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演先天卦 第49章 星石逆轨

瑶池的二十四道玉栏在云海中若隐若现，陆子渊的指尖刚踏上第三道玉桥，栏柱上镶嵌的星石突然发出蜂鸣。代表金牛星图的星石逆向旋转，每颗星辰都拖着长长的金鳞尾光——那是第二世他作为瑶池金鳞的本命星位。

“擅闯瑶池倒影者，罚困星轨三百年。”清冷的女声从云层中传来，十二名身着水蓝法衣的司镜仙子踏莲而来，腰间玉佩刻着的“镜”字，与沈青鸾袖中玉坠的“织霞殿”印记产生共鸣。

沈青鸾注意到仙子们衣摆的霞羽纹，正是第二世她作为织霞仙子时设计的制式纹样。更令她心惊的是，为首仙子手中的青铜镜，镜背刻着的竟是第一世斩妖司修士斩落狐妖尾巴的场景，与十世镜碎片的画面完全一致。

“他们是瑶池司镜殿的人，专门看守历代仙子的记忆倒影。”陆子渊低声道，鳞片覆盖的手掌按在剑柄上，“第二世我作为金鳞，曾因擅自下界被司镜殿追捕，那时你……”

话未说完，十二面青铜镜突然悬浮空中，镜中映出的不是现世面容，而是第一世斩妖司修士与断尾狐妖的残影。沈青鸾心口一痛，看见镜中自己被剑抵住咽喉，而现世的陆子渊，指尖已按在剑柄处的尾骨剑鞘上，鳞片表面浮现出当年斩妖司的咒文。

“是织霞仙子的转世！”有仙子惊呼，指向沈青鸾心口的狐形胎记，“她的胎记与三百年前陨落的织霞仙子一模一样，而他——”仙子看着陆子渊的鳞片，“竟带着金鳞甲胄的气息，当年金鳞可是为了护她而自愿褪去鳞片！”

青铜镜突然爆发出强光，镜中场景骤变：第二世的瑶池桃林，织霞仙子正在用本命霞羽缝制金鳞甲胄，每片羽毛都滴着血，而金鳞则跪在她面前，任由她在自己鳞片上刻下替劫咒文。现世的沈青鸾感觉指尖刺痛，发现自己的指甲竟变成了霞羽形状，正是第二世缝制甲胄时磨损的痕迹。

“收伏这两个魂魄融合者！”为首仙子祭出银链，链上镶嵌着十世镜碎片，“他们竟敢同时拥有人、妖、仙三族特征，触犯天界法则！”

银链袭来的瞬间，陆子渊突然转身将沈青鸾护在身后。他的后背浮现出完整的金鳞甲胄虚影，鳞片间隙却跳动着第一世狐火，形成红蓝相间的防御结界。沈青鸾看见他后颈的火焰胎记与甲胄星纹重合，竟在虚空中拼出“织霞”二字。

“镜中倒影！”她突然想起在狐冢得到的玉简，“第二世的记忆藏在瑶池倒影里，只要触碰到桃林深处的往生镜——”

话未说完，司镜仙子的银链已穿透结界，缠住陆子渊的手腕。他闷哼一声，鳞片开始崩解，露出下面闪烁微光的尾骨纹路。沈青鸾的软剑本能挥出，剑刃却在触碰到银链的瞬间被弹开，反震力让她踉跄着撞向玉栏。

玉栏的星石突然发出强光，映出第二世的画面：金鳞在极渊与凶兽战斗，鳞甲一片片崩落，每片坠落的鳞片都化作流星，坠向瑶池桃林——正是现世陆子渊后颈火焰胎记的由来。沈青鸾终于明白，第二世他所谓的“自愿褪鳞”，其实是为了让每片鳞片都带着替她承受天劫的咒文。

“用玉坠！”她扯下袖中玉坠，“织霞殿的信物，能唤醒第二世的记忆！”

玉坠触碰到星石的瞬间，整个瑶池突然被染成七彩。十二面青铜镜同时转向桃林深处，镜中映出的往生镜正在苏醒，镜面浮现出第二世织霞仙子的泪眼：“子渊，你的鳞片已经碎了七千片，别再为我承受雷劫了……”

陆子渊的银链突然崩断，他看着沈青鸾手中的玉坠，发现坠面“织霞殿”三字正在融化，露出下面刻着的小字：“以霞羽为鳞，护你万劫”。这正是第二世她刻在每片鳞甲上的咒文，用自己的本命精魄，为他铸就了能抵挡九十九道天劫的甲胄。

司镜仙子们的攻击突然停滞，她们看着沈青鸾指尖亮起的霞羽光带，那是织霞仙子独有的能力，却混着第一世狐火的幽蓝。陆子渊趁机拽着她冲向桃林，玉桥在他们身后崩塌，星石碎片落入云海，每片都映着第二世金鳞与织霞仙子的剪影。

桃林深处，往生镜悬浮在中央，镜面倒映着的不是现世，而是第二世的最后场景：金鳞褪尽最后一片鳞片，坠入轮回前，在织霞仙子掌心刻下十世镜的第一道裂痕。现世的沈青鸾感觉掌心发烫，低头看见自己的掌心，不知何时出现了与镜中相同的裂痕印记。

“原来第二世的离别，”陆子渊触碰镜面，镜中金鳞的指尖正划过织霞仙子的掌心，“早就为现世的重逢埋下了印记。每道裂痕，都是我们在不同世为彼此留下的路标。”

沈青鸾点头，看着镜中两人的剪影逐渐与现世重合。她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不仅是第二世的完整记忆，还有十世镜中更深的秘密——那些他们为彼此承受的痛苦，刻下的誓言，终将在现世汇聚成破劫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