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诡异录 第30章 归墟之惑

【上】

墟渊核心重归平静后，银色罗盘表面的星渊卦象逐渐黯淡，唯有中央的幽蓝核心仍在微弱跳动。裴砚与苏晚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走出十万大山，却发现南疆的天空被一层诡异的灰雾笼罩——那雾气看似普通，实则是由无数细小的混沌孢子组成，每吸入一口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

“这些孢子在吸收天地间的灵气。”苏晚展开银香囊星链，渗出的净化雾气刚触及灰雾便发出滋滋声响，化作黑色水珠坠落。镇魂铃残片突然剧烈震颤，幽蓝光芒投射出一幅破碎的画面：五国城遗址的地底深处，无数暗金色藤蔓破土而出，藤蔓上缠绕着被腐蚀的星渊卦象。

三日后，两人抵达五国城。曾经宏伟的城池如今只剩断壁残垣，地面却铺满崭新的献祭图腾，每一道纹路都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当裴砚的碎星锏残片触及图腾，地面突然裂开，涌出数百只半人半虫的怪物。它们的皮肤下蠕动着混沌脉络，口器张开时露出的，竟是五国城大祭司的面孔。

“这些是混沌与血肉融合的产物！”苏晚的霜魄弓爆发出冰蓝光芒，箭矢穿透怪物的瞬间，其体内迸发出的黑雾却凝结成新的个体。裴砚将璇玑玉衡残片嵌入地面，星陨结界刚升起便被怪物们的啃噬声撕碎。千钧一发之际，镇魂铃残片响起初代星渊宿主的警告：“归墟之门将启，混沌根源在更深之处。”

循着残片指引，两人找到一处被藤蔓覆盖的地穴入口。藤蔓表面流淌着暗金色黏液，触碰即燃，火焰中浮现出五国城历代大祭司的虚影，齐声吟唱着古老的咒文。当银色罗盘靠近藤蔓，咒文突然逆向旋转，藤蔓如活物般蜷缩，露出通往地底的阶梯。阶梯尽头，一座由星渊石与混沌核心交织而成的巨型祭坛缓缓升起。

祭坛中央，矗立着一个巨大的沙漏。沙漏上方的玻璃罩内，漂浮着一团不断膨胀的暗金色雾气，雾气中隐约可见深渊之主的竖瞳；下方的流沙则闪烁着幽蓝光芒，每一粒沙子都刻着完整的星渊卦象。黑袍人的残党突然从阴影中现身，他们身披由混沌触须编织的长袍，手中捧着的，竟是用星渊宿主骸骨炼制的“逆星匙”。

“双生子，你们以为封印墟渊核心就能阻止一切？”为首的黑袍人摘下兜帽，露出半边被混沌腐蚀的面孔，“归墟之门，是连接混沌本源与现世的真正通道。当沙漏中的暗金雾气填满流沙，深渊之主将彻底降临。”随着话语，祭坛四角的烛台燃起幽绿色火焰，火焰中浮现出五国城最古老的献祭仪式——以千万生灵为祭，打开归墟之门。

黑袍人挥动逆星匙，沙漏开始逆向旋转，暗金色雾气如潮水般涌入下方的流沙。裴砚与苏晚感受到双生血脉被疯狂抽取，七器残片光芒黯淡。镇魂铃残片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显露出祭坛底部隐藏的“归墟核心”——那是一块刻满禁忌咒文的黑色石碑，石碑中央镶嵌着半块散发着不祥光芒的“归墟印”。

“苏晚，毁掉沙漏！我去抢夺归墟印！”裴砚瓷化的手臂燃起三重净化火焰，冲向黑袍人群。苏晚的霜魄弓凝聚出蕴含时空之力的箭矢，射向沙漏的玻璃罩。然而，当箭矢触及玻璃的瞬间，竟被转化为暗金色雾气，反而加速了沙漏的旋转。黑袍人见状大笑，催动逆星匙召唤出混沌漩涡，将两人卷入其中。

在漩涡中，裴砚与苏晚被强大的力量冲散。裴砚在混乱中抓住镇魂铃残片，残片表面浮现出初代星渊宿主的记忆画面：千年前，初代宿主用归墟印封印归墟之门时，将另一半印玺交给了最信任的弟子——而那弟子的面容，竟与黑袍人如出一辙。

