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行生活 第1集 自动铅笔笔杆上的小风扇

4月20日 周五 18:45

〈购物中心，精品店〉

（黄彻姜在用右手食指拨一支自动铅笔的笔杆上的小风扇。自动铅笔插在货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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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守鱼：彻姜。

（叶守鱼喊了一声。）

（黄彻姜回过头，植择清站在他右边。叶守鱼站在和他们隔了一个货架的地方，冲黄彻姜往内招了下手。）

叶守鱼：你来看这个。

（黄彻姜走过去，植择清也跟着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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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架上摆着一排造型各异的油滴沙漏。）

（其中一个两端都是花朵形状，中间的滚轮上有一条橘红色的小鱼。浅橙色的油一滴滴地乘着滚轮，变成饱满的椭圆珠趴在透明台阶上，一个一个望着下面一阶，接连坠落到沙漏最下端，相互压着身体。黄彻姜和植择清站着把每个都看了一会儿。）

（都看完后，两人随便看着那一排沙漏了，叶守鱼这时开口了。）

叶守鱼：你们觉得像不像海参。

（植择清也看着货架。）

植择清：你把我俩叫过来就为了说这个。

叶守鱼：嗯。

（叶守鱼看着货架点头。）

（植择清转身往右边的货架走了。）

（叶守鱼笑了起来。）

（黄彻姜也笑了一下，去植择清那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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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架上都是些一推开关就会一直亮不同颜色的光的小灯。）

（植择清在下面的一排看到了一只白色的小鸟，刚想拿起来，一只手就从货架另一面伸过来了。）

（黄彻姜举起右手，接在下面，阔当燕松手了。）

（一条陶瓷小龙落到黄彻姜手上。）

（白色打底，犄角上和身子上有红色和黄色的晕，尾巴是个哨子。）

植择清：你包里那个也是这种。

植择清：[尾巴都长这样。]

（黄彻姜抬头对着货架另一面说。）

黄彻姜：有水吗？

阔当燕：当然没。

（黄彻姜低头看着手里的水哨。）

黄彻姜：店里卖这东西干啥，又没水。

植择清：……

（植择清看着他手里的小龙，眨了下眼。）

植择清：这是……

植择清：为什么要水？

（植择清往左侧过脸看着黄彻姜。）

黄彻姜：这是水哨，里面有水才能吹响。

植择清：啊？为什么？

黄彻姜：……我也不知道。

黄彻姜：[我竟然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黄彻姜把手从货架上面伸过去，阔当燕把水哨接走了。）

（黄彻姜继续看着面前这些小灯。）

黄彻姜：这个东西吹了是鸟叫声。回去我给你看一下。

植择清：[他那个是紫砂的，是只鸟。一直随身待在包里。]

植择清：[我一直以为只是个装饰物，没想到是哨子啊。]

储去非：鱼！

（储去非在店铺最里面的那片位置朝叶守鱼喊了一声。叶守鱼和刚才换了个方向，蹲在地上看着货架上的闹钟，他站起来朝储去非那边走过去了。）

（阔当燕站在墙边的货柜边，看着水晶球。）

黄彻姜：好饿啊。

（黄彻姜看着那些小灯，眼里有些疲倦了，但还在撑着。）

（植择清看着他的脸。）

植择清：外面就是薯条和热狗。

黄彻姜：不想吃。

植择清：喝奶茶吗？

黄彻姜：不喝。

植择清：我刚看到有冰淇淋。

黄彻姜：不想吃。

植择清：串串呢？

黄彻姜：太辣了。

植择清：要不去吃牛排——

阔当燕：哎植择清你管他那……

（阔当燕朝这边转过头，说完又转回去了。）

阔当燕：他饿了不就自己吃了吗。

（植择清对着阔当燕说。）

植择清：他不敢说啊，我得带他去买。

（阔当燕转过头看着他。）

阔当燕：他还能让自己饿死了。

（植择清朝左转过脸看着黄彻姜。）

植择清：你饿了我就跟你去吃一点。

（黄彻姜摇了摇头。）

（阔当燕继续看着货柜。）

阔当燕：就半个小时了你俩还要吃饭。

（储去非和叶守鱼从黄彻姜那边走过来了。）

（植择清看向储去非。）

植择清：你俩挑啥呢。

储去非：湿巾。

叶守鱼：[储去非不爱用抹布。我感觉他以前在桃甘的时候也没擦过桌子，他用湿巾擦出来的东西上面都有一道一道的灰，他还觉得已经干净了。]

