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过层层薄雾,洒在大地上。柔和的光线,宛如轻纱般轻柔,给世界带来了一丝温暖和生机。
薄雾在晨光的照耀下渐渐消散。
诸伏景光晃悠着两条小腿坐在诊疗室的飘窗上。
这是乌丸宅邸唯一保留原样的房间——米色窗帘、褪色的花朵壁纸,还有那个总在九点整发出杂音的旧式座钟。
他隔着玻璃观察庭院里晨练的乌丸寻轩。
青年**的上身布满新旧伤痕,左肩的弹孔结痂刚脱落,粉红的新肉在晨光下像朵畸形的樱花。
诸伏景光的指尖无意识地在玻璃上描摹那道伤疤的轮廓,蓝色猫眼里是不知名的情绪。
“又在偷看?”
萩原研二突然从门后探出头,惊得诸伏景光差点摔下窗台。
松田阵平嚼着面包跟进来,含含糊糊的问:“那个家伙的伤怎么回事?”
“狩猎事故。”诸伏高明的声音从走廊传来,他腋下夹着法学课本,“他说是上周去北海道处理的。”
降谷零突然冒头,嗤笑:“骗鬼呢!哪家猎物会留7.62mm的弹孔?不想让我们知道都藏好啊,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诸伏景光默默缩回窗帘后,把医疗箱里的绷带卷拆了又缠。
这些天他总抱着乌丸寻轩的急救箱,连睡觉都要压在枕头下。
4人的声音响在他耳边:
“那家伙真是一点都不演了。”
看见诸伏景光往落地镜前走,诸伏高明适时的转移话题,三个少年也停下了对乌丸寻轩的控诉。
“先生说你今天可以不用练习,过度发声对声带不好。”
诸伏景光听见了,但他只是执拗的,走着自己的路。
百叶窗漏进细碎阳光,诸伏景光跪坐在落地镜前。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脖颈绷出青紫色的血管,像有无数玻璃渣卡在声带里。
“啊——”
沙哑的气声撞在镜面上,惊飞窗外栖息的麻雀。
松田阵平上周拆了发声训练仪的麦克风,此刻正用胶带把零件粘成怪异的天线形状:“这样能收集更细微的声波震动!”金属支架歪歪扭扭地立在诸伏景光头顶,像顶滑稽的王冠。
“喝这个!”降谷零砰地推开门,手里端着杯浑浊的液体,“蜂蜜、蛋清加威士忌,电视剧里歌手都这么护嗓!”
诸伏景光盯着杯沿可疑的泡沫,默默往后缩了缩。萩原研二从降谷零腋下钻出来,举起写字板:【小景光今天的气流强度比昨天多维持了0.7秒哦!】后面还画了个歪歪扭烂的彩虹。
镜中突然多出一道阴影。
乌丸寻轩不知何时靠在门框上,指尖转着枚银色口琴,只是悠闲而懒散,不知为何,有些沙哑的声音响彻诊疗室:“舌根位置错了。”
他停下了转动口琴的动作,将精致的琴移向唇边,吹出一个悠长的c调,震得松田阵平的天线哗啦作响。
“声带不是用蛮力,是靠这里。”
乌丸寻轩踏入诊疗室,晃悠到了诸伏景光旁边。
冰凉的口琴贴上诸伏景光的喉结,金属的寒意激得他浑身一颤。
乌丸寻轩的手掌压住他后颈,强迫他抬头看向镜中:“看着自己,感受震动。”
“啊...啊...”
破碎的音节混着口琴声在室内流淌。
诸伏景光看见镜中的自己满脸涨红,而乌丸寻轩的袖口随着动作滑落,露出缠绕的新绷带——是昨夜处理叛徒时留下的抓伤。
松田阵平突然踹翻零件箱:“什么破机器!根本测不准!”他抓起改造过的听诊器按在诸伏景光胸口,“这里!心跳声都比你的声音大!”
降谷零趁机把怪味饮料往挚友嘴里灌,诸伏景光挣扎时打翻杯子,黏稠液体泼在乌丸寻轩的西装裤上。
“停下。”乌丸寻轩的声音让捣乱的两小只僵在原地。
他拎起松田阵平的衣领丢出门外,收缴了降谷零的“秘方”,最后瞥向萩原研二时,男孩已经自觉举起双手:“我帮小景光打扫玻璃碴!”
诊疗室重归寂静。
诸伏景光小小一只呆在仪器角落,指尖摩挲着口琴上的刻痕——【R.c】,和乌丸寻轩藏在书房暗格的手枪编号相同。
诸伏高明抱来厚厚一摞书。
当诸伏景光试图模仿教学图按压喉咙时,突然被兄长抓住手腕。
“疼要说出来。”诸伏高明指尖沾着墨水,显然刚从一大堆作业里抬起头来,他轻轻抱了抱自己的弟弟:“先生给你安排的训练量超标了37%。”
全部人都离开后,诊疗室成了诸伏景光的栖息地,小孩在仪器屏幕的微光里蜷成团。
“啊——”
“呵……”
“咳咳咳……”
电子曲线随着他断续的喘息起伏,像条垂死挣扎的鱼,当第36次尝试依然失败时,诊疗室的门缝突然飘进一张纸条:
【今天听到你说“啊”了 比昨天清楚0.3分贝
——萩原研二】
纸条背面印着浅浅的乌鸦水印,边缘还粘着松田阵平常用的蓝色绝缘胶,诸伏景光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们又去闯乌丸寻轩的书房了。
诸伏景光把纸条折成纸鹤时,听见二楼传来重物坠地声——乌丸寻轩的书房亮着灯,地板上散落着染血的医疗报告,最上方那张ct片显示着受损的声带,患者姓名栏赫然是主治医师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