“原来黑袍人一直在寻找归墟印的另一半！”裴砚强忍混沌侵蚀的剧痛，将七器残片按北斗七星方位排列。星渊之力形成的防护罩勉强抵御住漩涡的撕扯，他朝着祭坛中央奋力游去。与此同时，苏晚在另一处与黑袍人残党激战，银香囊星链炸裂成万千净化光点，暂时压制住对方的攻击。

当裴砚终于触碰到归墟印残片的瞬间，整个祭坛开始剧烈震动。归墟核心爆发出的力量与银色罗盘产生共鸣，在虚空中勾勒出完整的归墟大阵。黑袍人疯狂催动逆星匙，试图用混沌之力破坏大阵。千钧一发之际，裴砚与苏晚同时将双生血脉注入归墟印残片，残片与银色罗盘融合，形成一道横跨天地的净化光柱...

【中】

净化光柱冲天而起的刹那，整个五国城遗址剧烈震颤。黑袍人发出尖锐的嘶吼，手中的逆星匙迸发出刺目的暗金色光芒，与光柱激烈碰撞。祭坛上的沙漏在能量对冲中出现裂纹，暗金色雾气与幽蓝流沙疯狂涌动，仿佛两头困兽在作最后的挣扎。

苏晚的银香囊星链重新凝聚成锁链，缠住试图逃离的黑袍人残党。霜魄弓凝聚出冰龙，朝着沙漏冲去。然而，混沌之力突然暴涨，冰龙在接触暗金色雾气的瞬间被腐蚀成血水。裴砚握紧融合后的归墟印，感受到初代星渊宿主的残魂在其中苏醒。

“以归墟之名，封！”初代宿主的虚影手持星渊神剑，与裴砚同时挥剑斩向沙漏。神剑劈开玻璃罩的刹那，暗金色雾气如潮水般涌出，凝聚成深渊之主的巨大虚影。那双猩红的竖瞳冷冷注视着众人，所过之处，空间寸寸崩裂。

黑袍人趁机挣脱束缚，将逆星匙插入归墟核心。黑色石碑表面的咒文全部亮起，归墟之门在轰鸣声中缓缓开启。门内传来令人心悸的低语，无数混沌触手从中伸出，每一根触手上都缠绕着被腐蚀的星渊宿主亡魂。

“不能让归墟之门完全打开！”裴砚将七器残片嵌入归墟大阵的节点，双生血脉如燃烧的火焰注入其中。星渊之力形成的防护罩与混沌触手激烈对抗，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苏晚则用霜魄弓射向黑袍人，箭矢带着时空之力穿透对方的肩膀。

黑袍人却露出癫狂的笑容：“太晚了！深渊之主的意志已经降临！”他纵身跃入归墟之门，与混沌触手融为一体，化作一个更庞大的混沌生物。这个生物的身体由无数扭曲的面孔和肢体组成，胸口处跳动着一颗暗金色的心脏，正是归墟印缺失的另一半。

千钧一发之际，初代星渊宿主的虚影将星渊神剑抛向裴砚。神剑与归墟印产生共鸣，爆发出超越以往的力量。裴砚挥动神剑，斩向混沌生物的心脏。苏晚则用银香囊星链缠住混沌生物的肢体，为裴砚争取时间。

混沌生物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它的肢体不断分裂，衍生出更多的触手。裴砚在攻击中发现，混沌生物的弱点并非心脏，而是其眉心处若隐若现的星渊卦象——那是初代星渊宿主当年留下的封印痕迹。

“苏晚，集中力量攻击它的眉心！”裴砚大喊着，将全部星渊之力注入神剑。苏晚心领神会，霜魄弓凝聚出最强一击，箭矢带着双生血脉的力量射向混沌生物的眉心。当神剑与箭矢同时命中目标，混沌生物的身体开始崩解。

归墟之门在剧烈震动中出现裂痕，深渊之主的虚影发出不甘的咆哮，被逐渐关闭的门扉吞噬。黑袍人在消散前，将逆星匙插入自己的心脏，试图引爆归墟核心。裴砚见状，立即用归墟印吸收逆星匙的力量，却感受到混沌本源正在与星渊之力融合。

最终，归墟之门彻底关闭，混沌生物化作飞灰消散。归墟核心恢复平静，露出完整的归墟印。裴砚与苏晚精疲力竭地瘫倒在地，手中的七器残片微微发烫，表面的星渊卦象流转着柔和的光芒。