（储去非朝左转过脸看着叶守鱼。）

储去非：我感觉没我家楼下划算。

叶守鱼：[那可不吗。真的有人在这种地方买生活用品吗。]

（叶守鱼看着他。）

叶守鱼：还是在你家楼下买吧。

（都有要走的意思了，但阔当燕还在货柜上玩一个玩具小鸟。）

（毛绒小鸟被阔当燕上了发条，在一格货柜里张着翅膀走着。阔当燕用左手在小鸟前边挡着，不让它掉下来。）

（四人都站在原地看着那边，黄彻姜刚想提醒，储去非就说话了。）

储去非：拿下来玩儿嘛。

（储去非说的时候阔当燕其实已经玩完了。他把小鸟放回盒子里，五人都往店外走。）

（今天意外地购物中心里人不多，还算比较冷清。）

（往前隔壁又是一家精品店，这家整体颜色暗下来了。）

（阔当燕直接在墙边的柜子里抓起一个毛绒灰色小兔子的挂件。储去非和叶守鱼看了眼门口摆着的大型毛绒玩具，往店里右半边那些货架走过去了。）

（兔子被阔当燕掐着脖子，耷拉着耳朵和身体吊在空中。）

黄彻姜：你为什么每次拿东西都这么吓人。

（黄彻姜站在阔当燕右边。）

阔当燕：那你咋拿。

（阔当燕把那只兔子举得很高，仰起头，目光在它的脸和身体之间上下游走，像准备送入口中一样。）

黄彻姜：……我真没见过人这么看挂件儿的。

植择清：他看生鸡肉也这么看的。

（植择清站在两人身后。）

（黄彻姜肩膀抬起来抖了一下。）

（阔当燕把挂件放回去了。）

（黄彻姜用右手手背摸了摸旁边筐子里的一只白色兔子挂件。）

植择清：那你饿咋办？

（植择清有些担心地看着黄彻姜。）

黄彻姜：不吃了。

（黄彻姜用手背一直摸着那个兔子。）

植择清：我去给你买点？

（黄彻姜摇了摇头。）

阔当燕：黄彻姜真的折腾人，说饿又不吃。

（黄彻姜一下往左转过头看着阔当燕，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他今天穿着一件鹅黄色加绒卫衣，脖子后帽子里的浅黄色绒毛很厚。）

（阔当燕朝右转过脸看着他。）

阔当燕：你不能光累植择清啊，他还要照顾储去非呢。

植择清：[阔当燕你……]

（黄彻姜脸上生气的表情一下没有了，他看着阔当燕，眨了下眼，又看了一会儿，把头转回来，低下头看着眼前的毛绒挂件，眼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植择清：[阔当燕一天不把我戳吧一下不舒服。]

（阔当燕脸上没有变化，自己看着挂件。）

（植择清左脚往前了半步，稍微侧身凑过去，看着黄彻姜的眼睛。）

植择清：我去给你买个章鱼烧。

（黄彻姜轻轻摇了摇头。）

植择清：……

（植择清脸上稍微笑着看着他，正想着怎么办，阔当燕就在旁边说话了。）

阔当燕：我去下厕所。

（植择清听到了但是没管。）

（阔当燕走出去了两步，又回来了，直接从内侧握住了植择清的小臂，把他拉走了。）

阔当燕：你跟我去。

植择清：哎——

（植择清被他拉着走，望了眼店里，已经看不到储去非和叶守鱼了，他俩肯定已经逛到里面的货架去了。）

植择清：……

植择清：[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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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

