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演先天卦 第101章 汤池迷影

穿过刻有“归墟之眼，混沌初开处”的石碑，往生栈道的雾气愈发浓稠，化作丝丝缕缕的灰黑色触手，试图缠绕住沈青鸾和陆子渊的脚踝。沈青鸾腰间的鲛绡残片自发泛起微光，将这些雾气灼烧殆尽，绡面上残留的第三世记忆纹路，在幽冥中忽明忽暗地闪烁。

陆子渊的金鳞甲胄仍在发出微弱的嗡鸣，鳞片下暗红的血管如蛛网般蔓延，与他后颈火焰胎记的纹路交织成诡异的图案。“孟婆汤池应该就在下方。”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尾骨剑鞘轻轻颤动，似乎在感应着某种强大的存在。

话音刚落，脚下的青铜台阶突然翻转，露出深不见底的暗河。墨色河水翻涌着乳白色的泡沫，每一个泡沫破裂时，都迸发出一段破碎的记忆画面——有孩童天真的笑脸，有老者临终的叹息，还有战士惨烈的怒吼。这些记忆碎片如同活物般，扑向沈青鸾和陆子渊，试图钻进他们的识海。

沈青鸾立即调动双色狐火，在周身形成防护结界。狐火与记忆碎片相撞，发出刺耳的尖啸，空气中弥漫起烧焦的气味。陆子渊则将混沌火灵注入金鳞，鳞片瞬间竖起，如同一面面锋利的盾牌，将靠近的碎片纷纷弹开。

“小心！这些记忆被污染了！”提灯老者的声音突然响起，他的身影半透明地出现在两人身旁，手中的灯盏几乎完全碎裂，仅存的镜体碎片在灯芯上摇摇欲坠。“孟婆汤池里的十世镜碎片，正在篡改亡者的记忆，将他们变成守护汤池的傀儡！”

暗河中突然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无数身影从河底浮起。这些身影形似人类，却有着鱼的鳞片和尾巴，他们空洞的眼中闪烁着十世镜碎片的幽光，手中握着由记忆凝结而成的长矛。“是被控制的鲛人亡魂！”沈青鸾惊呼，她腰间的鲛绡残片剧烈震颤，似乎在为同族的遭遇悲鸣。

陆子渊率先发起攻击，混沌火灵化作一道巨大的火焰长鞭，抽向最近的亡魂。然而火焰触及亡魂的瞬间，竟被他们眼中的十世镜碎片吸收，转化为反击的力量。沈青鸾见状，将狐火与鲛绡之力融合，在掌心凝聚出一面菱形的镜子虚影——那是十世镜的雏形。

“以镜破镜！”她大喊一声，将镜子虚影抛出。虚影与亡魂眼中的碎片相撞，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在光芒中，沈青鸾和陆子渊看到了这些鲛人亡魂的真实记忆：他们本是第三世鲛人族的子民，因暴动被陆子渊用尾椎骨骨钉镇压，魂魄被十世镜碎片扭曲，永远困在了忘川河底。

“对不起...”沈青鸾的声音哽咽，她能感受到这些亡魂的痛苦与不甘。她缓缓走向最近的亡魂，解除了自身的防御，任由对方的长矛刺入肩膀。鲜血涌出的瞬间，奇迹发生了——亡魂眼中的十世镜碎片开始剥落，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她手中的十世镜虚影。

陆子渊心领神会，也散去了金鳞甲胄的防护，任由其他亡魂攻击。每一次攻击，都伴随着十世镜碎片的脱落，以及亡魂们解脱的叹息。当最后一个亡魂消散时，暗河中央的孟婆汤池完全显露出来。

汤池表面翻滚着浑浊的液体，十世镜碎片在其中沉浮，每一片都倒映着不同的前世画面。沈青鸾和陆子渊踏入汤池，池水腐蚀着他们的皮肤，却也唤醒了更深层的记忆。沈青鸾看到自己作为昆仑圣女，以命魂封印混沌火种；陆子渊则看到自己在第十世中，手持断剑与强大的敌人战斗。

“这些碎片...必须毁掉。”陆子渊的声音坚定。两人将各自的力量注入十世镜虚影，虚影逐渐变大，笼罩住整个汤池。随着一声巨响，十世镜碎片纷纷炸裂，孟婆汤池的水面恢复了平静，只剩下第三世的信物——半块刻有“永生不离”的鲛绡玉牌，静静地躺在池底。

当沈青鸾捡起玉牌的瞬间，她和陆子渊的识海中响起了提灯老者的声音：“你们以为毁掉碎片就能改变命运？太天真了...昆仑墟的火种，才是一切的关键...”声音渐渐消散，只留下无尽的回响。

沈青鸾握紧玉牌，与陆子渊对视一眼。他们知道，这场在冥河底的战斗，只是漫长旅途中的一个驿站。前方，还有更多的秘密和危机等待着他们，而手中的鲛绡玉牌，或许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