然而，当他们准备离开时，归墟印突然发出一声嗡鸣，投射出一幅令人心惊的画面：在九州之外的混沌深处，一双更加巨大的竖瞳正在苏醒... 这场与混沌的战争，似乎永远没有真正的终点。

【下】

归墟印投射出的画面消散后，五国城遗址陷入诡异的寂静。裴砚挣扎着起身，发现手中的归墟印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暗金色的混沌气息正顺着纹路渗出，与星渊之力激烈交锋。苏晚的银香囊星链自发缠绕在归墟印上，试图压制躁动的力量，却在接触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嘶鸣。

“不对劲，归墟印在吸收混沌本源后变得不稳定。”裴砚将镇魂铃残片贴近归墟印，幽蓝光芒与暗金色气息碰撞，在虚空中勾勒出初代星渊宿主的警告残影：“归墟之门虽闭，混沌不灭。若双生之力失衡，封印将成新的祸端。”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无数暗金色藤蔓破土而出，藤蔓尖端生长着五国城大祭司的头颅，齐声吟唱着解封咒文。

苏晚霜魄弓凝聚出冰刃，将最近的藤蔓斩断，却见伤口处涌出更多黑雾，重新凝聚成身披黑袍的傀儡。这些傀儡手中握着的，竟是用七器残片仿造的混沌法器。裴砚挥动碎星锏残片，银白光芒所到之处，傀儡的身体如玻璃般碎裂，可每当一块碎片落地，便会衍生出更多的傀儡。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裴砚突然注意到，在祭坛废墟深处，初代星渊宿主留下的星渊大阵核心仍在发光。他将七器残片按大阵方位排列，双生血脉注入的刹那，地面浮现出完整的星渊守护阵图。阵图光芒与归墟印产生共鸣，暂时压制住混沌藤蔓的攻势。

黑袍人残留的混沌意识突然从归墟印中钻出，化作一团暗金色雾气。“双生子，你们以为封印了归墟之门就能高枕无忧？”雾气凝聚成黑袍人的虚影，他的手中缓缓浮现出半块闪烁着不祥光芒的“噬渊镜”残片，“噬渊镜，能映照出世间所有生灵内心的黑暗，当它与归墟印共鸣...”

不等黑袍人说完，苏晚射出蕴含时空之力的箭矢，穿透虚影。然而，箭矢却在接触噬渊镜残片的瞬间，转化为攻击裴砚的混沌射线。裴砚瓷化的手臂燃起净化火焰，勉强挡下攻击，却发现火焰在接触混沌之力时变得愈发微弱——黑袍人正在利用噬渊镜，将他们的攻击转化为武器。

千钧一发之际，镇魂铃残片响起初代星渊宿主最后的记忆画面。画面中，初代宿主将一缕本源之力封存在五国城的地脉深处，等待后世双生子唤醒。裴砚立即将归墟印插入地面，星渊之力顺着地脉涌动，唤醒了沉睡的本源之力。一道璀璨的银光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五国城遗址。

本源之力化作银色锁链，缠住黑袍人的虚影与噬渊镜残片。裴砚与苏晚趁机将双生血脉注入归墟印，归墟印爆发出的光芒与本源之力融合，形成巨大的净化漩涡。黑袍人的虚影在漩涡中发出凄厉的惨叫，他手中的噬渊镜残片开始崩解，显露出背面刻着的星渊卦象缺口。

“原来如此！噬渊镜的真正用途，是补全归墟印！”裴砚将破碎的噬渊镜残片嵌入归墟印的缺口，归墟印顿时爆发出超越以往的光芒。光芒中，初代星渊宿主的虚影手持星渊神剑，与裴砚、苏晚的力量合而为一，朝着混沌本源所在的方向斩去。

当最后一丝混沌气息消散，归墟印恢复平静，表面的裂纹被星渊卦象覆盖，形成新的封印纹路。五国城遗址的藤蔓纷纷枯萎，化作尘埃。然而，在归墟印的深处，裴砚与苏晚感受到一股更加古老、强大的力量正在沉睡——那是深渊之主尚未完全消散的意志。

离开五国城时，天际泛起鱼肚白。裴砚与苏晚握紧手中的归墟印和七器残片，深知这场与混沌的战争远未结束。镇魂铃残片发出悠长的鸣响，仿佛在为这场艰苦的胜利哀悼，也在警示着即将到来的新危机。而在九州的某个角落，一双猩红的竖瞳正在黑暗中凝视，等待着下一次破封而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