（进去走到洗手池那里以后，阔当燕把植择清松开了。）

植择清：今晚回去咋办。

（植择清看着阔当燕的背影说。）

（阔当燕进隔间了，没和他说话。）

（植择清沉了口气。）

（洗手间里没人，植择清走到一个洗手池前，看着镜子。）

植择清：[镜子上面的灯太亮了。外面的灯都好耀眼。]

（植择清凑近了点，看着自己眼里的隐形眼镜。）

植择清：[我总觉得很明显。]

植择清：[边界的地方，越看越显眼。]

植择清：[还好他俩都不近视，不知道隐形眼镜戴上是啥样。]

植择清：[我每天睡前摘了以后都扔厕所冲了，然后塑料壳放我房间里的垃圾桶。]

植择清：[经常睡前忘摘，醒了也就是干涩和酸而已，不会怎么样。]

植择清：[要是直接把整个眼球摘出来……]

（植择清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出神了。）

（隔间门被打开了，植择清慢慢站直身，把手伸到水龙头下洗着手。阔当燕走过来，站到他左边的洗手池洗手。）

（阔当燕抬起头看向镜子。）

阔当燕：……

（他感觉到植择清身上有种不同的氛围在往外散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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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0

〈电影院外〉

（五人坐在一张圆玻璃桌边，储去非面前有瓶没开封的矿泉水。）

（储去非拿着手机看着，黄彻姜也在看手机。）

（植择清已经和黄彻姜坐得膝盖碰膝盖了，他稍微往右转过脸看着黄彻姜。）

植择清：晚上回去还吃啥不。

植择清：[他这周不回了。想试试能不能以后在宿舍多待点时间。]

（黄彻姜看着手机摇了摇头。）

（储去非看向植择清。）

储去非：你给我带那个豆腐汤是放蟹黄了吗？

植择清：嗯。

（植择清看着他点头。）

储去非：好好喝，我都忘了说我想喝放蟹黄的。

植择清：青豆胡萝卜做好我全夹出来了，我记得你不吃。

（叶守鱼看着植择清说。）

叶守鱼：你做了我小时候最希望有人能给我做的事。

（阔当燕往右转过脸看向叶守鱼。）

阔当燕：你也不吃胡萝卜和青豆？

叶守鱼：青豆不吃。胡萝卜凉调的还可以，煮熟了太难吃了。

阔当燕：我还挺喜欢胡萝卜。

叶守鱼：你沾辣椒吃吗。

阔当燕：我泡小米辣香油吃。

叶守鱼：……

叶守鱼：你腿还疼不？

阔当燕：不疼了，已经好了。

储去非：你咋天天摔。

阔当燕：……因为我喜欢滑板。

储去非：[看不出他为了爱好这么不要命。]

（黄彻姜不看手机了，把手机放进包里。）

储去非：你玩儿滑板多久了？

阔当燕：不到一年。就是进回组之前开始的。

叶守鱼：他写书法。

（叶守鱼看着阔当燕说完，往右转过脸看向储去非。）

（储去非往左转过头看向叶守鱼。）

储去非：你是不也练过书法。

叶守鱼：我没。我自己随便写的。他是软笔。

阔当燕：你字真的好好看。

叶守鱼：以前老有人问我是不是会写毛笔字，软笔跟硬笔有啥关系啊。

（储去非看着阔当燕。）

储去非：那你毛笔字学多久了？

阔当燕：没学。我自己一直爱写。

阔当燕：有……从小写的。

（电影院的广播响起了，五人都站起来，储去非把水拿上。）

19:50

〈影厅〉

（叶守鱼看着银幕。）

叶守鱼：……

叶守鱼：[真的好无聊。这在演什么。]

