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觉 第3章

对哈利的反击，海莲娜明显一窒，明明她的意思是让他去天文塔吹风，却被他曲解成这样。

她发现了，某人心情很不好，浑身都是阴沉沉的负能量。不过这人的心情总那么不好，或许她该想想办法帮帮他。海莲娜也不说话了，只是静静的迎风而站。其实海莲娜感受不到狂风吹来的寒冷肆虐，只是觉得这人看起来很……

“你原谅他了吗？”

嗯？海莲娜用一种“你在开玩笑吗”的音调倨傲的说道：“当然没有。”

哈利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血海深仇，自然没有这么容易被原谅。”

海莲娜：“……”

正如，就算知道了巴罗会从天文塔远望到这个位置，这里却无法观察天文塔的状况，她也从来不换地方，可看幽灵的模样，也并不是全然没有动摇的吧？哈利眺望着黑沉沉的远方。

——可惜那人连执念都没有，连校长室里的画像框里都是空白的，他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机会。

拉文克劳塔并不是霍格沃茨最高的地方，哈利现在所站的位置，正好对着城堡外辽阔的山野，眼底所及是一片带着阴森寒意的黑暗，连带着延绵起伏的山上那沉的雪也像是染上了一层阴霾，城堡外仅余下的几盏灯正在寒风中摇摇曳曳，昏昏沉沉的。好在这个时候，整个城堡几乎都已经落入沉睡的状态。

在回到霍格沃茨以后，哈利发展出了一些新的、比较特殊的友谊，其中之二就是海莲娜与血人巴罗，这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就一点，哈利现下是唯一知晓两人过往故事的人。

大战后，哈利把冠冕裂成的碎片收集了起来，送到海莲娜的面前，他还记得幽灵当时惊愕的目光，以及颤抖的声音：“你将它毁了？”她的语气却不知是愤怒，还是松了一口气。

“——不是我，”无论从哪方面看，他都没有说谎，“这是一个伏地魔，哦，也就是你口中的那个迷人的男孩所制作的魂器，如果不毁掉，我没有办法把他杀死。”

“那你为什么把它带给我……”海莲娜的声音里有些沮丧，事实上，这个冠冕从来就不属于她。

“世界上已经没有可以带来智慧的冠冕。”哈利冷静的说道，“人的智慧是要靠自己努力挖掘，那才是真实的。”他停顿了一下，才说道：“这是属于你母亲的东西，我想你有权知道它的归宿。”

海莲娜：“……”

“我要怎么处理它？”

“随便你——”

而与血人巴罗的交集，说来倒是有点凑巧。回到了霍格沃茨后，有很多个夜晚，哈利喜欢独自一人穿着隐形衣晃荡到天文塔上，那里在学生们上完天文课后一般没有人。

大多数时候，他一个人可以在那里呆上很久，直到天微亮，金灿灿的阳光穿透云层，给万物一点点的涂上瑰丽鲜亮的色彩，他才下来。

有天夜里，他遇到了血人巴罗。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巴罗为什么会从霍格沃茨最深的地窖来到最高的天文塔。也就是这天晚上，他被幽灵抓了包。

哈利以为穿着隐形衣可以无所顾忌，但很显然只是一个误会——

“出来，你违反了规定。”嘶哑阴冷的声音在初秋微凉的空气中蔓延，空洞的声音并不像任何活物声音的质感，不带任何感情，四周的温度“嗖嗖”的降了好几度，让人毛骨悚然。

——不是教师，也不是幽灵，那么只有学生。

哈利并没有注意自己身后的幽灵，彼时他正透过隐身衣仰望着藏蓝色的天际，沉浸在一种无措的思

绪当中，他坐在了旋转楼梯最高的台阶中央，碰巧阻断了来者通往天台的路。

——当然幽灵本来就穿过去，或者绕过他。

直到半透明的幽灵在半空中阻挡了他的视线，那双浑浊的眼睛阴沉而犀利，哈利才慢悠悠的坐起来，他没有被满身银色斑斑的血迹和对方枯槁的面容给吓着——似乎没有什么能让他进入亢奋状态——只是那带着血迹的袍子垂落下来的镣铐，叮叮当当的，吸引了他的目光。

“血人巴罗。”他从隐形衣里钻了出来，“我不知道斯莱特林的幽灵还负责管这个。”

