近必定能形成大集,大人不打算在这附近建设城镇吗?」驸马和公主都把别院建到这里来了,他又不是瞎子和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