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还在这研究着各种可能性,一抬头忽见对面那扇大门朝两侧打开了,晏之卿气定神閒从里面走了出来。
章杉脑海中如电光石火,他的第一反应是:「假的!是不是刚进去那女鬼变的?!」
南银纱也觉得这话有理,顿时拔刀警戒。
「站那别动,证明一下你是真的晏之卿。」
晏之卿很听话,果真就站着不动了,他不禁失笑。
「你想要我怎么证明?比如……我送你的那瓶香水,前调是黑醋栗与葡萄柚,中调是迷迭香、杏仁与薄荷,后调是香草与杜松子?」
「为什么?」
「因为那代表着我对你的初印象。」
原版对话重现,南银纱点点头,刀也收回去了:「是真的。」
「重点在这吗?」章杉无语,「同样都是队友,怎么我想找他调瓶香水就这么难?待遇差这么多吗?」
晏之卿笑意更深:「等回去无常街,我会给章先生补上。」
「啧。」
南银纱问晏之卿:「你那间密室里有什么?」
「有扫雷。」
「啊?」
「有像扫雷一样的机关,需要我确定雷的位置绕过去,踏上地面后还要选择正确的剑匣,用的是之前在胭脂盒里找到的钥匙。」他将右手所持短剑给她看,「在这里。」
南银纱神色恍然:「应该是用来杀厉鬼的关键道具,我的刀杀不了厉鬼,顶多是逼退它。」
章杉接着问:「那你怎么从中间这扇门出来了?」
「右边那扇门和中间的门是连通的。」
「看见什么了?」
「冥婚的宴席现场,还有等待拜堂的棺材。」
「拜堂的棺材?」
「对,新郎尔鸿的尸体,就躺在棺材里。」
「……」
所以停放棺材的地方,算是本轮密室的最终任务地点。
中间那扇门,只能从内部开锁,这就代表着玩家必须要从右侧的暗门进入,如果不能完成右侧暗门里的任务,也就不要想着能够通关了。
因此要是多名绑定玩家进入,正确的游戏思路,是左侧门进一位细緻手巧的女玩家去串凤冠,右侧门进一位运气欧皇又身手敏捷的玩家(前提是持有剑匣的钥匙),其余玩家留在外面,控制机关并对付女鬼的干扰。
当然,鑑于无常系统的平衡机制,密室游戏通常都由平行空间单独分隔,换作单人玩家或者双人玩家,又或者队伍里没有女玩家,是不会抽到冥婚这一关的。
「咱们只有三个人,算最低配置,这么排兵布阵也是没得选。」章杉说,「难为咱们唯一的女玩家了。」
南银纱看了一眼手里托着的凤冠:「确实很难为我。」
晏之卿站在那扇门前,观察着贴得没有一丝缝隙的符纸,若有所思。
「我们或许需要把符纸都撕下来检查检查。」
「行啊,那就撕!」
章杉是个绝对的行动派,说撕就撕,当即嘁哧咔嚓把符纸扯下来一大半。
他一边撕一边扔,南银纱和晏之卿则蹲在地上,从他扔掉的符纸堆里检查线索。
「在这。」
晏之卿从层层迭迭的符纸底下,摸出来一张明显不同的特殊符纸,其余符纸上的符咒都是黑色,只有它的符咒是红色,符咒的内容貌似也有区别。
这时章杉已经将全部符纸撕扯干净,他盯着门板最左边的一行小字,半晌诧异出声。
「这上面写着『将此咒贴身而藏,可抵御一次厉鬼袭击』?」
南银纱朝他晃了晃手里的红字符咒:「就是这张。」
「那你收好了,这属于平安符,肯定得给你——毕竟待会儿是你和新郎拜堂。」
她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嫁衣和凤冠只有自己才能穿,除了她没人能和新郎拜堂。
「那行吧,赶紧走,别耽误时间了。」
此时距离本轮结束,还有两个小时左右。
……
凄悽惨惨戚戚的喜乐余音不绝,红纱飘舞,檐下沾血的白纸灯笼无风自晃。
三人组一路前往喜堂,进去发现那具棺材仍停在原地,红盖头也还好好地铺在上面。
章杉问晏之卿:「刚才我俩都看见那女鬼进来这里了,你出来时遇没遇上?」
「没有。」
「那它能藏在哪呢?咱们可得注意点儿。」
两人将手搭在棺材边缘,合力推开棺盖,见棺内堆满凋败枯萎的白牡丹花瓣,花瓣的簇拥之下,新郎尔鸿整整齐齐身穿喜服,正双手交迭躺在那里。
鑑于尸体生前是被乱刀戳死的,故而面目全非,脸部凝结着黑色密集的血痂,眼睛也只剩下一对骇人的血洞,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章杉疑惑:「这怎么拜堂?咱们需要想办法让他诈尸吗?」
「可能是因为我还没准备好。」南银纱把自己塞进那套缝得异常草率的嫁衣里,正努力地系上扣子,「等我穿好衣服,也许他就復活了。」
「……这么邪门的吗?」
「我猜的。」
嫁衣被缝得小了一号,尺寸很紧,她扯了扯衣领,举步朝棺材靠近。
晏之卿举起那顶凤冠,很小心地给她戴上。
他替她整理着两边的珍珠链子,低声安慰:「别紧张,待会儿我就站在你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