（五人坐在最后一排中间，左右两边没人。这间影厅里一共坐了十几个人，座位全空着。）

叶守鱼：水给我喝一口。

（叶守鱼小声对着左边的储去非说。）

（储去非把矿泉水从左边扶手的杯托里拿出来给他。）

（叶守鱼接过来，拧了两下拧不动。）

（叶守鱼身体稍微从靠背起来一点，看着右边的黄彻姜。）

（黄彻姜身体立刻起来了，看着叶守鱼。）

（叶守鱼把水给他。）

叶守鱼：能帮我开一下吗？

（黄彻姜把水接过来，拧了一下，更使劲又拧了一下，然后用衣服垫着瓶盖又试了两下。）

（黄彻姜把水给右边的植择清了。）

（植择清看着银幕，没注意到，黄彻姜又把水往跟前举了一下，植择清低头看到矿泉水直接接过来了。）

（一拧，植择清左手握的地方被捏扁了，水从瓶盖喷出来。）

植择清：……

（瓶子恢复原状，快半瓶都撒出去了。）

（植择清把水和瓶盖都给了黄彻姜。）

（黄彻姜传给叶守鱼。）

（黄彻姜看着植择清身上，裤子和衣服都湿了。）

黄彻姜：[他力气啥时候这么大了。]

黄彻姜：[这是最难开的那种矿泉水，硬瓶子。]

（阔当燕用手帮植择清扫着裤子上的水。）

（储去非听叶守鱼说了，然后从包里掏出来一包卫生纸传了过来。）

（黄彻姜把包装打开，扯出卫生纸帮植择清擦着。）

（储去非身子往右边倒，看着银幕跟叶守鱼说。）

储去非：他们三个吓到没。

（叶守鱼身子也往左倾了点。）

叶守鱼：你觉得吓啥，有啥可吓的。

储去非：没有就行。

（储去非身子回去了。）

（阔当燕朝黄彻姜那边伸右手过去，要他把卫生纸给自己点。）

（黄彻姜装没看见，自己一直帮植择清擦着。）

阔当燕：[……]

（阔当燕手收回去了，继续看电影。）

植择清：好了不擦了。

（那包纸就剩两张了，黄彻姜给叶守鱼传过去。）

（黄彻姜把废纸都收起来先放地上了。）

植择清：[我都看困了，不知道他们困不困。]

植择清：[真的好想睡觉啊，为什么电影院里能这么困。]

植择清：[我觉得世界上所有入睡困难的人都该来这里睡觉。]

植择清：[……]

植择清：[真的要睡着了。啥时候能结束。]

（植择清已经不得不让自己眼皮用力睁着了。）

植择清：[我一点都没看进去。]

（阔当燕从右边伸手过来，左手轻轻抓起植择清的右手腕，把植择清的右手放到自己大腿上，然后两只胳膊一起抱住了植择清的胳膊。）

（植择清稍微往右看了一眼阔当燕的脸，继续看银幕了。）

植择清：[我以为他害怕了。]

植择清：[但看上去并没有，他好像也有点困了。]

植择清：[……但我能感觉到他很害怕。]

植择清：[不是因为电影。他肯定又想黏人了。]