“回去。”血人巴罗冰冷冷的说道。

哈利微微的移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但血人巴罗并没有领情。他并没有开口，只是落在了旋转楼梯上，目光凌厉的注视着哈利。

哈利觉得，他是在透过他看向什么地方。

——两人似乎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事实上血人巴罗突然感觉到千年以来，除却愧疚以外的其他情绪——细微的、涌动着的烦躁。与旁人不同，这个学生看起来并不怕他——他很有名，似乎就在不久前曾经保护了霍格沃茨——以往只要巴罗在，所有人都会主动避开他，连幽灵也是。

巴罗没有说话，静默的思考着要怎么对付这个看起来相当难缠，似乎还发呆的学生。

哈利其实不是发呆，而是想起了一个故事——

“你是怎么给自己带上镣铐的？”听说血人巴罗是自杀的，但那以前他肯定不会给自己戴上镣铐吧？所

以这玩意儿是可以自行变化出来，那也可以脱掉么？

是了，海莲娜说过，他是为了赎罪。

没有任何的回应，但空气中的温度继续下降是事实，又或许是已经进入了更深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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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错觉请大家收藏：(搜猫阅读soumal)错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带了一千多年，难道还不够吗？”

温度持续“嗖嗖嗖”的下降。

“这样真的能忏悔吗？”哈利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谁告诉你的——”

“海莲娜·拉文克劳。”

“……”

哈利眼睁睁的看着血人巴罗怒气冲冲的从自己的身体穿过，一阵冰凉刺骨的感觉穿透了他的身体，似乎让他的五脏六腑都冻结了起来。哈利恶狠狠的打了个寒颤，透心凉的余韵正在他的身体里发散，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大脑瞬间变得清醒起来，哈利慢条斯理的站起来，跟着血人巴罗走到女儿墙的附近。

——这个角度，能够清楚的看到拉文克劳塔。

感谢被寒冰穿透身体的感觉，他还能理智的分析现在的状况。

“那天我要寻找拉文克劳的冠冕，她对我说了那个故事。”哈利主动打开了话匣子，也不在乎对方是否会给予回应。

如果对方不想听，可以直接从天台跳下去——而这是他没法做到的事情。

接着又如何呢，反正那天他没有再听到血人巴罗开口，斯莱特林的幽灵也没有让他离开。

巴罗并不常来，至少没他来得勤，两人也几乎没有怎么交谈。

直到有一天，哈利眺望拉文克劳塔的时候，看到了在塔楼里徘徊的海莲娜。后来他偶尔也会拉文克劳塔，尽管第一次就把高冷的海莲娜给吓到了。

起初她只是知道那个故事，却没有想到能获得两只幽灵的友谊。

再后来两只幽灵的关系似乎缓解了一些，血人巴罗依旧没有拿下他的镣铐。哈利怀疑，就算海莲娜愿意原谅他，巴罗也可能会继续把自己拷起来，只为让自己良心好过一些。

——那他呢？

哈利深吸了一口气，冷冽的冰凉狠狠的灌入了喉咙，带来一阵刺痛。

“准备回去了？”发现了哈利细微的动作，拉文克劳的幽灵开口问道。

“不是。”哈利摇了摇头。

海莲娜：“……”

嗓子堵得发慌，海莲娜稳定稳定情绪，试探道：“既然你只是站在这里发呆，不如跟我去一个地方，

帮我找些东西……”

哈利是第一次听见拉文克劳的幽灵发出这样的邀请，感觉很新奇。“去哪儿？”

“总归不是留在这里。”拉文克劳的幽灵转身就走。

很快哈利就知道海莲娜要带他去什么地方，城堡八楼走廊一面空墙前，对面的墙壁上有一副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只是——

“你需要一个藏东西的地方。”

哈利奇怪的看着海莲娜：“里面早就被……”烧成了灰烬。

然后哈利看着海莲娜直接钻了进去。“……”

