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库里,秦曦下了车扶她,她勉强睁开眼,双眸微红,小迷糊似的,还有些不太清醒。
她环顾四周:「这是哪儿?」
「到家了。」秦曦扶着她去坐电梯。
初柠站不稳,整个人倒在他身上,几乎全身的力量都压过来。
这样还嫌没有安全感,紧紧抱住他一条胳膊,生怕秦曦一撒手她会倒地上似的。
秦曦瞥她一眼,轻嗤:「平时也没见你贴我这么近,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
「男女授受不亲……」初柠重复着他的话,好一会儿反驳,「那你还亲过我呢。」
「?」秦曦推着她额头让她扬起下巴看自己,「你说什么?」
初柠睁开眼,平静地看着他:「没有吗?」
秦曦想到带着兜兜在医院输液那次,他亲了她的额头。
那时候她睡着了。
脸色陡然一沉,他望着她:「什么时候?」
电梯门开了,初柠拽着他往外面走:「上学的时候。」
秦曦刚提起来的心又沉下去:「哦。」
扶她进家。
刚开了灯把门关上,她忽而转身,秦曦被她堵在门上。
两人离得极近,初柠仰脸望着他,有点不敢相信:「那些事,你不会全都忘记了吧?」
秦曦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没接腔。
初柠皱眉:「你真忘了?」
她幽怨地转身,打算走,秦曦攥住她的手腕,将人扯回来。
初柠抬起头,眸子湿漉漉的,里面潋滟着秋水,浓密卷翘的睫毛蝶翅般翕动,她眨巴几下,静静望过来。
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清晰倒映着他的身影。
「对,我忘了。」秦曦喉结动了下,缓慢弯下腰,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贴近她,表情郑重又认真,「你帮我回忆一下?」
初柠盯着他那张脸,也慢慢靠近了些。
她抬起头,看着他线条流畅的下巴,视线往上移,落在他轻抿的唇上。
耳畔迴荡着他的话:「我忘了,你帮我回忆一下。」
踮脚凑过去,亲上那片唇。
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她看着他,说话时喷过来的气息轻浅:「就这样。」
秦曦身子还僵着,她已经转身去了客厅,往沙发上一倒。
秦曦觉得心都止住了。
好半晌,他抬手摸过刚刚她亲过的地方,忆起方才那抹柔软的触感。
他大步走过去,「你这是什么意思?」
站在沙发尾部,他看到女孩身上裹着毯子,翻了个身,就那么呼吸均匀地睡了。
刚撩完就若无其事地睡觉,还睡得挺香。
秦曦气急,就没见过这样的。
过去坐在沙发上,他摇她的手臂:「喂,起来!」
「初柠,你刚刚亲我了。」
「别以为你喝醉了你就无辜,你得对我负责!」
半晌无人回应,秦曦往后一靠,脊背倚在沙发靠背,侧首凝着她,声音小了些:「你明天别想耍赖,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对方没回应。
他嘆了口气,起身去洗手间。
拿牙刷时不小心碰到旁边的口红,弹跳着落在地上,盖子顺势被打开。
秦曦弯腰捡起来。
没想到她的口红不经摔,就这么一掉,直接成了两半。
好在自打秦曦搬过来,初柠平时都在楼上洗漱,一楼洗手间的口红她几乎没用过,应该也没什么影响。
秦曦想着回头再给她买一支放回去,把地上的口红碎片捡起来,准备扔进垃圾桶。
起身时,看着指腹上染着的红色,他想到什么,眉头一挑。
今晚上初柠无缘无故亲了他,明天说出来也没证据,他总不能白吃了这亏。
事在人为,他是不是应该做点证据出来,让她无法辩驳?
——
初柠这一觉睡得很沉。
迷迷糊糊间翻了个身差点掉下去,惊得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天已经大亮,客厅里十分亮堂,略有些刺目。
她抬起手臂遮挡阳光,回忆着昨晚上的事。
思路刚起个头,沙发尾部传来不咸不淡的声音:「醒了还不赶紧起来?」
初柠闻声睁开眼,才发现秦曦一直在那儿坐着,脸很臭,不知谁得罪他了。
她看一眼身上的被子,好像是秦曦屋里那床。
秦曦搬来这儿就这一床被子,给了她,不知道他昨晚怎么睡的。
她狐疑地坐起来,见他表情不大对劲,困惑问道:「你怎么了?」
「你觉得呢?」秦曦墨如点漆,脸上的表情很淡,眼神里带着控诉,仿佛受了极大的伤害,「昨晚上自己做过什么你不知道?」
初柠回想了一下昨晚,她去会所挡酒遇到色狼,后来被秦曦带回来,倒在沙发上睡了。
这件事不至于让他露出如此神情吧?
她还没来得及仔细回忆细节,秦曦忽而扯开衣领,指着身上的草莓印记:「看清楚了,你干的!」
初柠:「???」
秦曦:「初柠,咱俩都分手这么久了,你轻薄我是什么意思,想跟我旧情復燃?」
「……」初柠脑子懵了一瞬,不确定地再问一遍,「我干的?」
「当然是你干的。」秦曦乜她一眼,「我昨天刚说过,我如今穷困潦倒住在你这儿,你别仗着我弱势就对我做些什么。你当时不是信誓旦旦说不会吗,结果晚上你就干了这种事情,口是心非的也太明显了,嘴上一套行动上又一套,这要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