（黄彻姜看着银幕。他往左边看了下储去非和叶守鱼之间的那个扶手，里面水叶守鱼就喝了一口。）

（他又往右边看向植择清，嘴唇张了一下，植择清就转过头看着他了。）

（两人都往中间凑近了一点，植择清幅度更大。）

黄彻姜：那个水你……

（黄彻姜用了说悄悄话的声音。他正想着该怎么说，看到了植择清的右胳膊在阔当燕怀里被抱着。）

黄彻姜：……

（黄彻姜把头转回去了。）

黄彻姜：算了。

20:48

（影厅里灯已经亮了，五人都坐在座位上休息着。）

（正在准备离场的人比开场时还少了几个。）

（植择清稍微走着神。但这会儿不困了。）

（他一直望着银幕。）

叶守鱼：我真的想吃海参了。

储去非：那看这下面有没有。

（两人在那边说着。）

叶守鱼：我不想喝店里的海参粥。

储去非：你要回去自己做。

叶守鱼：但海参咋处理啊。

储去非：那东西不用处理吧。

叶守鱼：我记得要咋洗……

植择清：我明天过去给你做。

（植择清回过神了，看着叶守鱼那边说。）

叶守鱼：……

（叶守鱼看了植择清一秒，然后笑了一下。）

储去非：笑啥，整天让植择清给你做饭。

叶守鱼：你不也吃了。

储去非：你不吃得比我多。

（阔当燕身子前倾往这边看。）

阔当燕：可是我预订了麻辣兔头了。

叶守鱼：啊？那咋办。

（叶守鱼看向植择清。）

（植择清看了眼叶守鱼，稍微低下头，沉默了一下，没办法地笑了一下。）

（叶守鱼笑起来。）

（黄彻姜弯腰抓起地上的废纸，站起来了。）

（其他四人也都站起来，从储去非那边往楼梯下走。）

（影厅里除了他们只剩两三个人了。）

（阔当燕走在最后，左手拉住了植择清的左手腕，植择清就这么一直被他拉着往台阶下走。）

植择清：那一会儿你还吃点儿啥不。

（植择清对着自己前面的黄彻姜说的。黄彻姜没有反应。）

植择清：……

植择清：彻姜。

黄彻姜：啊？

（黄彻姜像是没以为是在跟自己说，有些意外地稍微回了下头应了一声。）

黄彻姜：嗯……不吃了。

（叶守鱼突然想到件事。）

（叶守鱼想到了在双人间里，仵观春坐在床尾，储去非脸上还滴着水从浴室出来，两人都在听他说话的场景。）

叶守鱼：[还没有问……黄彻姜和阔当燕在宿舍的时候咋叫植择清的。]

叶守鱼：[如果他俩都那么叫他……]

叶守鱼：[好像也说明不了啥。]

（他们接连下了台阶，往影厅外走。）

（叶守鱼走到储去非右边去了，两人并排在前面走着。植择清在黄彻姜左边，阔当燕在植择清斜后方，还是拉着他的手腕没松开。）

（叶守鱼往左回过头对黄彻姜说。）

叶守鱼：你平时怎么叫植择清啊。

（储去非的眼神稍微往上抬了一下，他知道叶守鱼在问什么了。）

黄彻姜：就叫……就叫全名。

叶守鱼：那他只叫你名字啊。

黄彻姜：嗯……他都叫。

（五人出了影厅的门了，在场内走着。）

（叶守鱼身子往后转，看向阔当燕。）

叶守鱼：那阔当燕你也只叫他全名啊。

（阔当燕看着叶守鱼。）

阔当燕：那还能叫什么。

（叶守鱼转回去了。）

叶守鱼：[那只有杏少琢那么叫他。]

叶守鱼：[为什么呢。]

（储去非眼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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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当燕和储去非在一处玻璃护栏旁站着，两人中间隔了一点距离。）

（旁边有个向内延伸进去的通道，不断有人往进走或者从里面出来。）

（储去非在看手机，阔当燕看着下面一层的那边，有人不时走过。）

（阔当燕脸上逐渐不好了。）

（他开始害怕自己一直在害怕的事。）

（阔当燕看向储去非，朝那边走去。）

（储去非在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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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去非：“别了”

储去非：“奇怪不”

“不奇怪 我关心关心他”

储去非：“他不一定想要你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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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多等了一会儿才过来回复。）

“那就不加了 你跟小叶好好相处”

储去非：“知道”

“看他还需要啥你给他买上”

“记着他喝药时间”

（储去非注意到身后了，回过身看到阔当燕站在后面看着自己。）

（他放下手机转过身，面对着阔当燕。）

储去非：你看着我干什么。

阔当燕：突然想你了。

储去非：……

储去非：[他说啥呢。]

储去非：你要干啥。

（阔当燕走上前一小步，把头倒进了储去非的颈窝。）

储去非：……

储去非：你能别这样吗还好多人。

（旁边有人走过，都没朝这边看，但储去非感觉到他们是刻意不看的了。）

阔当燕：那你……

（后面都没听到。）

储去非：你说啥？

（阔当燕的头和储去非的身体离开，抬头望着他。）

阔当燕：那你来跟我走吧。

储去非：去哪？

阔当燕：跟我去一个全都是人的地方。

储去非：……那不就是这儿吗？

（购物中心里每层全是人。）

阔当燕：我想和你们……永远地在一起。

（储去非看着他，头稍微往左歪了一下。）

储去非：你说我们所有人吗？

（阔当燕没说话，看着他。）

储去非：……

储去非：！

储去非：[有种要被吸进去的感觉。]

