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无间 第117章 新佛出世，除去旧魔

“他知道多少不重要，为了桃花，也为了他自己，他都会配合我们行事。不过我想知道陈公子你到底知道多少？我很久没收到建康的信了。”

莫先生为陈平凡倒上一杯酒，等待双方第一次摊牌。

“我人都已经在江陵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地写信呢？莫先生，您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吧？您让刘山带着信去杨忠的大营找我，其实那封信并不是给我看的，而是给杨忠看的，对吧？您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保住青石村而已。

我现在才明白，青石村的新军可不单单是梁帝的新军那么简单啊，里面竟然还有莫先生您的人！这也就难怪您之前一直劝我去江州了，原来这江陵城真的没有我什么事儿啊！”

陈平凡摊牌了，不装了，这些年和莫先生通信的人就是他。

“陈公子果然是个妙人，既然陈公子想通了个中关节，为什么还要冒险回江陵呢？我们当初的计划里可没说过陈公子要来江陵的事。陈公子初来江陵时就应该和我相认，何必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莫先生有些阴阳怪气，陈平凡冒充陈昭的事他也是最近才想明白，慧皎大师的死让陈平凡失去了和各地通信的能力，所以陈平凡才会冒险来到江陵城完成他最后的布置。可陈平凡来了江陵城却没有和自己取得联系，反而装作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莫先生始终没想明白这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莫先生，你在江陵隐姓埋名二十年，究竟是为了什么？你又为什么要冒充马佛念的名号去欺骗刘山？如果你真是马佛念，那我用签帅的暗号是不可能联系上你的，爷爷的副将又怎么会是江陵的签帅呢？”

当刘山告诉陈平凡莫先生就是陈平之当年的副将马佛念的时候，小陈的第一反应就是莫先生撒谎。

小陈最初是通过签帅的暗号标记才与各地签帅取得联系，江陵的回信最早，也最先表示了合作的意愿。现在看来，这位莫先生的身份要比自己知道的还要复杂。

“陈公子果然如慧皎大师说的那样聪慧，既然陈公子问到这了，我就给陈公子讲个故事。

时光倒流三十年，那时的冀州正处于一片动荡之中。沙门领袖法庆，这个名字在当时可谓是如雷贯耳。他公然反叛北魏政权，自封为“大乘教”教主，并宣扬一种极端的教义：“杀一人者为一住菩萨，杀十人为十住菩萨”。

这种疯狂的言论在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许多人对法庆的行为感到震惊和恐惧。然而，法庆并不满足于仅仅口头上的煽动，他还掌握了一种神秘的狂药炼制技术。

这种狂药具有令人瞠目结舌的效果，无论男女老少，只要服下此药，就会立刻陷入癫狂失常的状态。他们的理智会被完全吞噬，取而代之的是对杀戮的渴望和对死亡的无畏。

在狂药的作用下，这些人变得嗜血好杀，毫不顾忌后果。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对周围的人发起攻击，甚至连自己的亲人朋友也不放过。这种恐怖的场景让整个冀州都笼罩在一片血腥和恐惧之中。

北魏朝廷得知法庆的“大乘教”日益壮大，严重威胁到了朝廷的统治，于是决定派遣大军前去围剿。然而，法庆所率领的“药僧”却异常勇猛，他们身中剧毒，不惧刀枪，而且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会继续疯狂地厮杀。

北魏军队多次与“药僧”交战，但都难以将其彻底消灭。因为这些“药僧”不仅悍不畏死，而且数量众多，每次围剿都会有更多的信徒加入“大乘教”。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乘教”的势力愈发强大，其能够作战的“药僧”已经多达五万之众。他们在法庆的带领下，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风，席卷了整个冀州。

后来，北魏朝廷通过各种渠道得到了一种神秘的药物。这种药物被认为是破解法庆所炼制的狂药的关键。经过一番研究和试验，朝廷发现这种秘药确实具有神奇的功效，可以有效地化解狂药的毒性。

于是，北魏朝廷决定派遣十万大军前往镇压法庆的叛乱。这十万大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他们带着这种秘药，信心满满地踏上了征程。

当两军交战时，法庆的“药僧”们依然如往常一样凶猛异常，他们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嘴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然而，当他们接触到秘药后，情况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原本嗜血好杀的“药僧”们突然变得浑浑噩噩，仿佛失去了意识一般。他们在战场上漫无目的地游荡，对周围的战斗毫无反应。有的“药僧”甚至直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这种奇怪的现象让法庆的军队陷入了混乱。他们原本依靠“药僧”的疯狂战斗力来对抗北魏军队，但现在“药僧”们却失去了作用，这使得他们的士气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魏军在经历了数场激烈而漫长的鏖战之后，终于成功地将法庆生擒活捉。这场战斗异常艰苦，双方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魏军最终凭借着顽强的斗志和出色的战略，战胜了强大的敌人。

