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演先天卦 第126章 虚实逆转

刺骨寒意裹挟着咸腥气息涌入鼻腔，沈青鸾猛地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悬浮在一片幽蓝水域中。透明的鱼尾在身后摆动，鳞片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这分明是她第三世作为鲛人圣女的模样。周围漂浮着破碎的珊瑚与发光水母，远处一座宫殿的轮廓若隐若现，正是记忆中沉入忘川的珊瑚宫殿。

“青鸾！”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陆子渊身披鲛人族长的铠甲，尾鳍缠绕着暗金色纹路，手中握着那根用他尾椎骨制成的骨钉。然而当他转过身，沈青鸾却倒吸一口凉气——他的脸被青铜面具覆盖，眼窝处燃烧着幽蓝鬼火，正是方才冥河引魂使的模样。

“子渊？”沈青鸾下意识后退，却发现鱼尾不受控制地向对方游去。记忆之网的残片在水中亮起微光，却很快被周围的黑暗吞噬。陆子渊手中的骨钉突然迸发黑雾，化作锁链缠住她的手腕：“鲛血债，冥河偿。这是你我三世轮回逃不掉的宿命。”

剧烈的头痛袭来，沈青鸾的识海被割裂成两半。一半是此刻身处珊瑚宫殿的真实场景，另一半却不断闪现破碎的画面：现实中的她与陆子渊被锁链拖入地底，提灯老者残破的虚影在黑暗中说着“镜中即现实，现实亦镜中”，还有昆仑墟火山口那柄插在十世镜核心的断剑。

“这是幻境！”沈青鸾咬破舌尖，血腥味让意识短暂清醒。她调动狐火，却发现灵力在水中化作缕缕白烟。陆子渊的面具下传来冷笑，更多锁链从宫殿废墟中涌出，将她捆成茧状。鲛绡在束缚中发出悲鸣，银白色丝线竟开始与锁链上的咒文共鸣，抽取她的魂魄之力。

就在绝望之际，沈青鸾心口的狐形胎记突然发烫。她想起玉牌炸裂前的记忆——鲛人圣女将一缕魂魄封入玉牌时，曾在珊瑚宫殿的穹顶刻下破解禁制的图腾。她强忍着力量流失的虚弱，抬头望向头顶。透过幽蓝水域，宫殿穹顶的裂痕中果然透出微光，那些破碎的图腾正在重组。

“以魂为引，以念为线......”沈青鸾轻声念出誓言，咬破指尖在鲛绡上画出古老符文。狐族精血与鲛人灵力产生奇异共鸣，银白色丝线化作流光，顺着锁链逆向缠绕。陆子渊似乎察觉到威胁，骨钉爆发出更强的黑雾，却在触及符文的瞬间被净化成点点星光。

记忆之网突然在水中展开，这次浮现的不再是过去的画面，而是两人尚未经历的场景：昆仑墟的火焰中，陆子渊为她挡下致命一击，化作灰烬；忘川河畔，她抱着破碎的十世镜，眼中倒映着永远凝固的金鳞。这些画面化作锋利的刀刃，刺入幻境的虚假外壳。

“破！”沈青鸾将所有力量注入鲛绡。丝线如利剑般斩断锁链，狐火与混沌火灵在水中相撞，掀起惊天巨浪。陆子渊的青铜面具应声碎裂，露出熟悉的面容，眼中却依然残留着一丝鬼火的幽光。他的声音带着痛苦的挣扎：“快走......我的魂魄......被镜中力量侵蚀了......”

不等沈青鸾回应，整个水域开始扭曲翻转。珊瑚宫殿化作齑粉，陆子渊的身影也在光芒中消散。当她再次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焦土上，身旁是同样昏迷的陆子渊。他的金鳞黯淡无光，火焰胎记几乎消失，手中却死死攥着半截刻满鲛文的锁链——正是幻境中珊瑚宫殿穹顶的图腾残片。

“这里是......”沈青鸾想要起身，却发现右耳的半透明金鳞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颈间浮现出细小的火焰纹路。远处传来骨铃与锁链交织的声响，整片天空开始扭曲成镜面状，无数个“自己”与“陆子渊”在镜中世界重复着战斗、受伤、死亡的场景。

提灯老者的虚影在镜中闪烁，灯芯只剩最后一点火星：“你们打破了第一层幻境，却也触动了十世镜更深的禁制。记住，当现实与镜中彻底重叠时，唯有找到三世兵器的共鸣点......”话音未落，镜中突然伸出无数锁链，将两人再次拖入黑暗。沈青鸾在坠落中握紧陆子渊的手，发现他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枚狐形印记，而自己的指尖，正有金鳞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