与上次相比，这里并不像一座城市了，烧得只剩一个教室大小，上千年积聚下来的物品，被一把厉火轰轰烈烈的席卷吞并——他依稀还能闻到了火舌与烧糊的味道。

被厉火焚烧过的物品不可修复，正如已经毁掉了的拉文克劳冠冕。

到处是灰烬，灰土依旧堆积如山。放眼看去，数十座比两个海格还要高的灰烬山，焦黑如炭看不出原型的物件，在他进门的时候，大把大把的烟灰零零落落的从空中散落。

显然幽灵并不受这些灰烬的影响，她灵活穿梭的速度让哈利羡慕嫉妒恨，他更想问的是，可以不跟着走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如果还有东西没有烧干净的话，光凭幽灵自己根本不可能把它找到，更别说拿起来。

哈利每走一步都会旋起一层翻腾的烟灰，他万分谨慎，还是不小心碰到了某块原先可能是柜子的黑炭，衣服上立刻蹭上黑漆漆的炭灰——

欲哭无泪的哈利连将污渍拍走的**都湮灭了，这种脏兮兮的程度，他只有在战争中才尝试过。

他不怎么敢说话——因为他一开口，漂浮着的灰尘会旋入他的嘴巴里。梅林的蛋蛋，他敢保证他的

每一根发丝此刻都沾满了灰，比斯内普油腻腻的头发还要脏一万倍。哈利嫌弃又极其苦逼的想。

哈利变出了一条围脖，把鼻子和嘴巴都捂了起来。“你要找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

他的话音刚落，海莲娜就停了下来。

“应该是在这里。”她喃喃自语道。

她走得并不深，但哈利不想走过去，幽灵漂浮在屋子右边的边缘，在哈利的两点钟方向，路上是接连两三堆灰烬山。他！会！被！埋！起！来！的！

海莲娜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左前方——一堆直径特别大的灰烬山里，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评估。

“你可以过来吗？”

也不会比现在更好一些，哈利迟疑了半晌，还是走了过去。

梅林的四角裤，这简直寸步难行。

“你需要找什么，这里只有灰——”哈利艰难跋涉半个身子都被埋在了灰烬中才走到指定位置。

海莲娜的表情有点奇怪，有点怀念，嘴巴微微的颤动，却没有声音蹦出来。

“海莲娜？

“你好？

“我走了——”

“是的，就在这里。”拉文克劳的幽灵忽然坚定道，她指向了那一堆灰烬，“你……”她回头一看，立刻被几乎湮没在灰烬里的青年给吓了一跳。

哈利扯了扯嘴巴才想起对方看不见，都走到了这一步，他苦中作乐道：“这里的火是怎么熄灭的？”水可没用，也幸亏没用，不然他现在走的是泥泞而不是灰烬。

幽灵的目光落在哈利的身上，从上而下的扫了好几遍，带着些许同情，“应该是自己熄灭的，你知道，这屋子很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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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轻松的飘到了一边，给哈利让出了一堆灰烬来。

“一个盒子，上面刻有妖精的文字以及……”她似乎回想了一下，才道：“几朵鸢尾花。”

哈利差点翻了个白眼，眼下别说有花纹的盒子，炭化盒子存不存在都难说。

幽灵看出了哈利的想法，立刻解释道：“他们……哦，我的意思是，我施了保护咒，那个盒子能够抵御外来的魔法侵蚀，包括厉火。”

就是他必须要找就对了。哈利苦恼的看着前方。

“其实你可以用清洁咒。”幽灵建议道。

“……！！”哈利瞪大了眼睛。

幽灵背后发毛，但她很快冷静下来，都是错觉，她知道的。

哈利破罐子破摔的对海莲娜所指的方向——他现在连魔杖都难拿出来——哀怨的用口型道：“清理一新。”他不太愿意把嘴巴张开。

灰尘如同龙卷风般的旋起，他的眼镜被遮盖得严严实实，总算动静在半分钟后停了下来——

海莲娜惊喜的说道：“它们果然还在！”

哈利捻起自己的围巾，上头满是灰尘，好不容易把镜片擦了八成——又一个清理一新。

早知道清理一新可以的话……哈利开始对着下半身进行清理，直到——

拉文克劳的幽灵一向高贵动人，高高在上的姿态让人不得不仰望，而此时她为了吸引哈利的注意力，来来回回的从哈利的身体中间穿过。

“……”

“停下来！”基本处于崩溃边缘的哈利冻得受不了，他就不该答应这疯幽灵的请求！

与此同时，海莲娜也意识都自己做了什么，她连忙停了下来，脸上带着些许愧疚，但这也阻止不了她的执念：“快，就在那儿，你去把它拿出来，放心，这个盒子只是防止魔法咒语，没有黑魔法……”