魏军深知法庆手中掌握着一种名为“狂药”的神秘药物，这种药物能够让人在短时间内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和勇气，但同时也会使人失去理智，变得极度嗜血和残忍。如果魏军能够得到狂药，并让他们的数万铁骑服用，那么这些原本就勇猛善战的战士将会变得更加强大，甚至有可能一统天下。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法庆被擒获的第二天，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法庆竟然死在了关押他的地牢之中！当魏军士兵们前去查看时，他们被眼前的惨状惊呆了。

只见法庆的身体横躺在冰冷的石板地上，浑身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他的皮肤已经被完全剥去，仿佛被一只凶猛的厉鬼狠狠地啃噬过一般。原本应该是人的模样，此刻却变得面目全非，让人不忍直视。

整个地牢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那股恶臭让人作呕。法庆的尸体周围，还残留着一些破碎的人皮和血迹，仿佛在诉说着他死前遭受的巨大痛苦。

最终天下人都认为法庆被魏军擒杀，传首洛阳。而法庆手中的狂药也就此失传，再也没有人能够仿制。

实际上，法庆并没有死去。他之所以能够成为沙门的领袖，不仅仅是依靠他手中那令人疯狂的药物，更重要的是他掌握了一种独特的佛门秘术。

这种秘术非常神奇，可以让他随心所欲地控制他人的心神。一旦被他施展，受害者就会完全失去自我意识，成为他的傀儡，任由他摆布。

正是凭借着这门秘术，法庆才能够在沙门中树立起如此高的威望和地位。他可以轻易地操纵那些对他忠心耿耿的信徒，让他们为自己所用，甚至不惜牺牲生命。

然而，这门秘术也并非毫无破绽。如果有人能够破解它的奥秘，或者拥有足够强大的意志力，就有可能抵挡住法庆的控制。但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在面对法庆的秘术时，都只能束手就擒。

就在他被擒获的当晚，他展现出了惊人的智谋和手段。他巧妙地利用了看守的心理，成功地迷惑了他们，然后找到了一具与自己外貌相似的尸体，用这具尸体代替自己，完成了一次李代桃僵的逃脱行动。就这样，他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了那阴森恐怖的地牢。

然而，法庆心中始终有一个疑问困扰着他，那就是为什么他的狂药会突然失效呢？他对自己的狂药充满了信心，一直以来都认为它是无敌的。可如今，这个疑问却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寝食难安。

经过一番深入的调查和打探，法庆终于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原来，魏军得到了一种神秘的药物，可以克制他的狂药。这种秘药同样来自佛门，而且据说是由一位梁国云游的僧人所制。这个消息让法庆震惊不已，他万万没有想到，佛门之中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人物。

法庆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改名换姓，悄然潜入南梁境内。他四处游走，多方打探，终于得知能够克制自己狂药的僧人便是后来的禅宗领袖慧皎大师。

法庆听闻慧皎大师不仅佛法高深，对药理也颇有研究，心中不禁一动，决定前去拜访。

法庆说明来意后，慧皎大师欣然接见了他。两人就药理展开了深入的探讨，法庆发现慧皎大师对药理的见解独到而深刻，许多观点都让他受益匪浅。

在交流中，法庆受到了慧皎大师的启发，对自己的狂药进行了改良。然而，当谈到如何拯救天下黎民百姓时，两人的意见却产生了分歧。

法庆认为，只有通过武力推翻腐朽的政权，才能让百姓过上幸福的生活。而慧皎大师则坚信，只有通过弘扬佛法，引导人们内心的觉悟，才能真正实现天下太平。

尽管两人在这一问题上存在着根本的分歧，但他们的交流依然十分愉快。法庆对慧皎大师的学识和智慧深感钦佩，而慧皎大师也对法庆的才华和勇气表示赞赏。

法庆与慧皎大师分别后来到江陵城，化名莫问，与王族世家交好，暗中积蓄力量。佛法救不了天下，只有刀兵才能一统天下。”

莫先生说到这里时，原本微微弯曲的背部突然挺直，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支撑着他。他那原本佝偻的身体像是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力一般，舒展开来，展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自信和威严。

尽管他的面容依旧丑陋不堪，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和沧桑，但在这一刻，他的身上却散发出了一股令人心悸的杀气。那是一种久经沙场、历经无数生死考验才能培养出来的气质，让人不禁心生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