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旅 第552章矮人生命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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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说起来，魔兽山峦的残余势力比矮人要大得多。

原本在侵略精灵之森的战争中，被俘虏之后经历过磨刀计划幸存下来的魔兽只有区区几十头，尚凑不满百人之数，但随着魔兽山峦一战的终结，哈潘帕斯的腰杆子就硬多了——因为受伤、恐惧或者主动投降等等原因被俘的魔兽及少量兽人，居然达到了四五百人之巨。

这中间当然也少不了哈潘帕斯这个功劳，事实上大多数主动投降的魔兽都是被他给说动的，按照之前议定的章程，这些魔兽山峦的俘虏经过甄别、教育、洗脑之后，通通打发到了神罚军团先锋团这个著名的炮灰部队，成为了哈潘帕斯的部下。

别看哈潘帕斯傻头傻脑，他可是射月原这一支魔兽和兽人部落正儿八经的族长，从某种程度上说，跟唐福在精灵族的地位相当——区别无非是一者为统治者，一者为奴隶而已。按照正常人的想法，既然人口和实力比起矮人来说要强大得多的魔兽部落都二话不说的效忠精灵之森了，那矮人还能有其他选择么。

可出乎大家伙意料，矮人哈兹还偏偏就沉着脸，一言不发。

直到惺惺作态的两个精灵长老将哈潘帕斯拉到了后面的位子上，哈兹都没开口。精灵长老们因为座位的关系，只能看到哈兹这家伙的后脑勺——没什么可看的，如同其他矮人一样的满头乱发，里头还掺杂着不知道是铁屑或者石粉之类锻造时的飞溅物，跟个鸡窝一样。

他们相互看看，很有默契地去观察唐福的表情，只要发现一旦精灵王有所暗示，就算拼着数百年的好名声不要，也要集体出手将哈兹立毙于当场！

回归兰德大陆，这中间牵扯的利益和盘算太多、也太大，大到就连精灵长老们也都觉得自己承担不起的地步。如此明显的魔法力波动哪里瞒得过人。

不用说唐福瞬间就感应到了，不过精灵王此时的城府颇深，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仍旧用清亮的眼神盯着哈兹，不急不缓地等着他表明态度，至少从表面上看，没有任何着急的样子。他当然也没有阻止精灵长老们的举动，仿佛无论他们要干些什么，都与他不相干一样。

至于哈兹，撇开圣女爱丽丝不提，三个大魔法师、一个魔导师的压力岂是这么好扛的？

冷汗顺着哈兹的后背一直流淌，顺着尾巴骨淌到地上，聚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潭。即便这样，哈兹仍然觉得，来自背后的压力远远比不上面对唐福的双眼。

唐福此时看着他的眼睛很平静，并没有那种一言不合就要喊打喊杀的暴戾和跋扈，然而正是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平静才让哈兹觉得瘆得慌——参与过落日峰之战的哈兹觉得唐福天生就像一个赌徒，他敢于押上全部身家，只跟你玩一下子！

你不敢，输了；你也拿出全部身家，但你没想到他可能还有底牌，还是输了；你考虑到方方面面，赢了一把，但你没想到他还会卷土重来，仍旧输了……

面对实力天差地别的黑龙帕特，唐福就是这么干的，用自己当诱饵，只为一个面对面搏杀的机会……他差点输得干干净净，然而现在站在哈兹跟前的，依旧是这个年轻的精灵王，而不是老谋深算的黑龙帕特！

不过之所以直到现在哈兹还在坚持，只是因为他心中无鬼，并没有想要讨价还价的心思——或者说，他想要争取的权力，并不是自立于精灵王唐福之外，然而别有一番隐情——矮人这个族群实在太特别了，除非兰德大陆的母族中所有的族人都已经被斩尽杀绝，否则射月原中的这一支就绝对不能成为精灵之森的附庸！

原本这些心思他是想找个机会，单独跟唐福聊一聊的，可是……眼下这情形，似乎再也不能拖延下去了，那些精灵之森的混蛋长老们可不是吃素的，没准早就盘算着要将射月原中的矮人一族给连根拔起……

一想到这，哈兹就不再犹豫，开口说道：“精灵王陛下，矮人们自巫妖王投效精灵之森以来，一直都是唯你马首是瞻，这一点今后也不会改变，无论是在射月原中，还是在兰德大陆上……”

嗯？听着哈兹的话，一干长老琢磨开了，这话听上去倒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但却总觉得哪里别扭，什么叫唯精灵王马首是瞻，这句话的意思好像和成为精灵之森的附庸并不完全相同啊……

没错，哈兹就是这个意思——矮人可以给精灵之森效力，但却不能成为附庸。

唐福显然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哈兹紧接着又说道：“尊敬的精灵王陛下，矮人法典中有一条，即使灭族，矮人也不允许成为奴隶和附属物。所以，我要请您原谅……”

性格暴躁的曾基第一个就跳了出来，前战争长老威风凛凛地戟指大喝道：“哈兹！我看你是贼心不死！陛下不惜以身犯险，好容易为我们射月原找到一条回归之路，你却在这里推三阻四！”

曾基不跟哈兹扯什么矮人法典，都到了穷途末路，还矫情个屁！在他看来，哈兹无非就是想要待价而沽而已！

照理说，一向喜欢喝酒、经常醉醺醺地将自己的头脑搞成一团浆糊的矮人，尤其是他们中的佼佼者哈兹，脾气比精灵之森的前战争长老要更暴躁，更喜欢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才对——然而哈兹没有动手。

别说动手，他压根就装作没有听到曾基的挑衅——哈兹不能搭话，一旦他接过曾基的话头，就掉入了曾基言语中的陷阱：矮人的贼心到底死没死？这话怎么说？当然不能承认矮人有贼心，但你要是马上否认，怎么看都是做贼心虚……

所以，哈兹立刻就打断了曾基的话，自顾自说了下去：“吾王在上，哈兹代表所有死灵沼泽中所有矮人在此发下生命誓言，我及我的全部族人，立誓追随唐福精灵王陛下，吾王战旗所指，便是矮人部落马蹄所向，世世代代永不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