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光罩一出现,就将散布于其周围的二十二座山峰上皆笼在其内,这当中也包括了前不久被联军劫下的三座高峰。
犹被笼罩在光罩内的最后数百名联军兵员,顿时踉跄一下,险些一头栽到地上去。功力深厚者哪怕没有跌落地面,行动也突然诡异地缓慢下来,全身皮肤鼓胀起来,面色殷红如血,似乎有强大的外力加在身上,令他们转眼间变作了筋硬骨脆的耄耋老人,居然是每走上一步都要付出巨大代价的模样。
可想而知,连行走都如此困难,又要怎样与敌人动手?所以接下来广成宫修士借机反攻回去的时候,也是轻松得如同砍柴切瓜。
所有人都明白了,广成宫的防御工事终于启动了。
如果方才联军的统帅反应慢上一些、兵员的执行能力慢上一些,这支庞大的军队都要失陷在广成宫核心的二十座山峰范围之内,失陷在这古怪的防御阵法之内!届时还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其随意宰割?
接下来,联军就在广成宫修仙者惋惜的目光中缓缓后退,这才开始不紧不慢地安营扎寨。
方才那一次突袭,并非是无用功。首先是杀得广成宫阵营一个出奇不意,连防御阵法都来不及启动,一下就进入短兵相接状态,广成宫加上盟友仙宗战死者近三万人,伤者更是达到了八万之众,可见这一次扑击之凌厉凶悍,居然是转瞬间就进入了白热化状态。
其次,联军更是将重点放在了劫掠占领下来的三座山峰上。
它们都位于广成宫驻地的核心区域,也在那一层光罩的守护范围之内。可惜联军看起来也是早有准备,抢占下来之后,抓紧时机洗劫一空,尤其妖兵们的动作娴熟无比,显然于杀人放火、打家劫舍早有心得。
广成宫驻地幅员辽阔,大战到来之后却不可能将所有地界全部用阵法保护起来,否则再财大气粗也不够挥霍的。既然要打防守战,那么它就干脆舍弃了其他大部分地界,唯独保留下面积不足十分之一的核心区域,横竖只要主峰上的基石仍在,这个门派就不算败。
这也说明,广成宫必然先将积蓄了上万年的财富和储备都集中到这二十三座山峰当中去。现在以隐流为首的联军平白先抢了三座山峰里头的物资,那即是在广成宫身上割肉了,并且还是一大块。
再次,狼一般在广成宫身上啃了这么一大口,就是给这场大战博了个开门红,不消说隐流这一方面的士气大为提振。烧杀抢掠一向最能鼓舞军心,比起常规的安营扎寨然后来一通呆板的战前训话,效果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而无论是广成宫还是冷眼旁观的修仙者,心细者至少从这一次进攻中发现了点东西:多数仙派妖宗都不是军队建制,所以作战过程中难免存在纪律散漫、不听指挥的毛病,然而观看隐流阵营这一次抢攻,居然是如臂使指、进退有据,隐隐已有了几分指点东西莫不虚发的气概。
这就说明,这支由三大仙宗为首,数十个小派联合起来的军队,居然从内部开始了融合和协调。
这却是极难得、极可贵的一点。仙宗和人一样,都有各自的脾性,都有各自的算盘,这么几十个仙宗揉在一起,看着浩浩荡荡、声势无俩,其中每分每秒却不知道要发生多少矛盾和摩擦,稍不留意就是离心离德的下场。
显然隐流阵营的军队表现,让许多人失望了。
……
宁小闲和黑锋军回归主力部队的时候,正是这一波抢攻结束后的六天左右。彼时这一战之效,已在南赡部洲中部开始流传开来,成为无数修仙者茶余饭后的谈资。并且可想而知,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大家都有更多热闹可看了。
这六天当中,隐流倒是表现得颇为稳重,只派出了小股队伍进行数次强弱不一的试探。若说第一次抢攻是狮搏鹰扑,迅雷不及掩耳,后面几次攻击就如同狼群一般从不同角度,用不同方式给对方施加压力,尝试发现对方的弱点所在。规模最小的一次攻击,只派出了游猎骑兵,骚扰了几座山峰;规模最大的一次,遣员则达到十万人之多。
双方都在小心翼翼地互相试探。
这种情况下,黑锋军的凯旋还是为隐流阵营带来了进一步提振士气的效果,所以联军依旧筹办了一场小小的庆功宴,算是为立功将士褒奖庆功,为新归入主力大军的朝云宗人马接风洗尘。
酒过三巡,宁小闲随口找了个理由就遁了出来,在弱萍陪伴下返回主帅营帐。
侍女知道她生性喜洁,早已备了热汤。她在热水中泡了大半个时辰,换了两次水,直到周身疲乏都一扫而空,才揩净了身子爬到床上去。
她是出了名的好逸恶劳,所以哪怕在行军之中,长天都吩咐侍从将大床仔细铺设。现在她瘫进了丝绒锦被中,只觉得身在云端,软绵绵地好不舒适,顿时惬意地长叹了一口气。
过去十几天奔波劳碌,她连夜里都没合过眼,真是想死这张大床了!
