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九霄,骏极于天。
】
【曀曀其夜,参昂维定。
】
……
歌……
我听见了歌声……
我不能听出它是哪种语言,但是我能理解它的含义。
这是移用。
这是……寓言。
形象而贴切。
但它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个世界。
这个想法狠狠地戳中了我的思维,像刺入大脑的针一样搅动。
韵律骤入噪音,雷暴的轰鸣席卷过记忆,那些身影片片崩解,我也未能幸免。
没有依托了,风筝的线断了,破碎的知觉在虚空中飞旋。
被见证的结局已经落幕,电弧跃动,非自然的翠色充斥了全部。
“……赫利俄斯……”
这是什么?
熟悉的音节唤醒了疼痛。
肋骨被挤压的疼痛,关节被扭曲的疼痛。
手脚发麻,无法呼吸,就像被蛇缠住。
蛇……?
Serpentiformes,古泰拉生物,脊索动物门,爬行纲动物演化史中最迟出现的类群。
我对动物的爱好不足以支持我了解如此详尽的内容。
并非爱好。
职责。
这是学者的职责。
我们精于战斗,但我们不仅仅是战士。
祂希望在战争结束后恢复泰拉的原貌,于是从旧日典籍里打捞那些被遗忘的名字就成为了我们在战斗之余的职责。
另一种想法在推搡我的头脑,让我的头仿佛被战锤敲了一样疼痛。
战争?泰拉?被遗忘的……
怎么可能呢?除了极地,蛇在地球上的分布是如此广泛,世界上会有人不知道蛇吗?
昨日之日不可留。
你还能想起来它的形态特征吗?
我……我不知道。
我想不起来了。
一愣之后,就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了,只剩下苍白的名词——Serpentiformes。
Serpentiformes
【Serpentiformes】
一个词语,一个命令。
仿若学舌,不甚协调。
但是严厉,不容置疑。
雷鸣随之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细的沙沙声。
我的眼前变暗了,狂暴跃动的绿色电弧消失了。
被绞杀的痛楚在消退,但我越来越困惑。
原来还有第三者在场吗?
【你——】
第一个音节的发出成功让我吃掉了后面的话。
首先,这里没有第二个人。
其次,这里有蛇。
最后,它正向我窜来。
我想起来了,但我绝不欣喜。
在记忆中的形象后面,恐惧接踵而至。
蛇是一种优雅而致命的生物。
它们诡行阴语,它们喜怒无常。
它们缠绵但是残酷,藏起尖牙,放松身姿,直到将被诱骗的猎物拥入怀中。
它们聪明但不智慧,大胆却又狭隘,像弯刀锋利的弧度,圆滑而危险。
它们吞下禁果,将灾祸引入巢穴,视厄难为盛典上的轻舞。
冰冷美丽,骨骼纤细,用冰冷的外表掩盖了残忍的天赋。
它们的鳞片本来能映出星光,但照耀它们领域的星辰早已坠落。
它们不再能够吐露饱含智慧的言语,舌尖却依然蘸着毒液。
警惕,永远警惕。
即使针尖也有洞穿心脏的锐利。
巨蛇浑身闪耀着翠绿的光泽,动作快得像一道闪电。
我抬手想给它一拳,但是电弧像锁链一样束缚了我的动作。
毒信从指间一掠而过,针扎般的刺痛穿透了我的身体。
失重,失衡,我从虚空跌落到地面。
我……
我从地上坐起,惊魂未定地咳出了肺里的液体。
一种烧焦的气味冲进鼻腔,于是灰烬和尘埃混着血的味道一起涌入口腔。
蛇,蛇在哪里?
我看着我的手,视线还是模糊的,漂浮着重影。
手中空无一物,没有翠色的蛇形,也不再被跳跃的缠绕。
我没有抓住它。
它跑到哪里去了?它肯定就在附近。
我分明还能听见蛇鳞摩擦的沙沙声在我耳边轻响。
它是一个凶恶的存在,它的力量之强前所未见。
它必须被摧毁。
它必须被摧毁……必须在它进入城市之前将它消灭。
一旦进入巷战,我们就再也没有取胜的希望了。
“你居然真的活过来了。
”
杰内提亚·科勒不会打破她的誓言,所以现在说话的应该是她随行的代言墨尔波马雷。
我不会认错那种逆向的波动,但是……她应该在后方。
让她这个年纪的孩子到战场上有什么作用呢?还是说在我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让情况危急到了这样的地步?
蛇。
如果有什么因素能导致这样的变动,那只有可能是它。
它在哪里?
薄雾不再足以遮挡视线,但我的所见与洁白光滑的隧道相去甚远,我是否已经跌出了网道?黑暗、残败,穹窿高耸,瓦砾堆砌,这是一个洞穴般的大厅。
我看见了一尊歌颂伪神的四臂雕像,一座堆积着生物遗骸的巨制宝座。
我不曾见过这样亵渎的祭坛。
【但我知道它是什么。
】
【它出现得有点早了。
】
我不曾见过这样亵渎的祭坛。
我重复了一遍,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静默突如其来,震慑人心。
从远处传来的战争的声音也消失了,这令我困惑了一秒。
静默突如其来,我听不到毒蛇吐信的嘶嘶声了。
也许它已经逃脱。
也许我失败了。
也许——
火花飞旋,一团重物从飞散的火星中掉下来。
它是个活物,有着人形,额前有一对犄角,黑白相间的小钻石编织出灰暗的色调,衣着花哨如同斑斓的蛇皮。
蛇。
确实是蛇。
但不是我要找的那条。
它的弱小使它不足为虑。
蛇……什么蛇?
恶魔的外形千变万化,哪个亚空间生物仅能用蛇