储去非：[他真的……他为什么会有这种眼神。]

（储去非试着和阔当燕说话。）

储去非：你为什么有时候会这样？

（阔当燕还是看着他。）

储去非：……

（储去非往右避开脸，没再看他的眼睛了。）

（阔当燕也慢慢把视线从他眼睛往下移开了，转过身，慢慢抬着脚往那边走了几步。）

储去非：[为什么有种他看出来了我的什么的感觉。]

（叶守鱼看着这边从通道走出来。）

（叶守鱼站到储去非这边看了下储去非，然后往右边看了下阔当燕，又看回储去非，脸上带上笑容问两人。）

叶守鱼：他俩跑哪去了。

（储去非转过身面对着叶守鱼；阔当燕转回身，看着叶守鱼慢慢往过走。）

储去非：不知道，好像就在这层。

叶守鱼：他俩刚才说在这儿等还是啥。

（叶守鱼说的时候看向阔当燕。）

（阔当燕看着他摇了摇头。）

叶守鱼：啊……那就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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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货店〉

（植择清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还有钱。）

植择清：不要别的了。

（黄彻姜看着他摇了摇头。）

（植择清往收银台走过去结账了。）

（黄彻姜的视线稍微往下，对着对面的空中看了一会儿，左手握住右手手腕，一直这么站着。）

黄彻姜：[我因为……去年有一次从回组回宿舍，路上进了一家水果店，被那个老板用莫名其妙的态度对待了，然后就一直不敢买东西了。]

黄彻姜：[我装了几个苹果，他问我你拿的几块的，我说……不知道。他说你拿的几块的都不知道？我当时……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我一直没说话，他把苹果放称上按了几下按钮，然后又看我，说“你到底拿的几块的？”我就给他指我拿的那个地方，我说就在那。]

黄彻姜：[他说你自己拿的苹果都不知道是几块的？我说就在那，又给他指，他就用那种特别看不起我的眼神一直看着我。]

黄彻姜：[然后我就走了。出门的时候他一直看着我，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只能当没看见。]

黄彻姜：[就是在无记忆的状态下走回了宿舍，换了睡衣躺到床上，然后哭了不知道多久。]

黄彻姜：[我一直控制着没出声，因为他俩都已经回来了，我不想让他俩听见。]

黄彻姜：[那天耳朵里面很疼，头也疼，喉咙更肿痛。我从床上起来以后天都黑透了，我在想我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黄彻姜：[我看着窗外的黑天，想立刻收拾东西走，我觉得我还没办法一个人在外面生活。]

黄彻姜：[可是又想到这是父亲提的要求，我不做到怎么行，我就那样坐在床上又无声地哭了一会儿，只能用鼻子吸进一点气，然后用嘴吐出来，一直听着自己气息的声音。]

黄彻姜：[没办法。我把回家的念头斩断了。已经出来住宿舍了就不能往回退了，我必须做到父亲想让我做的。]

黄彻姜：[我这么多年一直在不停地扭转自己——没有一个结果是好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黄彻姜：[真的有太多……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总会遇上这种事，而且每一个人都不说理由！从来没人告诉我为什么！我到底怎么样才能不被这么对待？我到底该怎么样？]

黄彻姜：[……]

黄彻姜：[我不想时时刻刻带着那种要与人见面的状态，我真的不想了。]

黄彻姜：[我真的好像怎么做都不对，怎么做都会遇上那种人。]

黄彻姜：[有时候真的……我觉得我之前在做的事一点错都没有，可就是有很多人讨厌我。]

黄彻姜：[那我不应该按自己想活成的样子去生活吗？我应该和所有人都一样，这样就好了吗？这样那些人就不讨厌我了吗？]

黄彻姜：[我觉得我做的让步已经够多了，可我怎么做还是不对，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黄彻姜：[那我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这样也不行吗？我做我喜欢的事也有错吗？]

黄彻姜：[我真的只是想做能不断让自己变得更好的事，我就这一件想做的，再没有别的了。]

黄彻姜：[就算已经做不了我这辈子最想做的，我也可以继续做好眼前的事。]

黄彻姜：[我真的只是想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