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玄道 第116章 万象破虚

斗神台的狂热尚未平息，抽签的光幕再次流转。当“战神殿星陨”与“天剑城”的名字被并列投射在巨大的天幕上时，刚刚平息的声浪瞬间以更加狂猛的姿态爆发开来！

“来了！榜首对剑道圣地！”

“天剑城凌霄！据说他已触摸到‘剑域’门槛，是本届夺冠最大热门之一！”

“夜玄对凌霄！剑修的对决！这才是巅峰之战！”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缓缓走上擂台的两道身影之上。

左侧，凌霄。一袭纤尘不染的胜雪白袍，身姿挺拔如孤峰之松。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得如同淬火寒冰，仿佛能洞穿人心。他背后那古朴的剑匣，此刻微微嗡鸣，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锋锐之气。

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周身三丈之内，空气都仿佛被无形的剑气切割，发出细微的嗤嗤声响。一股纯粹、凌厉、破灭万法的剑意，如同无形的领域，笼罩着他，那是即将孕育成型的“剑域”雏形！玄丹巅峰的气息，凝练如百炼精钢。

右侧，夜玄。玄衣依旧带着血污与风尘，却掩不住那股历经血火淬炼的沉凝气度。他步伐平稳，混沌色的瞳孔平静无波，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离火剑悬于身侧，剑身灰暗，并无凌霄那般夺目的锋芒，却隐隐散发出一种包容万象、又破灭万象的奇异意韵。玄丹五重的修为在凌霄面前似乎相形见绌，但那内敛的锋芒，却让所有明眼人不敢小觑。

“夜玄。”凌霄开口，声音如同金铁摩擦，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初赛让你侥幸逃脱。今日擂台，你的剑，将在此折断。”他的话语，如同他的剑，直指核心，带着绝对的自信。

夜玄并未动怒，只是缓缓抬起手，握住了离火剑的剑柄。一股无形的气机，以他为中心悄然扩散。“剑断与否，战过方知。你的剑，够快，够利，但…太‘独’了。”

“独？”凌霄眼中寒光一闪，“剑道，唯精唯纯！破灭万法，一剑足矣！何须杂念！今日，便让你见识，何为真正的剑！”

话音未落，凌霄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快到超越视觉极限的白色剑光！剑光并非直线，而是如同瞬移般，无视了空间的阻隔，前一瞬还在他身前，下一瞬已出现在夜玄眉心前三寸！凌厉到极致的“破虚”剑意，将目标所在的空间都仿佛提前“刺破”，让人避无可避！这正是他触摸到剑域门槛的体现——剑意干涉空间！

“好快！”观众席上无数人惊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夜玄瞳孔微缩，玄天鉴在识海中瞬间推演！他没有硬接，身体如同没有重量般向后飘退，同时离火剑划出一道玄奥的圆弧。

“混沌·归墟！”

灰蒙蒙的剑光如同展开的画卷，带着湮灭万物的意境，迎向那点破虚白芒！

嗤——！

没有剧烈的碰撞，只有刺耳的摩擦与湮灭声！破虚剑芒刺入混沌剑光，如同烧红的铁钎插入冰水，混沌剑光被迅速洞穿、湮灭！但破虚剑芒的速度和锋芒也被大幅削弱！

夜玄借着这股力量，身形再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剑芒的绝杀点。然而，凌霄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紧随而至！剑匣开启，三道更加凝练、轨迹更加刁钻诡异的破虚剑芒成品字形，封锁夜玄所有退路！剑意锁定，空间仿佛都被凝固！

“开天·裂宇！”夜玄眼中厉芒爆闪，不再退避！离火剑爆发出灰暗光芒，一道凝练如实质、带着开天辟地、斩断一切束缚意志的斧形剑罡悍然斩出！剑罡之中，混沌的厚重与开天的锐利完美交融！

轰！轰！轰！

三道破虚剑芒与开天剑罡狠狠碰撞！狂暴的剑气风暴瞬间席卷半个擂台！能量光幕剧烈闪烁！夜玄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身形踉跄后退。凌霄的剑，太快太利，力量也远超同阶！

“徒劳挣扎！”凌霄声音冰冷，攻势如同疾风骤雨，毫不停歇！一道道破虚剑芒撕裂空气，如同跗骨之蛆，从四面八方攻向夜玄！每一剑都直指要害，每一剑都蕴含着洞穿空间、破灭万法的凌厉意志！他的剑，纯粹到了极致，也快到了极致！夜玄的混沌剑意防御被不断洞穿，开天剑意的反击也被对方以更快的速度、更刁钻的角度化解、压制！

擂台之上，只见凌霄的白衣身影如同幻影般闪烁，凌厉的白色剑光织成一张死亡之网，将夜玄牢牢困在其中！夜玄的灰暗剑光左支右绌，险象环生，身上的玄衣不断被剑气割裂，留下道道血痕！修为的差距，剑道境界的压制，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差距太大了…”

“凌霄的剑，已经半只脚踏入剑域了！夜玄能支撑这么久，已是不易。”

“榜首…看来要止步于此了。”

观众席上，叹息声四起。战神殿区域，石昊双目赤红，拳头捏得发白。苏清雪眉宇冰霜凝结，周身寒气四溢。洛水紧张地握紧了手。

高台之上，天墟盟的长老们微微摇头。天鹏圣子嘴角勾起冷笑。星陨阁方向，星流云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你的剑，驳杂不纯，如何挡我破虚之锋？”凌霄的声音带着审判般的冰冷，他身影陡然出现在夜玄正前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古朴长剑，剑尖一点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刺穿世界壁垒的寒芒亮起！这一剑，蕴含了他对破虚剑意的全部领悟，是他触摸剑域门槛的巅峰一剑！

