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玄道 第34章 鉴引归源

断壁崩裂，碎石纷飞！

在玄天鉴那如同实质的清光照射下，断壁深处那点幽光越来越亮，最终完全暴露出来！

那并非什么璀璨夺目的宝石，而是一块巴掌大小、形状不规则的残片。材质非金非玉，呈现出一种混沌的暗灰色泽，表面布满了极其古老、繁复、仿佛蕴含着宇宙生灭至理的玄奥纹路。这些纹路并非死物，而是在缓缓流淌、变幻，如同活着的星河！一股难以言喻的苍茫、古老、仿佛源自鸿蒙初开的气息，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太古巨兽，缓缓苏醒，从那块残片之上弥漫开来！

这股气息出现的刹那，整个废墟中心空间都仿佛凝固了一瞬！往生泉汩汩的涌动声、外面战魂潮汐的撞击声，甚至弥漫的生机雾气，都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停滞！白小纯更是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小小的身体瞬间僵硬，纯净的黑眸里充满了源自血脉最深处的敬畏与恐惧，不由自主地匍匐在地，发出细碎的呜咽。

夜玄更是心神剧震！他死死盯着那块残片，识海如同掀起了滔天巨浪！玄天鉴的震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镜身发出的清光不再是单纯的照射，而是化作了一道凝练的光束，如同跨越了时空的桥梁，牢牢锁定那块残片！镜面之上疯狂旋转的混沌漩涡中，无数模糊的画面如同走马灯般飞速闪过：破碎的星辰、断裂的银河、崩塌的古老殿堂…以及一道模糊却伟岸的身影手持一面完整古镜，镜光照耀诸天的惊鸿一瞥！

嗡——！！！

那块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残片，在玄天鉴清光的牵引下，猛地爆发出同样璀璨、却更加内敛深沉的混沌幽光！它仿佛从亘古的沉睡中被唤醒，发出一声只有灵魂才能感知的、充满喜悦与沧桑的嗡鸣！

下一刻！

嗖！

残片化作一道混沌流光，无视空间距离，瞬间跨越泉眼上空，精准无比地射向剧烈震动的玄天鉴！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没有能量爆发的冲击。

当那块布满玄奥纹路的混沌残片接触到玄天鉴镜背的刹那，异变发生了！

玄天鉴镜背那原本光滑古朴、只有简单云纹的背面，靠近边缘的一处毫不起眼的区域，突然亮起了一圈与残片边缘形状完美契合的、同样复杂玄奥的暗金色纹路！仿佛那里原本就存在着一个缺口，只是被岁月和尘埃掩盖！

咔嗒！

一声轻微却仿佛响彻在灵魂深处的契合声响起！

那块混沌残片，如同游子归家，严丝合缝地、完美地嵌入了玄天鉴镜背的那个缺口之中！

轰——！！！

就在残片嵌入的瞬间！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开天辟地般的混沌洪流，从契合处轰然爆发！玄天鉴的镜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实质般的清光！这清光不再是温和的守护之力，而是带着一种洞穿万古、梳理阴阳、破灭万法的无上威严！

整个废墟空间剧烈震荡！比之前战魂潮汐撞击时更加猛烈！覆盖穹顶的禁制符文疯狂闪烁，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往生泉的泉水剧烈沸腾，乳白色的雾气被清光渲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混沌色泽！泉眼周围的奇异灵草在磅礴的威压下簌簌发抖，却又贪婪地吸收着这逸散出的、比泉水生机更加本源精纯的气息！

夜玄首当其冲！他感觉自己的识海如同被投入了混沌的漩涡！无数庞大、晦涩、古老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星河，疯狂地涌入他的意识！这些信息支离破碎，混乱不堪：有星辰运行的轨迹，有草木枯荣的片段，有古老神魔征战的模糊画面，有山川地脉的走向，有无数奇珍异兽的形态特性…信息量之大，远超他神魂承受的极限，剧痛如同亿万钢针贯穿灵魂！

“呃啊——！”夜玄抱住头颅，发出痛苦的嘶吼，七窍再次溢出鲜血，身体如同筛糠般剧烈颤抖！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即将被撑爆的气球！

与此同时，玄天鉴的镜面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混沌一片、只能模糊推演的镜面，此刻清光大放！镜面之上，那疯狂旋转的混沌漩涡中心，渐渐浮现出一些相对清晰的画面！

画面一闪而过：

一片被血色煞气笼罩的破碎战场边缘，一道枯瘦的灰袍身影（金烈）悬浮于空，冰冷的金瞳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下方，手中托着一面罗盘状的法器，似乎在定位着什么…他并未离开！还在搜寻！

画面再转：

一座暗金色的、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宏伟宫殿深处，一个面容俊美妖异、身着暗金羽袍的青年（金云霄）端坐于血池王座之上，手中把玩着一枚断裂的、带着熟悉气息的剑尖（离火剑碎片？），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

画面破碎，又重组：

一片混乱的空间乱流中，一块散发着七彩氤氲霞光、如同心脏般缓缓跳动的奇异晶体（魂源圣晶？）在虚空中沉浮不定…

画面最终定格：

一处幽深的山谷，雾气缭绕，一株巨大的、开满淡紫色花朵的古树下，一道身着素雅白裙、气质空灵哀愁的绝美身影（幽若离）静静伫立，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缓缓抬起头，望向虚空，清澈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讶异和…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这些画面如同破碎的镜片，在玄天鉴的镜面中飞速闪现、消失，伴随着海量混乱的信息流，疯狂冲击着夜玄的识海！他头痛欲裂，意识在崩溃的边缘挣扎！

“师…尊…玄天鉴…这…到底是什么？！”夜玄在灵魂的剧痛与信息的狂潮中，发出了无声的呐喊。补全了一块残片的玄天鉴，其展现出的威能和信息，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这绝不仅仅是推演天机的宝物！它更像是一把钥匙，正在为他强行打开一扇通往古老禁忌真相的大门！而门后的风暴，足以将他这艘破船彻底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