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士谋 第一千四百二十五章 决战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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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诸葛恪背主倒戈，投于西唐麾下。赵云得交州兵众万余，兵力大增之余，遂速分兵各取交州、吴南等郡。西唐之势，在数月之间，可谓是势如破竹，一发不可收拾。若最终赵云果真取下交州、吴南，其势之大，直逼当今天下第一大国‘魏’。即时两雄争霸，势均力敌的局面，便已成定局，无可避免。

且说吴县之战。鲁肃献以釜底抽薪之计，再有朱然这部奇兵，成功偷袭了魏军大寨，烧毁过半辎重。魏军大败，损兵折将，幸有典韦、许褚、曹彰、郝昭、司马师等猛将拼死搏杀，还有曹操、贾诩当机立断，各做调拨，及时稳住乱局。尚且得以保存过半兵力。虽是如此，但魏军辎重无多，难以久继，更兼军中兵众士气低落，屡屡搏命厮杀，筋疲力尽，皆都归去之心。东吴成功逆袭，占据上风。但是曹操不愧是当世枭雄，天下霸主，此下已有计策，教曹真讲和。孙权以为曹操胆怯，暗中亦有图谋，遂答应讲和之事，教曹操早日撤兵。曹操听孙权答应，甚为大喜，便令贾诩[][]领其部，合于一军，作势准备撤退。

且看吴县之战，胜负若何。两部魏军合于一处，当夜曹操便命贾诩先引辎重，暗中掺杂伤兵，一同分批撤走。贾诩领命，临走前，却与曹操谓道。

“陛下可欲要与孙仲谋背水一战，一决胜负耶？”

曹操闻言，那如能吞天般的细目刹地迸射两道精光，扶须笑道。

“哈哈！！朕就知道瞒不过你贾文和！！依太傅之见，朕此番有多少胜算？”

贾诩听了，面色一沉，如同蛇目般的眼眸闪闪发光，毕恭毕敬地拱手作揖一拜，凝声答道。

“恕微臣直言，吴人士气正盛，我军兵众皆有归去之心，更兼前番损兵折将，锐气已挫，陛下此举恐怕是以卵击石。”

“哈哈。昔年河北大战，天下人皆以为朕定会败于袁本初之手，可后来又是如何？”

曹操又是一笑，细目一眯，王威迸发。贾诩闻言，心头暗暗涌动，不过对曹操却又是极为敬佩，沉声又道。

“陛下有此决心，自然是好。但此战却是败多胜少，不足三分胜算。陛下乃天下之主，不可有何错失。还有两位皇子殿下，亦不可身陷于危难之中。陛下当早思退路，行兵作战之事，交予军中将士便是！”

曹操听了，摇首疾言厉色而道。

“太傅此言差矣！诸军将士之所以敢于舍生忘死，上阵厮杀，乃为立以功名，衣锦还乡。绝无一人甘愿枉死。朕乃一国之君，如若身在军中，诸军皆以为此战必胜，自会奋勇作战。倘若朕有心怯，早就撤去。诸军定然士气尽泄，但见战况不妙，必各为私念，保存已身，纷纷逃去。如此一来，此战必败无疑！！朕起伐吴大业，耗费国力，兵士死伤无数，若败退而归，前功尽废，大魏至此必将一蹶不振，如此这般又如何抵挡正如日中天的西唐！？”

贾诩听得脸色连变，拜而答道。

“陛下高瞻远瞩，臣不及也！！臣愿以陛下共生死！！”

曹操听了，却是淡淡一笑，与贾诩徐徐而道。

“眼下朕欲与孙仲谋背水一战，计策谋略，已无需矣。文和手无缚鸡之力，留在此处，不堪大用。你且领朕之命，把一众伤兵、辎重遣回始信，先保退路罢！”

贾诩闻言，心中一揪，曹操话虽如此，但看他那双散发着晶亮辉光的细目，根本无丝毫退意。恐怕曹操早有决意，要与孙权死战到底！

贾诩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再无去劝，因为他明白一旦曹操落下主意，天下之大，却无人能够劝阻。不过也正因曹操这般雄心壮胆，屡屡在紧要时刻，敢于与将士陷身危难，拼死决战，曹操方能成以如今大势。

于是，贾诩依令而行。次日，孙权听闻斥候来报，昨夜魏军连番分兵而出，押辎重而走。孙权以为曹操必然撤军，欣然大喜，遂即下令，教诸军整备，蓄势待发，但到时机，听令而发，与魏寇决一死战！吕蒙、朱然等将纷纷慨然应诺，摩拳擦掌，战意盎然，就等厮杀。

另一边，在魏军大寨内。曹操召集一众将士于帐内，除了典韦深受重伤，被曹操严令遣回始信，其余将士一一到席。只见帐内，左边依次分别是曹丕、曹彰、曹真等将，右边则是许褚、郝昭、司马师、陈泰等将。且说陈泰依张颌之命，日夜兼程赶来禀报，却还是来慢了一步。曹操亦并无发怒，反而赏识陈泰的武勇，留其在帐下听命。此下，曹操面色一沉，忽然向诸将问道。

“你等可俱死耶！？”

曹操此言一出，众将纷纷起身，急忙拱手齐声答道。

“愿为陛下肝脑涂地，效以死力！！”

“哈哈。你等虽话中如此，但其心不一。有人为全忠义，敢于牺牲。有人为了功名，亦愿搏命。但若说不惧于死，朕却是不信。”

曹操放声长笑，众将听了，无不变色，纷纷欲言。不过曹操却又争先说道。

“诸位卿家稍安勿躁。你等对朕赤胆忠诚，朕绝不怀疑。朕不过以事论事。就此而言，朕比你等还要俱死。”