“破虚·无间！”

剑出！空间仿佛被拉成了一条直线！时间都似乎为之凝固！所有人的眼中，只剩下那一点洞穿一切的寒芒！

生死一线！

夜玄的瞳孔中，倒映着那点致命的寒芒。

识海中，玄天鉴的清光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流转！过往的一幕幕在镜面飞掠：天风域兄弟并肩的守护，星海绝境中的不屈，石昊浴血的狂战，苏清雪冰封的决绝，林动燃烧的阵道…守护的意志，开天的锐气，玄天鉴的推演…所有的感悟，所有的力量，在死亡的压迫下，在玄天鉴的熔炉中，轰然交融！

驳杂？不！是包容！是演化！是万象归一！

“我的剑，非为破灭，而为…守护我所珍视的一切！开天是锋，混沌是基，守护是魂！玄天为引，演化万象！”

夜玄心中明悟如电光火石！他不再试图模仿或对抗凌霄那纯粹的“破”，而是将自身所有剑意熔铸一炉！离火剑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激昂长鸣！剑身之上，灰暗的混沌底色中，开天的金红战纹流转，更有一层温润却坚韧的守护意志覆盖其上！玄天鉴的清光如同洪流般注入剑身！

“万象剑意·归真！”

夜玄迎着那洞穿一切的“无间”一剑，不退反进！离火剑看似缓慢，实则蕴含着天地至理般点出！剑尖处，一点混沌初开、万象生灭的奇异光点凝聚！

叮——！！！

一声清脆到极致、仿佛响彻在所有人灵魂深处的碰撞声！

没有狂暴的能量爆发！两柄剑的剑尖，精准无比地点在了一起！

时间仿佛定格。

凌霄那无坚不摧、洞穿空间的“无间”剑芒，在触及那“万象归真”光点的刹那，如同陷入了无尽的混沌漩涡！凌厉的破灭之力被混沌吞噬、分解；洞穿空间的特性被万象演化包容、同化；那无匹的锋芒，则被开天的锐意与守护的坚韧生生抵住、磨灭！

“不可能！”凌霄冰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骇欲绝的神色！他感觉自己刺出的不是剑，而是陷入了泥泞的时空沼泽，所有的力量、所有的剑意，都在被对方那包容万象、演化归真的奇异剑意消融、化解！

更让他恐惧的是，对方剑尖那一点“万象归真”的光点，在抵住他剑尖的同时，竟隐隐散发出一股…凌驾于他剑意雏形之上的、更高层次的意志！那是…一丝真正“破域”的真意！破灭的并非招式，而是…意境领域的压制！

“破！”夜玄喉咙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玄天鉴清光轰然爆发！

咔嚓！

一声微不可查的碎裂声，从两剑交击处传来！并非剑身断裂，而是凌霄那笼罩周身、即将成型的“剑域”雏形，在夜玄这蕴含一丝“破域”真意的万象归真剑下，如同脆弱的琉璃，被硬生生刺穿了一个微小的孔洞！

剑域被破！哪怕只是雏形，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缝隙！

对凌霄而言，无异于道心被斩！

“噗——！”心神相连的剑域雏形被强行刺破，凌霄如遭万剑穿心，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茫然！他手中长剑的锋芒瞬间黯淡，那无坚不摧的气势如同泄气的皮球，轰然溃散！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

而夜玄，同样脸色煞白，七窍都渗出细微的血丝，强行催动超越极限的万象剑意和玄天鉴之力，对他的负荷巨大到难以想象。但他，依旧稳稳地站在原地，离火剑斜指地面，剑尖微微颤抖，却带着一股斩破桎梏、初窥堂奥的崭新气象！

整个斗神台，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擂台上那吐血倒飞的凌霄，以及那虽然摇摇欲坠却依旧挺立的玄衣身影。

“胜…胜者！战神殿星陨分舵，夜玄！”主持长老的声音带着无比的震撼，打破了死寂。

轰——！！！

短暂的死寂后，是足以掀翻斗神台穹顶的滔天声浪！

“夜玄！是夜玄赢了！”

“他…他破了凌霄的剑域雏形？！”

“万象剑意！那是什么剑意？竟然能包容、演化、最终破灭纯粹的破虚剑意？”

“玄丹五重，逆伐触摸剑域门槛的玄丹巅峰剑子！此战…必将震动天墟！”

“夜玄！夜玄！夜玄！”无数狂热的呐喊汇聚成他的名字，响彻云霄！这一刻，夜玄之名，如同新生的星辰，以最璀璨的方式，烙印在天墟界所有修士的心中！他不仅胜了凌霄，更在剑道之上，踏出了属于自己的、通往更高殿堂的关键一步——领悟一丝“破域”真意！

战神殿区域，石昊发出震天的狂笑！苏清雪眉宇间的冰霜似乎融化了一丝。

洛水喜极而泣。高台之上，天墟盟的长老们眼中精光爆射，彼此交换着震撼的眼神。

天鹏圣子脸色阴沉如水。星陨阁方向，一片死寂，唯有刻骨的杀意在无声蔓延。

夜玄缓缓收剑，混沌色的瞳孔扫过沸腾的看台，最后望向虚空

他知道，击败凌霄只是一个开始。

古神台，万域天骄战…还有更广阔的世界，在等待着他和他的剑。万象剑意初成，破域之路…方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