哈利僵硬的转头，一眼就看到那个盒子，上头还蒙着些许灰尘，但盒子表面雕刻着的漂亮的妖精文字以及传说中的花朵都显现了出来。

“这是什么？”哈利不可置信的看着石盒，“居然真的有东西留了下来。”

“你把它抱出来，打开看看……”拉文克劳的幽灵几乎是心急如焚的说道。

哈利给自己脚下清出一条路来，“这是你的东西吗？”

“当然。”幽灵道。

刚才幽灵大人说漏了嘴，哈利对她的话并不全信。但这盒子就算不是她的，也埋没在这一千多年了，换而言之，前主人早就娶见了梅林，加上幽灵的身份，哈利猜想盒子可能属于她的母亲，罗伊纳·拉文克劳。

因为已经清出来了一条路，哈利给自己和盒子来了几个清洁咒，再魔杖检测了一下盒子表面的魔法。

海莲娜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只是安静的，屏息的看着他。

“这里面有什么……”在确定没有任何黑魔法后，哈利的手抚过了上面精美绝伦的文字，发现一道金光随着他的手的移动，慢慢的从盒盖上的文字游走而过。“还有，要怎么打开？”

“你先将它拿出来，小心一点，可能很重。”幽灵指示道，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但更多的却是小心翼翼。

事实上真的很重，哈利试了试盒子的重量——他完全没有要自己动手搬的念头——然后把它漂浮起来。

将盒子放在比较空旷的区域，哈利又给它来了几个清洁咒。

“可以说了没有？”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寻宝，总不可能空手而归吧？哈利也不可避免的有些期待。

海莲娜忽然念了一长串奇异而悠扬的句子，她的语速并不快，抑扬顿挫很好听，但是哈利听不懂。

当海莲娜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哈利晕乎乎的问道：“我要照着念吗？”

海莲娜微微一笑。旋即，盒子的顶部自动开启，一道炫目的金光将整个有求必应屋映照得亮堂堂的——

哈利一时睁不开眼睛，他模糊的在想，原来幽灵也能使用魔法的吗？

金光持续了好一会儿才悠悠的暗淡了下来，降到了能够让哈利睁开眼的光度，但也足够的炫目，哈利不得不眯着眼睛观察盒子的情况。

盒子里有哈利几乎从未看过的、做工精细无比的器物——只有妖精才会有这样手艺，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泛着透亮的莹莹光芒，但刚才的金光不是夜明珠发出来的，而是盒子本身。

“你想要什么？”哈利并不敢碰，事实上他有点怀疑，就算拿出来这位幽灵女士又能把他们怎么样？

“你帮我找一找，看看有没有一把镶嵌着宝石的钥匙，还有一个沙漏……”

“沙漏？”哈利狐疑的看着幽灵，“一千年多前有那玩意儿吗？”

“你先找一找。”幽灵催促道。

哈利有点不敢下手，这可都是老古董，万一下手就化成灰了……

“没关系，反正只是一个纪念。”海莲娜看出了他的迟疑，柔声安抚道。

哈利嘟囔着翻找了起来，他很小心的把器具一件件拿了出来——这些玩意儿都蕴藏着强大的魔力。

直到他翻到了最底下，才看到了海莲娜所说的宝石钥匙，和一个有点像但不太像沙漏的东西，钥匙上与沙漏外层的支架上都纂刻着一些模糊不清的文字与符号——

“是不是这两个？”哈利拿出了宝石钥匙，他回头看着幽灵，没有及时发现钥匙上的符号开始从他的指尖缠绕而上。

海莲娜仔细辨认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

当哈利拿起了沙漏，拉文克劳的幽灵忽然“啊”了一声。

哈利下意识回头，“怎么了？”

“没有。”拉文克劳的幽灵又恢复了高冷状态，“我只是太激动了而已。”

哈利：“……”

“你不要吓人，我差点拿不稳了……”哈利特别痛苦的说道，然后他看向了手中的沙漏——

“等等，上面的文字呢？”

海莲娜茫然的看着他，“上面有文字？”

哈利：“……”

哈利的注意力再次落在有千年历史的沙漏上，此刻他并没有发现，拉文克劳幽灵的嘴角浮出了一丝可疑的温柔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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