众将听曹操话中有话，纷纷凝神而听。曹操环视众人一眼，然后沉声接道。

“不过朕虽俱死，却知身肩天下重任，时逢至今，乱世已有数十年载。华夏黎民百姓，深受战火之苦久矣，无不盼望江山早日一统，迎来太平盛世。朕受禅于献帝刘协，位登大宝，而创大魏。如今蜀汉遭西唐所灭，国力大增，势力之大，直逼大魏。此番朕起数十万大军，耗费钱粮无数，讨伐东吴。倘若功亏一篑，北有西唐，南有东吴，大魏至此必当战事不休，朕之子民，皆于水生火热之中。朕每每想到如此，便痛心疾首，宁死不愿遭至此祸！！

故而，朕望背水一战，与诸位卿家同生共死，与吴贼死战到底，成矣败矣，皆从天命。朕至少落个问心无愧！！诸位卿家可愿相随耶！？”

曹操此言一出，众将惊愕之余，心中更是感动不已。许褚一咬牙，瞪大怪目，急出喝道。

“陛下勿要忧心，末将宁葬身此处，亦要与吴贼拼个玉石俱焚！！阵前厮杀，陛下无需多虑，且先撤去，静候我等捷报便是！！”

许褚话音刚落，曹丕亦满脸急色说道。

“虎侯所言极是。父皇乃天下之主，岂能涉身于险！！孩儿愿前往督战！！”

“孩儿亦愿与皇兄同往！！”

曹彰眼眸金光璀璨，慨然喝道。郝昭、司马师、曹真等将纷纷来劝，皆有意恳请曹操退居后线，静候捷报。陡然，曹操气势迸发，皇者之威如怒涛涌起，厉声喝道。

“正如你等所言，朕乃一国之君，此下正是国危急存亡之秋，朕不前往，谁人肯前！？不必多言，朕要亲率大军，与吴贼决一胜负！！”

曹操声若轰雷，赫赫生威，那威凛皇威令众将不禁一阵心惊肉跳。曹丕见其父心意已决，心头一紧，拱手秉道。

“父皇虽有与吴贼决战之心，却恐吴贼不会轻易而出。”

曹操听言，灿然一笑，徐徐而道。

“此事子桓就不必多虑。朕前番故意与那孙仲谋讲和，便是有意示弱，教孙仲谋以为朕胆怯，意欲撤军归去。此下孙仲谋已答应讲和，想必暗中却在整备兵马，就等朕撤军之时，大举进攻！！”

曹丕闻言，恍然醒悟，双眼瞪得斗大，此下才发觉曹操竟早有计略。许褚听了，刹时战意迸发，扯声喝道。

“好哇！！这些吴贼果真敢来，我此番定要将其杀个片甲不留，以雪前耻！！”

许褚说毕。郝昭神色一沉，甚是顾虑地谏道。

“可此下吴贼锐气大胜，我军前番败阵，折损极多，士气低落，恐非吴贼之敌。”

“哼，郝伯道你此言简直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吴贼来多少，我许仲康便杀多少！！”

许褚冷哼一声，怪目瞪得斗大，厉声喝道。郝昭被许褚这般一喝，却不退让，疾声而道。

“虎侯此言差矣。此战事关重大，只许胜不可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虎侯单凭血勇之气，但恐误了大事！！”

“你！！”

许褚一听，顿时气得满脸恶煞。可知许褚乃曹操麾下爱将，在军中声威极高。除了曹操之外，大魏一众文武，皆给他三分薄面。而郝昭近年虽极为活跃，但无论是身份、资历、威望，与许褚都是无法相比，此下郝昭却敢以下犯上，驳了许褚的颜面，许褚岂会不怒！

“仲康勿要急躁。朕听伯道所言，甚为有理。”

许褚听了，脸庞一抽，强收怒火。郝昭神色大喜，遂疾言厉色道。

“陛下明察秋毫，此事当从长计！”

郝昭还未说完，曹操忽然话锋一转，出言打断道。

“不过！此下时势已是覆水难收，朕已教太傅将辎重撤回始信，军中存粮只能维持五日！而孙仲谋还有一众吴人将士，对朕恨之入骨，就等朕下令撤军，便来厮杀。何况，陆伯言、诸葛孔明正引军攻打东福，就凭张儁乂、司马仲达，守则有余，破却不足。纵然朕能逃回始信，在东福的兵士一旦得知吴县大败，必然方寸尽失，阵脚大乱。即时，局势必将更为岌岌可危！竟是如此，思前顾后只会延误战机。此番，朕欲就凭一股血气之勇，统率三军，与吴人决一胜负！！”

郝昭闻言，身躯一颤，脑念电转，他才谋过人，细细一想，便知此下局势险峻难料，若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反而会累事！一直沉默不言的曹彰，似乎亦明悟此中道理，拱手应道。

“父皇竟已有决意，孩儿愿效死随之！！”

“我等愿效死随之！！”

曹彰话音刚落，许褚、曹丕、司马师、曹真、陈泰等将纷纷附和。郝昭神色一紧，却也非俱死畏战之鼠辈，慨然随声附和。曹操大喜，纵声大笑。

“哈哈哈！！好！！竟然诸位卿家皆有决意，传朕号令，教诸军各做整备，即日起徐徐撤军，三日后蓄势待发，与吴贼死战到底！！”

众将纷纷领命，遂各自退去，通报麾下部署。于是，曹操当夜拔寨而起，撤出七、八里外。次日，吴军斥候探得，来报孙权。孙权听闻曹操大军已动，便欲起军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