她抱着被子嗅了几下,发现只有薰香的味道。想必她不在军中时,长天夜里也根本不回床安歇。
长天返回自己帐中,正好见到她在被中翻来滚去地作怪,不由得好笑,遂上前将她将人带被一起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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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她现在的修为,就算没用上全力,这一脚的劲道也足以将寻常修士踹到墙上去拼出一个大字型了。
不过长天自然不是树洞里面被她踢得吐血的阵法师可比,一把抄住她纤细的足踝,沉声道:“放肆!刚回来就敢撒野了么?”在她足心轻挠了几下。
她痒得咯咯直笑,待要将腿收回来,却哪里能够?
不过几息的功夫,她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住求饶:“少爷我错了,饶了我罢!我真的错了!”
长天将下巴抵在她头顶,用力蹭了蹭,这才沉声道:“在树室之中,你为何魅惑皇甫铭?”
她顿时一窒。
来了来了,怪不得这几天他只字不提此事,她只道他已然忘却,却忘了自家郎君从来不是个大度的。现在才提起,显然是要跟她当面算账了。
宁小闲只能硬着头皮道:“我,我啥也没做,不过是对他一笑……皇甫铭那般警觉,若不让他卸下心防,怎可能突袭得手?”她就只对皇甫铭笑了一笑而已,别的神马也没做啊,这男人醋劲也忒大!
他面若寒霜:“只是一笑?他对你抱有那般心思,你竟对他施术!”
太难听,她顿时用力挣了几下,结果还是腾不出手:“胡说八道,你可没教过我那种本事!”
他气极反笑:“用得那般利索,还需我教?”这丫头体质特殊,自两人在一起后,她举手抬足之间已渐渐显露出不自觉的妩媚风情。如若她想,自可以回眸一笑百媚生。皇甫铭原本就觊觎她,怎可能一望之下不动心?
宁小闲恼了,一字一句道:“长天,你再说一遍!”
这话确是说重了,长天话刚出口就有些后悔,现下见她小脸胀得通红,显然气得不轻,他自己的恼恨倒先消了三分,当下抬起她下巴端详道:“再不许这样对旁人笑,知道了么?”皇甫铭击伤她那一拳虽然不轻,却没有灌入煞气,否则她还能这样活蹦乱跳?他自然不希望宁小闲受伤,却明白这就意味着,皇甫铭还是不舍得伤她,更没有真正对他现在怀里所抱的佳人死心。
事实上,皇甫铭最后一次与她见面时,长天通过魔眼看得清清楚楚,他眼中对宁小闲的渴望竟然不减反增。这小子本身不足虑,然而他身上却有……
她腮帮子鼓鼓地,不答话,反而将头扭过一边,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他的目光变得好生危险。
他的凶狠,她是领教过了。所以当他又问了一遍:“可听见了?”她只能咬牙吞声:“听见了!”
她另起一个话头道:“喂,慢着,等下!皇甫铭身上那物到底是什么?”
过去几天里,她因怕挨骂,连“皇甫铭”三字也不敢提,这名字似乎都成了禁讳,所以谁也没有提起此事,此刻她正好趁机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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